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都不理，鼻孔翹得比什么都高。

靜默。

我看著他，他還是不理我。

“喂！起來??！還是你也累了，要躺會？”我察言觀色著，“要不，你先休息下，然后再繼續原定的安排？或者改成其他你喜歡的也可以……”

某人說不理就是不理，弄得我一個人自言自語、拿熱臉去貼人冷屁股還貼得不亦樂乎，像傻子一樣。

好吧！的確是我不好，我承認，可我也不是故意的??！這不是太累了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嗜睡的毛??！而且現在我不是很誠心地在悔過??！我都這么低聲下氣了，連那種地方也愿意和你一起去了，還要怎樣??！你生這么大氣也未免有點太那個了吧……

而那只該死的鬧鐘又怎么偏偏就在今天沒電了！真背！

明明起先預想的都不錯的，怎么到要實行的時候就變成這樣了呢？可惡！

情人吵架，總是至少要有一個人先低頭，而這回……唉！

我只能賠笑著湊過去，對他又摟又抱的，好話說了一籮筐。

他閉了眼睛，一個翻身拿背對著我，就躲過了我的觸摸，我繼續呵呵笑著，再接再厲，搭上他的肩膀，幾番掙扎拉鋸戰下還是被我扳了過來，爬上前俯身去親吻他的臉，直弄得他不得不睜眼，冷冷看著我。

我深吸口氣，壯士斷腕般豪邁道：“要不，你下次也約我，然后也放我鴿子，這總成了？”

夠誠懇了吧！

他安靜一會，“哼”了聲，坐起身才恨恨說：“打你手機也關機，打家里電話又沒人接！”

我無語。手機自然關的，你哪晚看我睡覺是不關機的？我人又沒醒，昨晚關了自然到現在還沒開呢！家里電話么，最初的時候，房里電話線不是你嫌吵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被你自己給拔了么？

“害我還以為……還以為……”他連說了兩個“還以為”，神情分明有些不對勁。

“以為什么？”

“……以為你出事了……”他沉默一會，撇過頭說。

……原來是擔心我，結果跑到家一看發現我居然睡得不亦樂乎，所以才這么生氣？

嗯……怎么覺得有點怪呢……

“你怎么這么笨……”我再度無語。

“你說什么！”

“我這么大的人，能出什么事？”

他不說話了，看著我，那神情說怎么詭異就是怎么詭異。

然后，回應我的又是一句重重的“哼”聲。

對視中，突然聽得一聲響亮的咕嚕叫，制造者絕對不是我。

“……你還沒吃？”

他一臉不渝，便扭地拂開我就要下床出去。

“……正好我也沒吃，一起吃？”我忙從背后再度抱住了他，諂媚地笑。

好歹還是勸好了情人，總算撥云見日，說好中午浪費掉的就由晚上加倍補回來，然后去廚房下了一大鍋面，兩人狼吞虎咽吃了個精光，休息一會就準備一起出門。

結果才開了門，就來了一位意外的訪客。

然后，我終于明白東方那有些不對勁的神情其實是怎么回事了。

他說的以為我出事了，其實并不是他真正想說的。

他應是今早就已聽說賽維斯也來了這座城市，而之后等我等了那么久，又怎么都聯系不到我，定是以為我連通知都沒通知他就和賽維斯一起出去了……

難怪這人會這么生氣了。

也許，不僅僅是生氣……

還有害怕……

我默然。

而現在，三個人一起坐在客廳，除了剛開始我跟賽維斯打了招呼后，一時誰都沒再說話，氣氛有些尷尬和沉悶。

尤其某人的敵意和防備散發得那么明顯。

我開口要東方去買些茶點回來，說是家里沒什么可以招待的，其實是要支開他，這點我們三個心里誰都清楚，東方自然是不愿意，但在我堅定淡然的目光下，他還是不情愿地站了起來，卻沒有出門，反而上樓去了。

我無奈地只有對賽維斯說抱歉，而那人依然只是溫和地微笑搖頭。

我這輩子虧欠最多的，就是賽維斯。

我有時會想，如果當初他沒有替我做出那樣的決定，我是不是最后真的會不管東方而跟他一起回意大利。

也許，不會。

在最后一刻，我會發覺自己丟不下東方。

是不是這個人也知道。

我總是接受著他的付出，卻回之以傷害。

但縱然這樣，這個人，還是三番兩次地幫助我。

朋友、知己、父兄，他真的都可以給我，骨子里我也貪戀著這些，但我卻拒絕了他的愛情。

我，是自私的。

起身泡了茶給他，聊了些過得怎樣之類的話題，然后又是短暫的靜默。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分別了大半年后的第一次見面，心頭的感覺很復雜，很微妙。

“小風，你有想過的？是不是？”他喝了口茶，擱下茶杯，抬頭說，“東方御到最后還是算計了你一次?！?/br>
我低頭用小勺子專心致志地攪著可可，靜默無語。

他卻微微笑了笑，輕聲道：“從頭到尾，你一直都最清楚……”

那神情和語氣都讓我心頭隱隱一痛。

我知道，他已經徹底放棄了我。說出這個來提醒我，其實就是看我反應，而我的反應已經讓他明白，所以他這其實是在做告別了。

告別他的愛情。

“他不愛你，你連備胎都永遠不可能是?！睒翘萆蟼鱽硪坏狸幊林翗O、寒冷至極的聲音。

我一震扭頭看去，那人不知道何時站在那里，定定看著賽維斯，神情是如此冰冷。

那么精致的面容上，只有萬年不化般的冰冷，沒有其他。

比任何時候都要冰冷。

東方只說了這一句話，可偏偏就是這一句話，卻是再傷人不過。

我不由站了起來，有些發怒地瞪向他，他還是看都不看我一眼，始終冷酷地盯著賽維斯。而我沒敢去看賽維斯的表情。

客廳里異樣的安靜，異樣的窒息。

看著這樣的情景，我心中就是一陣發怵，突然覺得煩躁疲憊起來。

“我差不多該走了，和珍妮約定的時間快到了?！辟惥S斯起身了，并沒有搭理刻意針對的東方，微笑著對我這么說，“不送送我么？”

我回頭看他，然后送他去了門口。

“……如果先遇見你的是我，那么結局是否會不同？”在大門口，他回身問。

“……如果先遇見你，我恐怕就不會再愛上其他任何人了?！豹q豫下，我還是說出了實話。

“這么說，是不是你現在也有點喜歡我了？哪怕只是一點點？”

我沉默了。不管我是不是喜歡你，我卻終究會辜負你。那么知道了又如何？我不想再鎖住你的下半輩子。

“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