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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視線如這個般灼熱。他遠遠望去,與這個年紀輕輕就封將的小將軍榮崢對視,廠督端起酒杯,與他虛空一碰,一飲而盡。一點點酒漬從他嘴角滑下,妖艷無匹。蕭景茂只覺得再美的女人都比不上眼前這人,讓人又愛又恨。廠督一伸手,一個小太監便立刻遞過來一塊白色的巾帕,林福拿起那帕子,在自己唇邊輕輕擦拭,艷麗的紅唇在白色的帕子下時而被掩埋,時而浮現。蕭景茂只覺得全身發熱,惡狠狠地望著林福,一口干掉了碗中的酒。林福收回視線,心中淡淡一笑。真是年輕人啊,也真是個有趣的人。他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卻還有人能用那么熱切露骨的視線看他,眼中的欲望藏都藏不住。他自幼生得就好,嬪妃喜歡他伺候。若不是在宮里當差,老皇帝又不好男風,只怕他早就成為某個人的禁臠,借身體上位了。幸虧如此,否則一個靠賣身上位的閹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成為手握高位之人。二十多歲時他容貌依舊如少年般秀美,那時有人用極為惡心霸道的目光看他,不過后來那眼睛都被他挖了下來。原本對這種視線厭惡至極的他,此時竟不覺得惡心?;蛟S是因為他年紀大了,少有人對這樣的他露出那種眼神,也或許是那榮崢的視線里,有著極為純粹的感情。那夜廠督對榮崢的感情起了些興趣,而蕭景茂回到住處后,大腦像是要炸開一樣,腦中不斷回憶著初次見到秦毅時,那太監統領細細又輕慢地擦手的模樣,以及方才林福拿起巾帕的模樣。他有種要瘋狂的感覺,思念、渴求以及認為自己精神出軌和那一瞬間忘記家人仇恨的負罪感折磨得他要瘋狂。手掌不停擼動,來到這個世界他一直用這種方法發泄,想必將來一生也是如此,他不想和秦毅以外的人發生任何關系,一旦過了這條界限,蕭景茂就會有一種再也回不去的感覺。情欲勃發時,他兩個人截然不同卻又微妙相似的臉在腦中不?;厥?,蕭景茂差一點迷失自我,不知因為誰而瘋狂。這與小宮女時不同,那時他不可能與小順子發生任何關系,身體太小也沒什么欲望,對于小順子的喜歡也只停留在少年人友情以上的感覺??涩F在不一樣,他分明是因為林福與秦毅的某種相似處而將他當做了替身,這樣不行,他必須要——殺掉這個毀掉他全家的仇人!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蕭景茂都必須與林福為敵。他很快加入了太子黨,與林福對立。他有自己的一支衛隊,人數不多,但在皇城也是一股小小的勢力。加之他年紀輕輕就戰功累累,太子很器重他,而林福瞧他的目光也愈發微妙了。蕭景茂盡力避免與林福接觸,因為不管他私底下怎么冷靜怎么仇恨,只要見到林福,他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這個人和秦毅太像了,像到他幾乎要迷失自我。蕭景茂當初的預感沒有錯,兵馬大元帥很快被降職降職再降職,最后閑置在家。第二年的冬天外族再次侵犯邊境,蕭景茂與新上任的兵馬大元帥趕赴戰場,林福為他們送行。送行宴上總是有美女的,十分有趣的是,場上幾個最美的歌姬竟是圍著他轉的。戰友們紛紛笑說年輕就是好,姑娘都愛俏。蕭景茂對女人沒興趣,確切地說對除了秦毅以外的任何人都沒興趣。他豪不憐香惜玉地趕走那幾個美人,眼睛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廠督。他已經放棄脫離林福掌控的想法了,每次見到他根本移不開視線,最后只能看著他,腦中瘋狂念著秦毅兩個字,用秦毅的力量做抵抗。趕走女人后,林福對著他笑了,不是對兵馬大元帥那種危險的笑,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贊賞。散席后,蕭景茂被一個小太監單獨留下,廠督舉著酒杯對他說道:“三軍回朝大半年,唯獨將軍一人潔身自好,從不去那煙花之地,我一直半信半疑,今日一見,果然是美人白骨,定力不凡?!?/br>蕭景茂注意到他仿佛既不愿用咱家這種太監專用稱呼來自稱自己,而是用的“我”。而現在這態度,顯然就是拉攏了。他舉起酒杯,義正言辭地對廠督道:“榮崢粗人一個,沒什么本事,只知道保家衛國。督公就莫要在林福這不識抬舉之人身上下功夫了,榮崢心中只有一個天,就是家國平安?!?/br>說罷他將一口沒動的酒杯砸在桌子上,轉身決然離去。哪怕廠督為了排除異己連門都不讓他出,他也會是這個選擇。而林福沒有阻攔他,只是蕭景茂能夠感到他視線,一直如火般燒在他的后背上,直到他安然離開。又是一年征戰,新上任的兵馬大元帥是個草包,差點害大軍被滅殺。蕭景茂比其余古人膽大,沒有那么多尊卑的觀念,他設計元帥死在戰場上,自己一人扛起軍旗,硬是保住了數十萬大軍的命。此后,他在軍隊中威望極高,即使那半吊子元帥死去士氣也沒有降多少。蕭景茂與幾個將軍商議過后,重整旗鼓,將外族殺了個片甲不留。兩年征戰回朝,老皇帝已經糊涂了,而林福也開始自稱九千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蕭景茂回朝后,本以為會因為設計殺掉林福心腹而被害,誰知林福竟是在朝堂上將他的功績一一列舉,說他力挽狂瀾,救了邊境數十萬大軍,功不可沒,被封為兵馬大元帥,掌管兵符,封鎮北侯。之前的元帥為什么會被擼下來大家都清楚,林福想要掌握兵權。而榮崢明顯與太子走得很近,卻被封為元帥,林福在想什么?太子私下為他擺宴時看似毫無芥蒂,可是從他手下幕僚的態度上來看,太子黨顯然對他是有懷疑的,莫非林福就是為了離間他們的關系?這個疑問直到老皇帝病危時,才得到了解答。林福私下宴請榮崢,對著這個年輕卻深處高位的人道:“侯爺一定奇怪,為什么我會如此抬高你這個太子黨的人?很多人猜測我是在離間你們,你看如何?”蕭景茂用被秦毅調/教出來的腦子努力分析利弊后,默默搖頭道:“不是,想要離間辦法多得是,無需用這等危險的法子,你是真的想要我當元帥?!?/br>“不叫督公或是九千歲嗎?”林福淡淡道,話語中充滿了殺氣。蕭景茂平靜以對:“既然篤定你不會用這個借口殺我,叫這種違心的稱呼也沒意思?!?/br>“榮崢果然是榮崢,一身錚錚鐵骨,卻不失變通之心!”林福贊賞道,“我知之前的元帥是被你設計殺害,但那也是為了救邊境大軍于水火中,守護邊境百姓,此事我不會再與鎮北侯計較?!?/br>“三年前我一心想將兵權掌控,可惜手下無能人,選了那么個紙上談兵的蠢貨,差點害邊境失守,此事是我的錯。你曾說過,你心中只有家國平安,那么不管你效忠何人,今日林福要你一句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