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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自己的腹部,想起幾天前王御醫對他說的話。“王爺,恕老夫直言。您的腿現在正到了關鍵時候,數年的調養與驅毒,現在您腿部的經脈正在慢慢恢復。只要堅持將最后一副藥服用完,便可慢慢恢復行走的能力。但是若您想留下腹中的孩子,一年內都不能服藥。藥效喪失,這些年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br>迦羅遙道:“反正這么多年都等了,再等等也無妨。待孩子出生后,本王再繼續治療?!?/br>王御醫嘆息一聲,道:“王爺,沒有那么簡單。您年紀已大,本已錯過了最佳恢復時機。而且您當年二次中毒,對經脈破壞很大。老夫這些年給您配的藥不僅極為稀貴,而且療效只有第一次最好。再次使用,即使重新調整藥方,效果也不及原來三成。何況……”他頓了頓,看了迦羅遙一眼,低下頭慢慢道:“何況您身為暗雙,體質與雙兒和女子不同,不僅孕子的負擔大,更會對您的身體和腿部經脈造成極大的壓力和損害。只怕您生產之后,還需要很長時間來調養身體的虧損。也許說不好,您的腿可能比現在還不如?!?/br>迦羅遙下意識地按了按自己的大腿,那里這些年來堅持不懈地鍛煉和按摩,勉強維持著緊實的彈性和肌rou,但若是一年不治療……不知會萎縮成什么樣子。再也站不起來了嗎?迦羅遙有絲茫然。雖然忍了這么多年,等了這么多年,熬了這么多年。他已經習慣了自身的殘缺,習慣了這把輪椅,但是內心深處,曾經自由奔跑的感覺仍然縈繞著他。離開拐杖,自如行走的渴望始終盤恒在他心底。可是,放棄嗎?他伸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腹部。這里有他的血脈。他與那個少年的血脈。曾經因為自己的性向,他以為自己此生都不會有自己的子嗣。但是一向對他過于苛刻和不公的命運卻如此不可思議,在他想也沒有想過的時候,終于垂青了他一次。迦羅遙唇角動了動,微微一笑。放棄,當然不可能。他閉上眼,向后仰去,舒服地靠在輪椅上,輕輕地、甚至含著一絲淺淺地喜悅,道:“王御醫,從今日開始,幫本王安胎吧?!?/br>王御醫什么話也沒說,只是低低應了一聲:“遵命?!?/br>“遙?”迦羅遙回過神來,望著眼前略帶不安的少年,正色道:“在戰場上,受傷是不可避免,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多想一想我和……關心你的人,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br>白清瞳轉過身握住他的手,低聲道:“其實那天我真的很害怕。我聽見身后的刀風,但是根本不及回手,只能本能地從地上滾過去。刀砍在身上的一瞬間,我以為脖子斷了,當時眼前一片漆黑?!?/br>迦羅遙不由握緊了他的手。白清瞳認真地看著他,道:“那一刻死亡離我那么近,可是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心里想著你。我想著不能這樣倒下,不能再也見不到你。我怎么能死在這里?然后我慢慢恢復視線,發現自己還沒死。那個北夷人又要撲上來,被子墨從背后捅死了。我摸著脖子后面的血,從地上爬起來,心里就想著,絕不會再有下一次!”他笑了笑,然后很認真認真地望著迦羅遙,一字一字道:“遙,我向你發誓,絕不會再有下一次!我永遠不會輕忽自己的性命。因為我還有你?!?/br>迦羅遙心中劇震,雙手輕顫。他覺得自己一生也沒有聽過比此刻更感人的話。他再也忍不住,緊緊將面前的少年摟進懷里。白清瞳感覺他身體輕顫,沒想到他情緒會這么激動,一時有些無措,只好靜靜回抱著他。過了片刻,感覺迦羅遙終于漸漸鎮定下來,白清瞳怕他不好意思,搶先道:“你這次能呆多久?是不是還要回德安關?”迦羅遙確實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羞赧,面上有些微紅,頓了頓道:“這邊的事辦完了,準備回京。這次不著急,可以多留幾天?!?/br>白清瞳近些日子一直在養傷,不清楚他在德安關那邊的情況。不過前一陣知道他出動了特種黑騎,想到他的手段,深信他一定能解決邊關的危機,因此聽了也不大吃驚。但心下還是佩服,短短兩個月就消除了狼族與北夷的聯手,讓敬州輕松許多。而最重要的是他能留下幾天,這才是最大的驚喜。“真是太好了!”少年的雙眸中迸發出快樂的光芒,用力親了迦羅遙一口。迦羅遙此次來敬州和上次一樣,十分低調隱秘。他將白清瞳接到了自己暫居的地方,軍里都打點好了。晚上白清瞳趴在床上讓子墨幫他換藥,迦羅遙在一旁看著。換好藥,正好子荷進來,托盤里端著兩碗藥。他先取過一碗恭敬地遞給迦羅遙:“王爺,該喝藥了?!比缓笥秩∵^另一外,遞給白清瞳,笑道:“這是你的?!?/br>白清瞳皺著眉一口喝了,然后問迦羅遙道:“你喝的什么藥?”迦羅遙頓了頓,沒說話,將藥碗遞回子荷,做了個手勢。子荷和子墨立即利索地收拾好東西退下了。子墨還體貼地幫二人把門關好。白清瞳看見子墨臨走前沖他擠了擠眼,回瞪一眼,接著自己傻笑起來。屋內只剩二人,白清瞳已經忘了剛才的問題,笑咪咪地看著迦羅遙:“遙,天晚了,我們休息吧?!?/br>迦羅遙面色微窘,轉動輪椅:“我去睡旁邊的房間?!?/br>“為什么?”白清瞳爬起來拖住他,道:“我們好不容易才可以聚幾天,你怎么可以和我分開。上來,我們一起睡。我很想你啊……”最后一句說得又軟又輕,盯著迦羅遙,曖昧無限。迦羅遙輕咳了一聲,道:“瞳,你受了傷需要好好休息。我不想影響你……”“你不在才會影響我呢!”白清瞳不由分說將他推到床邊,霸道地道:“和我一起睡!不許反對!”迦羅遙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只好默默寬衣解帶,中途忽然停了一下,道:“今晚什么都不許做!不許不老實!”白清瞳正緊盯著他松解的衣襟中露出的修長脖頸和隱隱欲現的鎖骨,聞言不由咽了口口水,下意識地瞄了一眼自己的下半身。迦羅遙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面無表情地將上衣解開的盤扣又系了回去,淡淡道:“我還是去隔壁的房間好了?!?/br>“別!別!”白清瞳可憐兮兮地抱住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別這么殘忍嘛。我這也是情不自禁。我保證今夜什么都不做,真的!別走……”迦羅遙自然明白男人的需求,只是見他受傷了還這么不老實,不由氣惱。此時見白清瞳苦苦哀求,心下軟了,暗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