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聞得到。

    張姐進入角色，請客人入座，點單。

    “來個小碗牛rou面，一瓶礦泉水?！鄙蚝缟ひ糨p柔甜膩。

    小圓偷偷掉了一層雞皮疙瘩，小聲對沙茉說：“浮城的大堂經理，我昨天見過，看人家保養的多好，皮膚又白又嫩的，都能掐出水來，比我都好?！?/br>
    當面議論顧客，被聽見多不好。沙茉說：“換衣服開工?！?/br>
    “是，老板?！毙A敬了個軍禮，跑去換衣服。

    牛rou面沒上來的空當，沈虹左手托著腮，盯著沙茉瞧，暗自給她平分。五官不錯，濃眉大眼，紅唇高鼻梁，符合美人標準。身材，有點瘦，作為女人，該突出的部位不明顯，個頭中等，不像蔣晟形容的那么矮。而且她也不太會打扮了，寬松的粉色短袖衫，一條普通黑褲子，怎么看怎么像青澀的學生妹。

    蔣晟看上她什么了？

    面條上來，沈虹拿過筷子攪拌兩下，挑起一根吹了吹，慢慢的吃。

    女人對女人的敵意有著特殊的敏感，沙茉感覺不友善的目光，想知道她為什么用那種眼神看自己。

    大廳里很安靜，兩個女人各懷心思。直到阿花跟阿威來，面館才熱鬧起來。

    兩只手同時按在了玻璃門上，阿花與阿威冤家路窄走了頂頭碰，瘦小干癟娘炮與身材結實的女漢子同時用力擠進門，瞧著對方，七個不服八個不忿。

    沙茉說：“阿花，威哥，一起過來了?！?/br>
    阿花在沈虹對面坐下，“茉茉，來個大碗牛rou面?！?/br>
    阿威在另一張桌坐下，“沙茉，給我來個小碗面?！?/br>
    倆人互看一眼。

    沙茉笑著說：“好咧！馬上就好！”

    阿花招呼沙茉，“噯！茉茉，昨晚你怎么沒去對面，來了好多嘉賓，可熱鬧了?！?/br>
    阿威湊過來，捧著心口，說：“晟哥表演薩克斯風，帥氣得不行，都快把我迷死了！”

    沈虹挑眼看了阿威一眼，紅唇抿了抿，神情嘲諷。

    “能不能好好說話?！卑⒒u皮疙瘩掉一地，擰著眉頭，挑起丹鳳眼道：“你到底是公是母？”

    阿威翻白眼，尖聲尖氣地說：“當然是公的了，你自己不會看啦?！?/br>
    阿花湊近了仔細瞧，嘖嘖兩聲：“真沒看出來?！?/br>
    阿威翻白眼：“我也沒看出來你是母的?！?/br>
    阿花挺起胸脯，抖了抖，兩團rou亂顫，“你什么眼神啊，眼線紋眼珠子上去了??！”

    阿威也不生氣，慢聲慢語道：“不會下蛋的雞，不叫母雞！”

    阿花婚姻終結就是因為她生不出孩子來，被觸痛處，反擊諷刺道：“我不會下蛋，跟你沒零件一樣，殘次品?！?/br>
    沙茉端著兩碗面條過來，“那你倆正好可以湊成一對?！?/br>
    阿威說：“我去，誰要跟她湊成一對?！?/br>
    阿花回擊：“你以為老娘能看上你呀！”

    “行了，快吃面吧！”

    沙茉把兩碗面端到兩人面前，掃了眼沈虹。沈虹被吵的沒食欲，筷子放在桌子上，餐巾拭拭嘴巴，看了沙茉一眼，站起身扭臀晃腰走出去。

    “這才是真正的女人！”阿威嘖嘖兩聲，指著阿花的鼻子說：“你呀，跟人家學學，走起路來像漢子，一點女人味兒都沒有！”

    阿花看了眼站在馬路中邊等車的沈虹，嗆聲阿威:“你有女人味兒，還是你跟著好好學學吧！”

    “哼！我威哥還用學嗎？”阿威說著放下筷子，走到大廳中央，昂首挺胸，翹屁股抬下巴，學著沈虹的走路姿勢，水蛇腰瘋狂扭動，逗得面館里的人哈哈大笑。

    ……

    浮城后廚主廚變著花樣給蔣晟掂量著菜品，每次蔣晟都去對面吃面條，無視三珍海味。主廚以為自己的手藝不招待見，哪里知道晟哥去對面，吃面是一方面，看人是另一方面。

    這天中午，浮城負責采買的大斌子從外面回來，倉庫門口碰到剛剛吃完午飯找個涼快地方沒事閑扯皮的肥仔等人。要說采買這活兒可是肥缺，油水多，可大斌子的身材跟干的工作正好相反，瘦得像猴，衣服撩起來，兩邊肋條骨根根分明，臉上也沒幾兩rou，還是個地包天，標準的鞋拔子臉，大家給他起了外號，叫大煙鬼。他給肥仔幾個點了煙，說：“以后別去對面吃面了，他們家用的牛rou都不是好牛rou?！?/br>
    肥仔說：“瞎說什么，我看rou挺新鮮呢?！?/br>
    大斌子一副你無知的表情，說：“今早上我去市場進貨，看見對面切墩的，幫他們老板拿貨，拿的什么rou你們知道嗎？”

    “啥rou？”

    “藥死的死牛rou?！?/br>
    “怎么可能?！眲偝赃^牛rou面，肥仔心理范膈應。

    “有啥不可能的，你們不知道，現在有不少損貨，專門給農村養大牛人家的草料里下藥，這邊牛藥死了，那邊馬上有收牛的販子來買死牛rou?；钆６噱X一頭？毒死的牛多錢一頭？養牛的都被這幫人坑苦了?！?/br>
    “毒死還能吃嗎？”

    大斌子說：“能吃，腸胃不要，高溫消毒照樣能吃，養牛的自己都吃。有些黑心商把紙殼切碎拌點牛油冒充牛rou，有幾個吃出來的。沙家面館rou包子餡不錯，總比那些放紙殼筋頭巴腦的假牛rou強多了，藥死牛吃了也沒啥事，就是心理范膈應?！?/br>
    “是挺膈應的，我現在渾身難受，以后再也不想吃牛rou面了?！狈首腥嘀鴪A滾滾的肚皮，面露愁容，琢磨著這事該不該告訴晟哥。

    蔣晟站在門口抽著悶煙，幾個小子的話聽去了大半，臉色沉沉的，不高興的樣子。

    ☆、Part13

    Part13

    今天是面館與往來商鋪結賬的日子。大清早，沙茉就去了大市場，蔬菜門市，調料店，挨家挨戶算，到了陳記rou鋪，這個月的rou錢比自己記的賬上少了幾百塊。沙茉就問：“陳老板，錢不對呀？你是不是少算了?！?/br>
    陳老板把計算器又按了一遍，說：“沒錯，我算的對?！?/br>
    陳老板見沙茉疑惑，提醒道：“你是不是把后進的那些rou按正價算了?！?/br>
    “是啊，怎么不對嗎？”

    “你忘了，那些rou咋回事了?！?/br>
    沙茉更不明白了。

    陳老板說：“你店里的伙計拿得都是次品，怎么你不知道?！?/br>
    沙茉沒想到李大鵬膽子這樣大，背著自己偷偷換了rou，心下不滿，把錢點給陳老板后說：“陳老板，以前用什么rou，以后還用什么rou，我先按你算的錢付了?！?/br>
    “好好好?！标惱习褰舆^一沓鈔票點點，心想：小孫女又可以去沙家面館吃面了。

    沙茉回到面館直奔后廚，掀起白布簾看，員工們各司其職忙碌著，李大鵬心情不錯，哼著小曲切著牛rou。

    “大鵬，你跟我上來一趟?！?/br>
    “好嘞！”李大鵬放下刀，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