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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如果不來求他的話,我怕……我……”就在這個時候,門嘎吱一聲打開了,一陣冷風吹了進來,女孩子突然像受到什么驚嚇一樣,恐懼地回頭看著門。直到白翌大包小包地提著東西進來,她才舒了一口氣。我倒是沒有被嚇到,猜到了是他。白翌拎著很多東西,頭也不抬就對著我喊道:“過來搭把手,重死我了,叫你一起去,你就知道玩游戲?!?/br>我走過去,接過兩個袋子一邊往里面走,一邊說:“靠,你看見過兩男人一起逛街買年貨的么。人家都是媳婦挽著老公,女兒挽著父親。哪有兩個大男人走一起的?”白翌瞥了我一眼,冷笑了兩聲:“你要是我媳婦,攤上你,我也算是八字倒霉到家了?!?/br>我想要繼續嗆聲,坐在里面的趙蕓蕓咳嗽了幾聲,估計聽到了我們這種無厘頭的對話。白翌探著腦袋問我:“屋里的是誰???怎么像是個女的?!?/br>這個時候趙蕓蕓走了過來,看著白翌低著頭小聲說:“我叫趙蕓蕓,是月靈老師介紹來的,希望白先生能幫幫我?!?/br>白翌挑了下眉毛,然后立馬就恢復了以前的那張撲克臉,只有我在他旁邊聽到他低聲的嘀咕:“又來了,上次的那個周鈴還不夠我黑的。她就那么想給我找麻煩么?!?/br>然后就見他點了點頭,也不說什么,只管自己先去卸手上的年貨了。我白了他一眼,趕忙招呼趙蕓蕓回去坐著。心下卻暗道:白翌你小子擺譜給誰看???過了一會兒,白翌才過來坐到了位子上。我們這里地方太小,我只能靠著臺子挨著白翌站在邊上。女孩子看了我們倆一眼,又喝了口茶,而我們都在等她說下去,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此時屋子里變得很安靜,只有鐘的滴答聲音,過了足足有兩分多鐘,女孩子才緩緩開口說道:“我很害怕,我懷疑我快要死了。求求你,你們能來幫幫我么,我知道這樣很唐突,但是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到明年!”我們都被她那么一說給弄懵了,啥?快要死了?不是看上去挺正常的么。我和白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還是白翌咳嗽了兩聲說:“趙同學對么,那個……你能不能說具體點,你怎么就要死了呢?”趙蕓蕓皺著眉頭,眼神中蔓延開了一種絕望的神色,嘴唇略微有些顫抖,但是依然倔強的抿著。她張開嘴似乎想說什么,但又不知從和說起,于是猛的喝了好幾口水,嗆得直咳嗽。我看著她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別著急,慢慢說?!?/br>“我有一個男朋友,但是就在前段日子,他出車禍死了……”說著女孩子的眼眶就紅了?!拔覀冋昧巳?,本來打算我畢業后就去登記結婚。雙方父母都也見過面了。但是……”趙蕓蕓低著頭,聲音很低很緩,虧得屋子里靜才聽得清。她頓了頓,抽了下鼻子繼續說:“我參加了他的追悼會,來得人很多,大家都一直哭一直哭,聽得我撕心裂肺??墒撬牪坏?,他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透明玻璃的棺材里,再也不會有任何反應。我仔細看著他的臉,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可他的臉已經完全走形了,腫得比他生前大了兩圈,不是蒼白的那種,而是一種青紅的顏色。白色的腦髓從耳朵里流出來沾在他的頭發上,黑色的西裝包裹在他的身體上,感覺就像是裹著巨大的蠟像,大紅大綠的織錦緞子棉被就蓋在他胸前。所有的一切都不像是真的,我甚至想象不出來躺著的那個人就是他。我當時只有一種反胃的沖動,但畢竟這是我最愛的人的遺體,我忍著干嘔了幾下,就不敢再看著他了。他的家人圍著棺材哭得仿佛要把他叫活過來一樣,但是沒有幾個真正看著他的人,大家都有意的把目光避開尸體。整個靈堂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百合花香,那種糜爛的味道讓我仿佛看到自己也有一天會躺在里面,所有的人都在周圍哭天喊地,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正面看著我?!?/br>趙蕓蕓身體有些顫抖,雙手抱著身體。她閉著眼睛繼續說下去:“我漸漸遠離了棺材,我真的無法忍受了。他的照片被擺放在棺材前,笑得那么的熟悉而陌生,感覺看著照片,就像是看著他的靈魂,隱約透著一絲的鬼氣。他在笑,卻好似在嘲笑,嘲笑為什么我還活著一般。我慢慢的靠在了墻壁上,沒有哭,雖然我同他們一樣的傷心,但是眼淚就是流不出。他的母親喊得撕心裂肺,我聽著渾身就像浸在冰水里一樣。突然我很迫切地希望快點結束,離開這里,離開他,離開死亡。我回頭想要離開的時候,突然發現在門口站著一個女人,她表情很愉快,分明是在微笑。她穿著火紅的旗袍,紅色的繡花鞋,梳著一個光潔的發髻,她對靈堂里他的照片微笑著,仿佛可以聽見她的笑聲。這個時候我意識到自己是他的女朋友,我無法容忍一個女人穿成這樣,如此不尊重我的男友。我告訴了我身邊的一個朋友,他是我男朋友生前的同學,我指著門外的那個女人就對他說:‘怎么有這樣的人,穿成這樣了還來參加杰的葬禮!’他也看到了那個女人,很生氣,于是沖過去就準備趕她走,女人看著我們走過來,我們這才發現她的臉蒼白得就像是石膏涂上去的,嘴巴和臉頰兩旁的腮紅,感覺就像是三點紅點。她穿的是老式的短袖襖,下面是旗袍的裙子,完全是一副民國時期新娘子的打扮,她無視我們的存在依然在那里笑著,像是即將要結婚的女人一般幸福微笑。突然我有一種毛骨悚然的寒意,我沒有繼續靠近,我覺得這個女人不太對勁。但是我朋友徑直過去對著那個女的大吼:“你干嘛呢。在這里發什么瘋!”女人突然不笑了,她木訥的轉過臉來,把眼珠子往上轉著,裂開了嘴巴,露出森白的牙齒。她又笑了出來,但是一改前面的微笑,這樣的笑容太詭異了。從她嘴巴中傳來一股濃烈的血臭味道,我和我朋友撇開了頭,再回頭看的時候女人已經消失了。我看著我朋友,他也十分駭然。后來我們兩人誰也沒有提起那個女人的事?!?/br>白翌托了托眼鏡,他的臉色明顯比先前要嚴肅許多,看來這個女孩子遇上的不是普通的麻煩。女孩子整理了下情緒繼續說:“本來我們以為事情就結束了,我們把杰的骨灰盒安葬了下去。我以為我可以調整心態,獨自面對今后的人生了。但是……但是這只是一系列恐怖的開端!”她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眼淚不停地往下落,我心里暗暗的想“她這樣紅著眼出門不會讓人覺得我們怎么了她吧……”。為了平復她的心態,我只能安慰著說:“沒關系,你不是現在還好好的么,說下去。白翌一定會幫你忙的?!痹拕傉f完我的背后就感覺到白翌那小子捶了一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