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了半天也不放下，累不累？”秦陌坐起來，就看到了嚴冰語手上的蛋糕盒。

他的表情終于變了，說不上來是開心，還是吃驚。

“生日快樂，小陌！”嚴冰語眼角彎起，完全是一個溺愛弟弟的哥哥應該有的表情，嘴里輕輕說著，“雖然是在醫院，可是卻是我第一次給你過生日?！?/br>
自己的生日，自己都不記得了，可是他的語居然說要給他過生日。

秦陌的表情開始變得惶恐。

他不知道嚴冰語為什么會這樣。

他可以對自己冷漠，他可以用怨恨的眼光看著自己，可是現在這樣的表情，絕對不是嚴冰語可能有的。

嚴冰語完全沒注意秦陌的惶恐，他自顧自地打開蛋糕的包裝盒，拿出誘人的蛋糕擺在桌子上。

“你看看，許多年不吃蛋糕，沒想到蛋糕都可以做得這么精致?！彼⑿χ鴵u搖頭，“唉，真是脫節了?！?/br>
他把蛋糕切了一塊下來，上面有很多的水果，然后他把它裝到盤子里遞給秦陌。

“快點嘗嘗，小陌！”嚴冰語親切而熱忱地呼喚著秦陌。

秦陌只是一臉陰郁。

“做什么用這種表情，難道不喜歡哥哥買的蛋糕嗎？”嚴冰語佯怒，“雖然已經27了，可是偶爾也要讓哥哥關心疼愛一回嘛！”

“哥，你到底想要說什么？”秦陌接過蛋糕，冷冷問道。

“你不吃嗎？”嚴冰語的臉垮了下來，嘴角撇了撇，幾近撒嬌的口氣，“不吃就算了?！?/br>
他說完就要把蛋糕拿回來，卻被秦陌抓住了胳膊。

“我吃?！鼻啬鞍训案夥诺阶雷由?，“不過要在你告訴我原因之后?！?/br>
嚴冰語挑挑眉，就這樣隨意站著，“不過是最后的晚餐，你應該能明白?！?/br>
秦陌了然一笑，“原來如此。你對我也不錯，至少記得我的生日?！?/br>
嚴冰語靜靜站在那里，注視著秦陌略帶挑釁和悲哀的微笑，最后，終于慢慢湊近他。

“我是對你不錯，小陌。你知道嗎，從你出生那一刻起，我就沒有一天開心過?！彼蛱蜃齑?，“你身體流著我母親的血，卻讓我厭惡至極?！?/br>
“我算個什么，我在你們家算個什么？你姑姑和你父親是怎么對我和我媽的？嗯？”他靠得更近，秦陌不得不將身體往后傾。

“我一直都把你當成哥哥，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鼻啬盎艔埩?。

“是嗎？你不是說你愛我么？怎么又說一直把我當哥哥呢，我親愛的小陌？”嚴冰語雙手撐上秦陌的肩，“你讓我覺得惡心，和你的父親一樣。我就算和男人干，也不代表就一定要接受你，你說是不是？你說??！”

嚴冰語的語氣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尖銳，秦陌覺得面前的這個人，他是真的不認識了。

“說不出來了？”嚴冰語冷笑一聲，“不過你還真傻，秦海生死了，你居然真跟著我出來了。哈哈哈?！?/br>
“哥，我說過這一輩子都會和你在一起，你忘記了？”秦陌安靜地陳述著，“我一直記得，如果你忘記了我可以再說一次?！?/br>
他說過，在得知秦海生死在獄中的時候。當時嚴冰語覺得整個世界都明亮了，原來因果報應，居然真的存在。這時，14歲的秦陌就過來拉住自己的胳膊，說：“我還有你這個哥哥，是不是？”

嚴冰語不以為意，他實在是太開心了，所以隨便答了句，“嗯?！?/br>
于是，后十幾年的糾纏，開始了。

那個已經開始長大的少年當時很認真地對他說，“我會一直跟著你的?！?/br>
這一句，至少到現在，真的，實現了。

“呵呵，你只是說要跟著我，我又沒說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眹辣Z嗤笑道，“當初，我們并不是失去了你姑姑的聯系，而是……”

秦陌吻住了他，他不想從嚴冰語嘴里聽到任何傷人的事實。

就算他知道。

嚴冰語一把推開了秦陌，厭惡地盯著他，一字一句怨毒地說：“我故意帶你離開，很幸運的，她也再沒有找到過你。所以，你那悲慘的少年時代，全是我造成的?！?/br>
他像想到了什么，忽然漾出一抹自嘲的微笑，“其實你也應該感覺到了吧？怎么，還覺得我好？”

秦陌的眼神變得異樣的溫柔，“那又怎么樣？我沒覺得不好，為什么要怨你？”

嚴冰語終于無法再平靜下去，他一巴掌揮到秦陌臉上。

秦陌沒有躲開，其實他也躲不開。

這是他第一次，打他。

就算用刻毒的語言咒罵自己，就算把自己對他的心丟到地上踐踏，他也從來沒有打過自己。

自己是他的弟弟，秦陌內心深處，一直都暗喜著他們之間的血緣維系，因為這樣，他才會覺得不管嚴冰語怎么對待自己，都不會是因為他不愛自己。

即使這種愛不是自己想要的，但是，他永遠不可能拋下自己。

他也篤定了，嚴冰語舍不得打他。

可是，現在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他完全失去了陣腳。

“你真要做出這種仁慈的嘴臉我也沒有辦法，好吧，統統都告訴你，你以后再也不要來煩我了?！眹辣Z冷冷盯著他，好像要一直盯到他的骨血里，“你的父親，秦海生，是我送進監獄的，他死了，我不知道有多開心?！?/br>
嚴冰語笑了，秦陌從來沒有覺得，他笑得會這樣可怕。

勾起的唇角，彎下的眉眼，都好像帶著血的顏色“這一點，你一定不知道。連你姑姑，恐怕都不知道，要不然，她怎么會把你交給我?！眹辣Z非常自信地說。

他說這句話時，沒有自責或者是一點點的心虛，相反地，他相當的驕傲。

秦陌靜靜看著他，一句話也沒說。

沉默中，他想起了很多，他想起這個人第一次對他笑，他想起他父親曾抱著他在游樂園里玩了一整天，曾經屬于他家的種滿鳶尾的花園，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一樣疼愛的姑姑，還有，他總是面帶憂郁溫柔美麗的母親。

他一時間有些迷惑，眼前的這個人，還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了27年的嚴冰語，自己對他，到底是什么樣的感情。

嚴冰語也安靜了下來，他的弟弟，也許有著癡情的外衣，可是，卻從來不是一個笨蛋。

他如果是個笨蛋，那么天下還有誰是聰明人了。

他總是表現出溫柔和脆弱，又何嘗不是一種偽裝的自我保護。

更何況，他愛不愛自己，本來就是件值得深究的事情。

敲門聲打破了暫時的平靜。

一位醫生進來，看都沒看兩人就說了聲，“例行檢查?！?/br>
秦陌很安靜地接受了檢查，醫生面無表情地說道：“恢復得不錯，馬上就可以出院了?！比缓笏匆娏俗雷由系牡案?，皺眉道：“這種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