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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就認主了坐在椅子上的人——林澤生。他的位置離門很近,任刃能看到他的側身。他的坐姿很自然,看起來并沒有受傷或者被捆綁。另外三人在林澤生對面,其中一人坐著,另兩人一左一右站在這人身邊。從輪廓來看,毫無疑問是男人。五官有些模糊的辨識不出,輪廓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心中雖然疑惑,任刃卻不動聲色的將呼吸放到最緩,聽著屋內人的說話。“醫圣大人,你考慮的如何?”熟悉的聲音好像驚雷一樣在耳中炸開。這個聲音——澤國三皇子!“殿下,我說過,帝王蠱真的無法可解?!绷譂缮穆曇羧耘f一如既往的溫潤柔和,與這樣的氣氛格格不入。任刃雖然心中震驚,但也稍微放了心,既然是“老朋友”了,那么對方的意圖就很明顯了,而且暫時應該不會傷害林澤生。“你認為我會相信嗎?”三皇子的語氣含笑,繼續說:“我也算是醫圣谷后人,很清楚藥性相克,蠱毒互制的原理。這帝王蠱既然是曾經的醫圣所下,如今的醫圣自然會知道解蠱之途。更何況,若是無法可解,那華國皇帝的帝王蠱是怎么解開的?”任刃臉色一變,剛剛平緩一些的心跳又狂跳了一下:他怎么知道?!呼吸亂了一瞬,但幸好呼嘯的夜風將這細微的聲音蓋了過去,任刃勉強的放緩呼吸,探究的目光投向三皇子。從澤州逃脫后,他并沒有深思過三皇子受挫后會有什么舉動,畢竟在他看來,澤國人經過十幾年的籌備在澤州能做出那樣舉動已經是極限了,萬萬料不到他們居然會大膽到孤身潛入弁京一帶的。林澤生卻似乎一點也不吃驚,笑著說:“殿下,我沒有說謊。帝王蠱無法可解,只要母蠱不死,王室不滅。所以,我只是將帝王蠱的母蠱交給了華國皇帝,讓他將生死握在了自己的手中而已?!?/br>“母蠱……”三皇子沉吟了一下開口道:“我如何能知道你不是在騙我?”門忽的被踹開,夜風隨后撲了進來,撩起了門外少年人的衣袍,在黑暗中舞動飄擺。任刃站在門口,仿佛沒看到面對著那人身邊拔劍而指的侍衛,也沒注意到另一個竄到林澤生身邊以他為質的人,動作輕慢的抬起手,指尖中捏著一只蠕動的小蟲,笑著說:“他沒騙你,因為母蠱在我這?!?/br>然而三皇子卻只是一驚,隨后立刻恢復了常態,甚至都沒有從椅子上站起來,反而帶著笑意向任刃打了招呼:“原來是任二少!真是可惜呢,情報似乎錯誤了,你并沒有中毒瀕死,我的那個不成器的手下似乎失敗了呢?!?/br>說罷,才漫不經心的看向任刃的手中,語氣調侃的說道:“?你說這是母蠱?你認為我會信?”任刃抬腿跨了進來,靠在破爛的墻邊,同樣笑著說:“信不信由你了。一個不會武功的醫圣,總是要一些保命的籌碼的。事實證明,這個籌碼現在就要派上用場了不是?”最后的問句,卻是看向了林澤生。三皇子的視線也隨著轉移了過去,卻只見林澤生輕嘆了一口氣,沉默不語。若是他直接承認或者配合任刃說些什么,三皇子必然是不信的,可現在林澤生不變的沉默琢磨不透的態度反而讓三皇子有些細微的動搖。手指微動,向身邊的侍衛示意先不要輕舉妄動,三皇子冷笑一聲繼續道:“既然你說這是母蠱,那么關系到各國皇族的性命的蠱蟲,就這樣隨身攜帶?是不是太過……”任刃歪了歪頭,打斷他的話,語調在呼嘯的冷風中更顯猖狂:“那又如何?我為什么要在乎?”瞟了一眼被這句話噎的一時無語的三皇子,任刃將手中的蟲子放到眼前端詳著,突然換了個語氣,笑著問:“帝王蠱與母蠱之間的感應很奇特,母蠱只要出現,帝王蠱就會sao動起來,心跳就會隨之加速,身體開始燥熱不安,呼吸也開始變得灼熱。不知道三皇子你有沒有感覺……”對面的人靜默了下來,似乎將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感官上,仔細的感受著身體的變化。漸漸地,呼吸從慢變快,再次開口時,語氣中帶有了一絲不確定:“只是這個就能說明它是母蠱了嗎?我不信?!?/br>任刃很無奈的嘆了口氣,語氣更是惋惜對方的執迷不悟:“既然你不信,那不如我將母蠱的后腿扯下來,母蠱的傷勢子蠱感同身受的,你可以感覺試試的?!闭f著,指尖突然一松,在三皇子的注視下,那蟲子落到了掌心中,另一只手便捏向了那只蟲子。被任刃過于篤定的態度迷惑,三皇子終于沉不住氣的出聲阻止:“等等!”而任刃等的就是現在!手臂忽然抬起,掌心蟲子忽然拋向持劍挾持著林澤生的人,任刃嘴中還喊著:“母蠱給你了!”那人大驚之下下意識的伸手去接,而同時另一側的窗戶中躍進一個人來,如迅速涌入的夜風一樣,刮到了林澤生的身邊,又迅速刮到了任刃身邊站定。只不過剎那間,林澤生已經被染墨解救出來。與此同時,任刃手臂一揮,帶著香味的藥粉立刻隨著夜風波及到了屋內的每個角落。正要追擊的三人立刻捂住了口鼻,腳下的動作頓了一頓,這已經足夠任刃三人逃脫了。染墨背著林澤生與任刃一路狂奔到了馬旁,翻身上馬。任刃將林澤生攬在身前,策馬狂奔。顛簸中,任刃一手扶著身前坐立不穩的人的腰部,一手拉著韁繩,在他耳邊說道:“解藥在我袖口,自己翻出來?!?/br>林澤生呼吸有些急促的伸出手,準確的捕捉到了任刃隨風飄動的袖袍,手掌幾乎不敢碰到他的手臂,從袖口的口袋里翻出了個小瓷瓶,倒出一個藥碗咽了下去,才終于舒了口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拿春藥用來攻擊的人?!毖銎痤^,靠在任刃的身前,林澤生任冷風吹拂著還發熱的臉龐,苦笑著說。在一旁策馬飛奔的染墨聽到這話差點從馬上歪下來,驚訝的扭頭叫了出來:“少爺,你又來?我以為真的是那個什么蠱呢……”任刃斜了染墨一眼:“我又不是醫圣,哪來的什么母蠱?幸好春天到了,在草叢里還真的捉的到蟲子?!?/br>“??!”染墨恍然大悟,“那些什么心跳加速,身體躁動不安……其實都是中了春藥之后的癥狀??!可是……你什么時候下的藥?”染墨又迷惑了。“他踹開門,隨著夜風帶進來的。無為無味,天色又黑,很難被察覺?!绷譂缮蹇诘?。“,所以你故意那么說,越說他就越信……”染墨點了點頭,“不過那兩個侍衛應該也中毒了,怎么沒反應?就由著他們的主子被你騙了?”任刃笑著搖搖頭:“一來,我這次下的是極普通的春藥,藥性并不很強,不會立時就發作到不能控制;二來他們二人一個要護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