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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沅就問道:“以往伺候母親的那些丫鬟在哪里?徐mama,您叫她們過來見我?!?/br> 等見了,仔細的審問一番,總歸是能審問出一些端倪來的。 但徐mama聽了,卻是為難的說道:“自夫人病故后不久,聽雪居里的一應丫鬟就都被薛姨娘給分散了。大丫鬟紅薇和翠薇,還有二等丫鬟玉茗和玉簪,都被嫁到了極遠的地方去。至于那些小丫鬟,也都被打發到外院去做粗活了,只有老奴一個人還守著夫人的聽雪居。不過這幾日我聽得人說薛姨娘也想要打發我走呢。只是那個時候夫人是交代了老奴一些事要告訴姑娘的,所幸您現在回來了,不然若再遲得些日子,只怕老奴都要見不到您,也要誤了夫人交代給老奴的事了?!?/br> 第14章 做賊心虛 沈沅上輩子回來的時候母親的孝期已經過了,徐mama也被薛姨娘給打發走了,所以沈沅回來并沒有見到徐mama,關于母親為何發病的事也無從得知,但現在…… 為什么母親死了不久薛姨娘就要分散母親身邊的一應丫鬟?她這是做賊心虛,還是旁的什么? “難不成父親就由著薛姨娘這樣遣散母親身邊的丫鬟不成?”沈沅捏著手心,慢慢的問著。 徐mama看了她一眼,隨后嘆了一口氣:“說出來姑娘您也別多心。那時候夫人病了,收到了姑娘您遣人送過來的一封信,夫人看了信,心疼您,哭了好半日??珊髞聿粫缘眠@封信怎么就到了薛姨娘的手中,薛姨娘拿著這封信去見了老爺。想必她同老爺說了什么,老爺當時暴跳如雷,拿著那封信就氣沖沖的來了聽雪居,斥責夫人教的好女兒,然后就拂袖而去。過后沒兩日老爺又說夫人現在病著,沒精力管著內宅里的事,就讓薛姨娘來管。夫人聽了,氣的病情當時就加重了。過后不到半個月,夫人就去了?!?/br> 徐mama說到這里,止不住的又開始落淚。忙拿了手里牙白色的手帕子擦著淚水。 沈沅卻是沉默著。不過卻更緊的捏著自己的手心,手指甲都深深的掐進了掌心。 徐mama這時候又從袖子里拿了一本冊子,還有一份信,雙手遞了過來:“姑娘,這份冊子是夫人當年的嫁妝單子,這封信是夫人臨終前命我一定要交給您的?!?/br> 沈沅接了過來。打開信的時候手都在發抖。 母親的字溫婉秀麗,一如她的為人。信中她說她已知自己時日無多,只是放心不下沈沅他們姐弟三人。又說長姐如母,要她往后好好的照看著弟弟和meimei。隨后便說了她嫁妝的事,庫房里她陪嫁來的那些東西也好,莊子鋪子也好,都由沈沅暫且代管,等往后沈湘和沈泓大了,由著沈沅將這些平分給他們。信的末尾又語重心長的囑咐著沈沅,讓她好好的改一改她以往的性子。往后母親不在了,她的那個性子,還有誰能縱容呢?再不能如以往那樣了。 母親…… 沈沅將這封信緊緊的抵在自己胸口,垂著頭,淚流滿面。 徐mama還在一旁輕聲的說著:“夫人擔心自己庫房里的那些東西會被人惦記上,所以臨終的時候就特地的吩咐了老奴,讓老奴一定要好生的守著,等姑娘您回來了,就親手交到姑娘您的手上。便是姑娘您院里的這些東西,夫人也怕您不在這里的時候別人偷著拿了,也特地的遣了人守著您這里。只是老奴無用的很,夫人嫁妝里的莊子和鋪子這些,夫人走后,薛姨娘說三姑娘還不到十四歲,如何會管那些?更沒有個讓我這個老婆子代管的理。也不能全權交給底下的那些管事讓他們管著的道理,指不定他們就要趁機中飽私囊的。所以薛姨娘就回明了老爺,老爺就讓薛姨娘暫且先管著這事,說等姑娘您和三姑娘出閣的時候,還有五少爺大了,再分別的將夫人的這些個莊子和鋪子交由你們自己管著。老奴整日的在府中出不去,也不曉得夫人的那些莊子和鋪子現在到底如何了?!?/br> 沈沅沒有說話。 她是知道的,薛姨娘的娘家窮困,以往沒少受過銀錢上的苦,所以便導致薛姨娘心中將銀錢看的極重。讓她管著母親嫁妝里的那些莊子和鋪子,就如同讓一只老鼠守著米倉一般,監守自盜是肯定會有的。 但若是這會子貿然的就去父親那里說要自己接手管著母親嫁妝的那些莊子和鋪子,師出無名不說,只怕到時薛姨娘從中一挑撥,她反倒不討好了。所以這事暫且也只能慢慢的來。 隨后沈沅又和徐mama說了好一會兒話,然后才上床歇息了。 只是從常州回來,足足走了一個月的水路,在猛然的睡在床上,恍惚間依然還在船上一般,身子還在不住的搖晃著。而且剛剛才聽徐mama說起母親的那許多事,如何還能睡得著?丑時一刻的時候才朦朦朧朧的睡著了。 次日她醒的極早,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頭頂雪青色的素綢帳子。再一轉頭,看到的就是前面不遠處立著的紫檀木架繡芍藥蝴蝶的白紗隔斷屏風。 沈沅記得這架屏風還是母親親手繡了給她的。那個時候母親還笑著同她說:“我的沅沅生的和芍藥一般的嬌美動人,將來必然能嫁一個好女婿的?!?/br> 言猶在耳,但母親現在卻不在了。 沈沅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然后才開口叫采薇。 昨兒晚上是采薇當值,就睡在外面的床房里。朦朧中聽到沈沅的聲音,采薇忙起身爬了起來,快速的穿好了衣裙,繞過屏風來問著:“姑娘,您醒了?” 沈沅嗯了一聲,采薇退出去開門叫青荷和青竹打水進來服侍沈沅洗漱。 等沈沅洗漱好了,采薇又問道:“姑娘,您今兒要穿什么衣裙?” 沈沅以往的衣裙都是顏色極嬌嫩鮮艷的,現在為母守制期間自然是不能穿。倒是在常州外祖父家做了好幾身素凈顏色的衣裙。 沈沅看了一眼衣柜里面擺放的衣裙,隨后就道:“就那件牙白色暗花緞面的對襟夾襖和那件玉色的裙子罷?!?/br> 采薇應了一聲,快手快腳的將這套衣裙從衣柜里拿了出來,服侍沈沅穿了。又給她梳了發髻,首飾也都是素凈的銀器。 等穿戴好了,吩咐青荷和青竹留下看院子之后,沈沅就帶著采薇出門去給父親請安。 沈承璋身上穿著黛色的夾襖,正在薛姨娘的服侍下進早膳。 看到沈沅過來,沈承璋就和善的問她:“你舟車勞頓,昨兒才剛到家,怎么不多歇會兒,起的這樣的早?” 沈沅站著溫順的笑道:“女兒一年多未給父親請過安了,今兒說什么也要早起過來給您請安的?!?/br> 以往沈沅不耐煩天天聽沈承璋說她這不好那不好,十天半月的才去給沈承璋請一次安也是常事,還都是母親催逼著才去。這會子倒這樣早的主動就過來請安來了,沈承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