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嘿，菲爾特！你……記住了嗎？”

“我沒有想到……你已經成功了……”菲爾特良久才回過神來。

“這就是‘成功’？”羅廉嗤笑了一聲，“不，離成功還遠著呢?！?/br>
“但是對于我而言，你已經成功了?！狈茽柼乜粗_廉轉身走向試驗臺的背影。

無論是莉莉絲還是歐利文，他們恐怕都無法企及你現在所到達的高度。

就在此時，凱文走了進來，伏在羅廉的耳邊，輕聲道：“他……已經不能動了?！?/br>
羅廉愣了愣，隨即以平靜的語調道：“那是因為勒恩病毒已經開始侵蝕他的腦神經，準備科雷亞二號藥劑，既然行動能力喪失那么我們只能盡力挽救他的其他感官能力?！?/br>
凱文呆愣著，因為羅廉沒有起身去看望歐利文的趨勢。

“他還出現其他癥狀了嗎？”羅廉感覺到凱文依舊站在自己身邊，于是頭也不抬地問。

本來想要發火的凱文看見羅廉正在計算堿基圖譜，似乎明白了什么。

現在，將所有的精力放在研究上，就是對歐利文真正的關心。

Disaster4

五、六個小時之后，研究人員換班。羅廉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菲爾特走到他的身后，柔聲道：“要不要去喝杯咖啡，休息一下？這里交給我吧?！?/br>
羅廉點了點頭，伸了個懶腰，但是他并沒有去換防護服，而是去了歐利文的病房。

原本閉著眼睛的歐利文，感覺到淡淡的影子籠罩著自己，睜開眼睛，便看見了防護面罩。瞇起眼睛辨別了一下，才知道那是羅廉。

“我覺得……我有很久沒有看見你了?！?/br>
“是啊，十四個小時?！?/br>
歐利文愣了愣，嘴角微微凹陷，“真奇怪，十四個小時應該不算久啊……”對比自己漫漫無盡的生命。不，現在也不是無盡的了。

羅廉握住歐利文的手，“你會好的?！?/br>
“我……感覺不到你的體溫了?！?/br>
“因為我穿著防護衣啊?！?/br>
歐利文悶笑了一下，“在倫敦的時候，我只要背靠著你房間的墻壁，就能感覺到你在呼吸?！?/br>
羅廉收緊自己的手指，“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做研究吧?！?/br>
“以前我覺得難以容忍你愛上別人，愛上菲爾特。我寧愿毀掉你……如果我不能把你握在手中?！?/br>
羅廉低下頭，靜靜聆聽。

“但是此刻，我又覺得很幸運。如果我真的死了，至少菲爾特就在你的身邊，還有人能像我一樣保護你……遠離莉莉絲?！?/br>
房間外，菲爾特的手按在門上，輕輕蹙起了眉頭。

幾個小時之后，羅廉帶著藥劑和幾個研究助手來到病床前。

“怎么了？”歐利文似乎連說話都很費力。

“這是我們人工合成的穿孔素，在培養基里它確實起到了殺死勒恩病毒的作用，但是我們沒有……”

“沒有其他感染的血族可以作為臨床對象是嗎？”歐利文直落落地看著防護面罩后面羅廉的雙眼，“給我試一試吧。我也是一個學者，也有求知欲?！?/br>
凱文咽了咽口水，看著羅廉將藥劑注射入點滴瓶中。

菲爾特是這間房間里聽覺最敏銳的人，他能感受到羅廉顫動的心跳，但是歐利文卻意外地平靜。他和他都是在時間之海里流浪的人，面對死亡，他們一向從容。

在這之后的時間，羅廉每個半個小時會抽取一次歐利文的血液來檢驗病毒含量。

第一次，勒恩病毒再被穿孔素破壞之后大量消亡，但是就此松一口氣為時過早。兩個小時之后，勒恩病毒開始二度變異，抵抗穿孔素的攻擊，而歐利文體內少量的X病毒由于兩端堿基與變異前的勒恩病毒相似，而成為穿孔素的靶子。

羅廉不得不給歐利文注射分解劑來降低穿孔素的破壞力。

“想不到勒恩病毒如此活躍?！狈茽柼卣驹诹_廉的身后。

此刻，D博士無比苦惱，雙手撐著自己的臉，“我該怎么辦……菲爾特……”

“歐利文對于你而言，是特殊的。他是第一個教你化學的人，第一個以觸動你天賦的人，也是當莉莉絲侵襲你的思維之后，第一個將你帶回現實的人?！?/br>
“你又讀了我的思維？”

菲爾特隔著防護衣，按摩著羅廉的肩膀，“Darling，Iknowyou?！?/br>
“Andalways?！?/br>
菲爾特的下巴放在羅廉的頭頂上，“既然一條路走不通，那么就再換一條吧?！?/br>
“有用嗎？我現在真的很佩服勒恩博士，他所培養的病毒不但活性高而且適應性太強，我不斷地想要制服它，而它卻在不斷地變化?！?/br>
菲爾特輕笑了一聲，“十六歲的羅廉，二十八歲的羅廉……有太多的不同了。但他們都是羅廉?！?/br>
幾秒鐘的安靜之后，羅廉仰起頭來，“菲爾特……”

“恩？”

“……無論勒恩病毒怎樣變異，它要保有自身的特性，那么有些地方是不變的！”他似乎從菲爾特的那句話中得到了啟發。

菲爾特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看著他，他的眼睛里仿佛閃爍著星星。

轟地，羅廉離開了座椅，朝著研究室跑去。

“給我勒恩病毒的原始排序，還有歐利文最初感染的，以及現在抽取的！”

“現在的？我們還沒有……”

“我來計算吧?！狈茽柼乜羁钭吡诉M來，向凱文揮了揮手，“去把病毒樣本取過來?！?/br>
一個半小時之后，羅廉坐在桌前，攤了攤手，“老天……這里面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了……”

“但是總有起到基本作用的地方?！狈茽柼啬贸鲇浱柟P，在圖譜上劃過，“這一部分是和X病毒一樣的部分，可以去掉。這幾部分的堿基太過活躍，很容易被粒酶穿透?！?/br>
羅廉咽了咽口水，漸漸平靜下心緒，和菲爾特一起分析起來。

其他的研究員似乎被他們的專著所感染，也各自分工在計算機前開始工作。

又是四、五個小時之后，將結果統籌之后，仍然有一百多段有可能的堿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