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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一口一個小新的叫他,緊緊牽住他的手,生怕柴立新會丟下他一樣。明明出身不凡,他卻總愛跟在柴立新屁股后頭跑。一開始柴立新很煩這個黏黏糊糊的跟屁蟲,長得好看有什么用,人卻傻乎乎的,柴立新說什么他都信。五六歲的年紀,本身正是貪玩的時候,柴立新又怎會耐煩身后拖個小尾巴,如果不是他老媽在許家幫傭,他才不會忍。有一次,柴立新偷偷帶著許溜出許家,又故意把他扔在半路上,自己去玩了,才五歲的許聽話地在原地等了半天,險些遭綁架。許家人為此大動肝火,要不是后來許哭著喊著以絕食抗議,不讓他父母對柴立新動手,那會兒他早就小命不保,被沉江了。從那以后,兩人就像綁定了一樣,柴立新去哪兒,許都要跟著。再后來,他媽死了,柴立新連吃飯都沒了著落,有上頓沒下頓的,他的性格也越來越陰沉兇戾,雖然許常常過來找他,柴立新卻漸漸明白兩人之間的差距,不再主動回應。兩人不冷不熱處著,幾乎一直都是許在單方面維系他們這段關系。不知不覺間,他們都長大成人,當柴立新發現許把他女朋友弄上了床,兩人大吵一架,分道揚鑣。柴立新遠走他鄉,他孑然一身,無牽無掛,直到四年后才回到潛龍市。一路風風雨雨都過來了,想到這些年,柴立新抬頭望著從天花板垂落的水晶燈飾,長長地呼出了口氣。一天一天,時間不斷輪回往復,他大概確實希望有那么一個人,能無條件信任他。第一天昏暗的深巷。遠處隱隱傳來警笛聲,柴立新從“迷夜”門口出來,沿著巷子慢悠悠走著。這條路他已走過許多次,尤其最近,柴立新的時間突然被禁錮在一天之內不斷循環,他找不出頭緒,唯一的線索,只有綁架他的那個變態。被對方監、禁三個月后,柴立新死于一場火災,一切也由此開始。找到那個人,查出他的真面目,也許就會真相大白。柴立新并不確定,眼下卻也只能這樣。到今夜為止,已經是他度過的第十五個8月12日星期三。這么多天,他不是每次都能如愿,比如昨天他向許坦白,耽擱了五六分鐘,那人就沒有出現。柴立新已漸漸摸出規律——同樣是8月12日星期三,如果做了些什么與上一天不一樣的選擇,很多事的走向也會不同。他要對付的那人非常的狡猾,擅長擒拿格斗技巧,即使柴立新先知先覺,交鋒數次,雙方卻勢均力敵。有兩次,柴立新幾乎差一點就快制服那混蛋,最后還是被他逃之夭夭。不過這也讓他確定,犯人就是從“迷夜”跟蹤著他出來的。在意識到行蹤敗露,并且沒有機會下手后,對方很干脆地返身,重新進到俱樂部內。午夜時分的“迷夜”俱樂部,狂歡接近高、潮。一層舞池里人山人海,每個人的情緒隨著dj的音樂節奏而亢奮搖擺。這種情況下,要找出犯人,無疑就像大海撈針一樣。柴立新幾次都無功而返,漸漸也就沒了耐心。當再次聽到腦后極細微的空氣擾動,他扭腰,側身,完美閃過那人的第一擊,緊接著,在對方反應過來的瞬間,柴立新將手腕一翻,動作嫻熟,一氣呵成,如同演練了無數遍一樣,反扭住對方胳膊,同時膝蓋往前一頂,大力將人撞向一邊的墻壁。“老實點!”柴立新壓低嗓子,另一只手掌心里,閃爍寒芒的鋒利匕首壓住了對方的咽喉,在昏昧微弱的光線中,割出一道細長血線。不過眨眼的工夫,快得令人根本來不及反應,柴立新已把人牢牢壓制在墻邊。而說時遲那時快,在匕首刀刃抵在對方脖子上,劃出血痕的同時,那人發出了一聲悶哼。這聲音讓柴立新瞪著眼,一瞬間,臉上流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抓著那人胳膊,把人快速翻了個身,變成雙方面對面的姿勢。接近巷口位置,街邊的路燈把長巷一邊的灰墻照亮,另一邊則投下陰影。柴立新在陰影的那邊。即便這樣,也足夠他看清手底下那人的容貌——“怎么是你?”他聲音驚愕,眉毛緊緊皺到一起。“小新,”許俊美的五官微微扭曲,剛才柴立新那幾下,又準又狠,他也并不好受,“你先松手?!?/br>他扭了扭頭,看向柴立新。因為這個動作,壓在他脖頸上的鋒利匕首又制造出更深的傷口,鮮血涌了出來。柴立新腦子里的那根弦終于繃斷了。“你他媽的……”怒火燒紅了他的眼睛,也幾乎燒光了他的理智。他曾設想過無數次和那變態對峙的局面,揭穿他的偽裝,暴露他的真面目,再親手了結對方。但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許的臉會和那藏頭縮尾的變態混蛋劃上等號。前一刻,他恨不得把那人揪出來揍得稀巴爛,而這一刻,柴立新感覺就像心口被人捅了一刀子,冷的刀鋒在熱的血rou間攪啊攪,每一下,都是錐心刺骨的疼。那是比之前更強烈十倍、百倍的憤怒、難堪及屈辱,它們就像熊熊火焰燃燒,把胸口燒穿,讓他心臟都快要爆裂。被信賴的人背叛,大抵就是如此了。“……為什么?”這份沉重幾乎耗光了柴立新的力氣,讓他連聲音都低啞下來。他只想知道,許為什么要這樣做。他們從小認識,爭吵過,也打過架,柴立新獨來獨往,從不與人深交,朋友就更少了,這么多年也只有一個許能忍受他的臭脾氣。當年才五歲的許為他向父母求情,救了他一命,也保住了他媽的工作。從那以后,柴立新嘴上不說,心里已經把許當成了朋友。男人間的友誼不需要過多的言語。許告訴他——他是同性戀。作為一個筆直的直男,柴立新心里再別扭糾結,后來也逼著自己認了,誰讓許是自己的哥們兒?甚至許一次兩次三次搶了他的女人,柴立新也都忍了。他自問沒什么對不起他的。“為什么你要那么做?你他媽的究竟把我當什么了?!”“小新,你在說什么?”此刻,被他壓在墻上的許表情也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