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你說這個?！绷鴷杂朴行獾乜粗腥?，岔開話題，“你的頭發也該剪一剪了?！?/br>
“不用，這樣挺好?！蹦腥诵σ恍?，“我每天還要接送小秋兒呢?！?/br>
柳曉悠還想說點什么，聽到屋內傳來小家伙的聲音，“大伯，小狗狗舔我的手啦，哈哈?！?/br>
“是嗎？”男人大聲回應，“有這么好玩事兒，我也要看一看?！?/br>
從身邊擦過的男人留下溫暖而干燥的氣息，柳曉悠看著他擺出一副會心的笑容進屋，只覺得整顆心都充滿了柔情。

早早吃過晚飯，嚴冰語便牽著小家伙到幼兒園。據她說她今晚要扮演天使，衣服也換成了白色的蓬蓬裙。

“冷不冷？”嚴冰語捏了捏她的小rou手。

小家伙呶呶嘴，“都穿這樣了還冷啊?！?/br>
嚴冰語聽著她小大人似的口吻，不禁笑了。他在出門前給她裹了一件厚厚的長羽絨服，里面才是裙子。

“一會兒跳完了就立刻到大伯這里來換衣服，知道嗎？”他蹲下來，鄭重地叮嚀。

“秦憶秋！”

“李津津！”

小家伙見到了同伴，立刻就蹦跶到了前面去。

“秦憶秋，今天我爸爸mama爺爺奶奶都來看我表演啦?！?/br>
“小朋友你好?！眹辣Z走上前去，笑著拉起小秋兒的手，“我是秦憶秋的大伯?！?/br>
“叫伯伯好?！睂Ψ降母改概呐暮⒆?。

“伯伯好?！?/br>
嚴冰語點點頭，看向小秋兒。那孩子正一臉沮喪，嚴冰語輕輕捏捏她的手，“小秋兒?！?/br>
“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好！”她擠出一個笑。

“你們快去去老師那里準備吧?！眹辣Z幫她脫了外面的羽絨服，“跑過去，別凍著了，我在外面等你?！?/br>
幼兒園的表演是在露天進行的，準備則是在室內，家長們來得很多，座位只是象征性的，所以大多數人都站著。

嚴冰語找了個避風的角落站定，看到有些家長正拿著相機對著自己的小寶貝拍影紀念，不免有些懊惱，他對孩子應該更上心些的。像今天的情況他應該事先就做好準備，一個孩子，不該承擔這么多的落寞。

“麻煩往右邊靠一點，對，就是這樣?！?/br>
“笑一笑，小朋友！”

嚴冰語驀地回轉身，人群中看不清說話人的臉，他只覺得一顆心突突跳了幾下。

“下面是大三班的節目?！眻竽粏T的聲音響起。

他自嘲地笑了笑，又把目光轉向舞臺，他的小寶貝穿著純白的裙子，看起來就像個真的天使。

對于他來說，她就是真的天使。

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嚴冰語跟著一起鼓起來，待到小演員們到了幕后，他拎了她的小羽絨服匆匆繞過人群到準備室門口。朝里張望了一下，卻沒有發現孩子的身影。

“老師，麻煩問一下秦憶秋在里面嗎？”

“你是說剛才大三班表演的孩子嗎？她們到彩燈那邊去合影了?！?/br>
老師指了個方向，嚴冰語循著望去，遠處一片斑斕，只覺得眼睛有些痛。

“謝謝?！?/br>
才說著，就看到幾個穿著白裙子的小丫頭唧唧喳喳跑過來，其中一個還撞到了嚴冰語身上。

“李津津?！?/br>
“啊，是秦憶秋的大伯啊?！?/br>
“秦憶秋人呢？”

“她還在燈那里呢?！?/br>
“哦，這樣啊，快進去吧，你mama剛才還找你呢?！?/br>
嚴冰語朝著那一片燈火輝煌走去，小小的身影在燦爛的背景之下，只想讓他好好呵護。

“小秋兒?！?/br>
小家伙轉了個圈，飛撲過來，“大伯！”

“怎么就你一個人？”

她抑制不住得意之色，揚起小臉脆生生地說：“剛才過來一個攝影師叔叔，他說我特別上鏡，給我單獨拍了幾張照片?！?/br>
“你知道什么叫上鏡？”

“不知道?！笔种钢У阶爝呄肓讼?，“反正肯定是夸我的話?！?/br>
“臉皮還真厚??！”嚴冰語摸摸她的臉，“快點把衣服穿上，剛才和你說的話都當做耳旁風了?！?/br>
裹得嚴嚴實實后，嚴冰語把她抱起來，“我們去看其他小朋友表演好不好？”

“大伯，你把我放下來吧?！?/br>
“嗯？”嚴冰語疑惑道，“不喜歡大伯抱嗎？”

“不是?！彼絿Ａ诵∽?，很為難的樣子，“可是大伯你的胳膊不疼嗎？抱小秋兒的話會更疼的吧?！?/br>
眼眶熱了，他抱緊了懷里的孩子，“小秋兒，乖孩子。就抱一會兒怕什么，大伯可是個結實的大男人呢。走，我們現在去看表演?！?/br>
“大伯——”軟軟糯糯的鼻音。

嚴冰語靜靜看著她。

“大伯?！彼Φ糜懞?，“想要照片?！?/br>
“那你剛才怎么沒問那個叔叔要？”

“他走得太快了，我沒敢追上去?！?/br>
“那他往哪兒走了？”

小圓臉綻放一個笑，短胖的手指伸出來，“往大門口去了，我一直看著呢?！?/br>
嚴冰語抱著孩子一直走到幼兒園外，都沒看到她口中所說的叔叔。

“他走遠了吧?！眹辣Z無奈道，“我剛才看到李津津的爸爸帶了相機，我們讓他拍一張不就好了?！?/br>
小家伙耷拉了一張臉，也不說話。

“怎么？”

“才不要人家的爸爸拍?！彼煲话T，幾串珍珠就落了下來。

嚴冰語也黯淡了神色，嘴上卻仍是輕松的口氣，“那個攝影師叔叔也不是爸爸啊?！?/br>
“可是他是攝影師！”小家伙振振有詞。

“那我們再找個攝影師拍不就好啦，哎呀，我們小秋兒還真笨啊?！?/br>
她立刻來了精神，兩只手拍在一起，“好好好?！?/br>
“不過今天太晚了，我們明天去拍?！?/br>
“可是明天就沒有漂亮的裙子穿，也沒有化妝啦?！?/br>
嚴冰語皺了眉頭，“說你笨你還真的很笨誒，我們明天到影樓去，那里什么樣漂亮的衣服沒有，更別說化妝了?！?/br>
他拍一拍小家伙的臉，笑道：“到時候你想做天使就天使，要做公主就公主！”

小家伙總算破涕為笑，忽然又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你又怎么了？”

“大伯?！彼斐錾囝^，“我餓了?！?/br>
領著小家伙把表演的衣服還了，嚴冰語直接帶他到了幼兒園附近的麥當勞去吃東西。她因為怕晚上表演跳不動所以偷偷把晚飯倒給了小狗，這也是嚴冰語過后才知道的。

“小小年紀就學會騙人了，長大了以后怎么得了！”嚴冰語板起張臉，把薯條涂上番茄醬。

“大伯我知道錯了?！毙〖一镉樞上?，伸出爪子。

“慢著！”嚴冰語瞪他一眼，“別又弄得一手的醬汁。張嘴！”

小家伙眉開眼笑地張了嘴，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