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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店是百年的老店了,所以延續的還是最簡單的包裝。拿油紙裹了,也沒個盒子袋子裝著。聽了這句話,明樓有點忍不住,手下的勁兒微微大了點兒,一個點心就悄無聲息地碎成了渣。他笑著道:“蘋果派太甜,阿誠小時候吃東西沒節制,怕他吃壞了牙?!?/br>方孟敖撇了撇嘴:“怕吃壞了牙就經由著勤刷牙,不讓吃了算怎么回事兒?!?/br>明樓感覺又看見了一個大姐,明臺怎么撒潑打滾無理取鬧都由著他的大姐,隱隱感覺出來有點兒不對:這方大隊長,好像邪火兒都是沖著他來的。而且,起因都是因為阿誠。明樓又細細想了一下,他是怎么知道阿誠愛吃蘋果派的?明樓這么多年做敵特工作的經驗告訴他,好像要出事兒了。眼看著就要到家,前面路邊有個賣煙的還沒回家,在燈底下站著。方孟敖眼尖,說:“靠邊兒停一下,我走得急,沒帶煙,和我下去買一盒兒?!?/br>阿誠聞言把車停穩當了,方孟敖正開門,聽后座明樓說:“阿誠不是仆人,現在也人人平等了,不講究什么仆人。賣煙的就在前頭,也不需要阿誠領路。自己就能去買,何必還讓人跟著?!?/br>好,反將一軍。方孟敖手一緊,自己拉門下了車。咱們回頭再戰。方孟敖一下車,剛剛讓倆人唇槍舌劍弄得有點一頭霧水的阿誠抓緊時間開了口:“大哥,你以前跟方大隊長有過節?”明樓長嘆一口氣,揉了揉眉心:“沒有。從沒見過。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他對你也這樣?”阿誠蹙著劍眉,很是疑惑:“沒有啊,下午見我的時候挺高興。哦對了,我覺得他人也挺好的,親切,也沒啥架子。不知道怎么一到晚上就成這樣了?!?/br>……明樓又不小心默默捏碎了一個點心。他的太陽xue已經開始跳了,突突的跳。直覺告訴他,他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那就是讓方孟敖住進明公館。沒說幾句話方孟敖就帶著一身寒意上了車,扭頭問阿誠:“介意我抽煙嗎?”阿誠說:“馬上就到家了。我無所謂,只是大哥不抽煙,家里大姐也不喜歡抽煙的,還有個小的怕他學壞。一會兒下了車在外面,我等著哥抽完再進去?!?/br>這一句親疏立現。阿誠從小到大被明鏡和明樓管著,煙碰都沒碰過,怎么可能無所謂。只是想著方孟敖是客,把人家一個人晾在外面不禮貌。明樓不陪他,他就替明樓陪,總之不能叫明樓受了委屈。方孟敖不知道他心里還想了這么多,可這個結果讓他很高興。明長官可就不是了。坐在后面聽這個叫自己大哥加了十年的小孩兒居然敢當著他的面開口叫別人哥,可偏偏還是第一次覺得這小子叫哥的時候很是招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汗毛也都立了起來,一個不留神,又一個點心陣亡。下了車,方孟敖點起一支煙。他點煙的時候姿勢很瀟灑。行云流水,很有一番味道。他叼著煙沖明樓挑了挑眉,大眼睛里閃著勃勃的火光:“明長官不習慣煙味兒就先進去吧?!?/br>明樓微微一笑,沒回答他,只是說:“方大隊長煙癮挺大?!?/br>方孟敖眼睛垂了一下,竟讓人莫名的有點兒委屈的感覺:“這么多年沒人在身邊,煙是個伴兒?!?/br>明樓借著公館外的燈終于看清了這個方孟敖的模樣。很英俊,器宇軒昂,挑著眉頭有一股混不吝的霸氣。正巧阿誠關好門走到他身邊,站在方孟敖旁邊。大眼睛里,映出方孟敖煙頭的勃勃火光。嘣。他腦袋里的弦斷了。他覺得他或許知道方孟敖為什么對他的火氣這么大了。他是來跟他,要人的。?☆、第9章? 進了家,明鏡早就讓阿香準備好了一桌子菜,等著給方孟敖接風。明樓進廚房把點心給了阿香,讓她倒在盤子里,阿香看著許多碎渣,有點驚奇:“大少爺坐在車里,怎么點心還碎了這么多?”明樓嘆了一口氣,眉頭緊鎖:“路上過了幾道坎兒,顛的時候沒當心?!?/br>愁到了極致的明長官在舉步維艱的境地里想的依舊很周到:“點心渣倒掉,不要給大姐和阿誠看到?!?/br>這后一句是近乎自嘲的玩笑話,語氣也是明樓平時在家有些揶揄的語氣。阿香能聽出來,也知道明樓是怕大姐和阿誠又念叨他不小心、浪費糧食。趕緊答應著去收拾了,心里想著剛剛那愁緒滿身的大少爺,是自己看錯了。席間方孟敖倒是很識時務,對明樓明兄長明兄短,倒真是一副許久不見摯友的親熱樣兒??墒敲鳂强此椧粯拥难酃?,像雷達一樣默默地掃過明公館的一桌一椅、掃過明鏡明臺,他知道,方孟敖在觀察,看這個家能不能配得上他方家的小少爺。明樓看著一陣火大:不管這個家是好是壞,畢竟養了阿誠十年。明家的沙發阿誠坐過,明家的果盤阿誠端過,明家的欄桿阿誠倚過……這偌大的明公館一毫一厘都是阿誠的氣味,阿誠的身影,阿誠的回憶。即使是個破爛草棚,阿誠的根也已經深深的扎在了這里,可他方家呢?可他還是得笑著和方孟敖你來我往。絕不能亂。他想,在阿誠自己做出決定之前,他絕不能自亂陣腳。這一席各懷心思的晚飯吃完以后,明鏡囑咐明樓道:“也不早了,你們好友要敘舊也別到太晚,方先生坐了一天火車,早點讓人家休息?!泵鳂枪ЧЬ淳吹拇饝?,明鏡便先回了房間。還不是太晚,明樓象征性地引著方孟敖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到了阿誠的房間,明樓卻也不遮掩,看著方孟敖晶晶亮的雙瞳,想:想知道的他總會千方百計的知道,倒不如以不變應萬變。任他方孟敖花樣使盡,不變的是我的阿誠。參觀完一圈兒之后時間也就差不多了,方孟敖去洗澡,明樓和阿誠說:“走。去你房間,我去給你換藥?!?/br>這次換藥明樓有意把動作放得很慢,慢得像小心翼翼地擦一個名貴的瓷器,力氣稍微大點,瓷器就會四分五裂——阿誠就會離他遠去。那天接大姐回家的時候在路上燒起來的那把無名火,又騰騰地燒了起來。燒得他口干舌燥,心亂如麻。胡亂想著一不小心就走了神,手下一重,阿誠“嘶”一聲抖了一下,開玩笑道:“大哥,不就今天沒給你開車門嗎,可不能蓄意報復啊?!?/br>說完正等著明樓像往常一樣抬起眼,又是無奈又是了然的點點他,跟他斗上幾句,卻不想明樓拿鑷子的手頓在半空,竟微微有點抖。明樓的手很穩,一向很穩,阿誠知道,這時候又聽著明樓低著頭說了一句:“我沒有蓄意報復……阿誠,沒有問你就讓桂姨回來,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