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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規定她不得探視程彧,在蘇轍的幫忙下,才匆匆看了他一眼。幾分鐘里她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并在守衛武警的炯炯目光下,伸手撫向床上人的臉頰,確認他的溫度后才得以安心。接下來的日子里,她只能靠記憶,靠這寥寥幾件與他有關的東西來回味。 次日,白露給三妹打了個電話,小雪在一個月前就回學校寫論文,白露開門見山,“你還想出國念書嗎?” 那邊沒想到她還會提起這個,一時愣住,白露徑自繼續,“我過兩天給你寄件東西,留學需要的。但是我有個條件,大姐自顧不暇,父母晚年生活就交給你和小天了?!?/br> 小雪關注點卻在另一處,“你,你真打算跟他耗一輩子?他說不定哪天就……” 白露打斷她,“我的選擇不需要你認同,你要是想去,就盡快給我個答復。我知道你不想欠我情,把這當成個交易就行,我用一個機會,換自己一個安心?!?/br> “我真不明白,他什么都有時你心不甘情不愿,現在他這樣了,你卻死心塌地守著他……” 白露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什么叫一家人么?” 次日起,白露就開始為家人而奮斗。 奶水已經下來,還算充足,她每天早晨用吸奶器吸出滿滿一瓶,送到醫院給女兒當一天口糧。然后又在周姐陪同下,搭乘專線汽車趕往本地香火最旺的一座寺廟——慈恩寺。 周姐說這里很靈,她兒子高中三年她每個初一十五都要來拜一拜,結果兒子超常發揮考了個一本。白露欣然相信,照著周姐有樣學樣,虔誠地點香叩拜捐功德。 接下來的數日都是如此度過,直到女兒出院。 小家伙已經發生質的變化,頭發濃黑,皮膚白凈嬌嫩,眉眼跟她小時候一般無二,雖然身型還很袖珍,但已是嬰兒組的小美女了。穿上姥姥做的小紅褂子后,更是活靈活現,宛如年畫上的小童子。 從自己身上掉的rou,硬是隔了兩個月才能團聚,白露抱著女兒親不夠的親。小家伙能吃能睡,不哭不鬧,最喜歡被mama抱著挨個房間走,每當看到肥貓時,她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都會好奇地一路追隨。 蘇轍來過一次,送來一個“禮物”。他走后白露拿著小熊來到女兒床邊,按了一下開關,小熊開始抖動跳舞,成功吸引了小家伙的視線。 在她那一段錄音后,響起音樂聲…… 是鋼琴。 熟悉的前奏讓白露瞬間淚如泉涌,很快又聽到熟悉的醇厚嗓音,低低地唱起:“月兒明,風兒靜,樹葉遮窗欞……” 比第一次唱時純熟許多,白露捂著嘴轉過身,只看得到單薄的肩膀一下下聳動。女兒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安靜地一直聽到完。 這一場震驚全國的黑色漩渦,吞沒了青城市大批官員的仕途甚至性命,公安稅務海關等系統涉嫌人員共計近百人,省里那位林書記更上一層樓的美夢也因此破碎。 直到大半年后,新上任的官員經過磨合后才進入狀態,而在這場風波中主持大局促進新舊班子融合的市委書記羅長浩則以身體為由主動卸任。 在一個不錯的秋日,他獨自坐了幾個小時的火車,來到省內另一座城市。 打車來到郊區的一處公墓。 墓地面積不大,看起來很不起眼,但是打理的整潔干凈,四周栽種的不是青松翠柏,而是一排排挺拔的白楊,樹干筆直枝葉繁茂,帶著一股凜然之氣。 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羅長浩來到一座墓碑前。 這是合葬墓xue,碑上刻著“慈父俞思遠、慈母程敏芝之墓”。 沒有多余贅述,很符合墓中人簡潔大氣的性格。 憶起這位兄長生前的種種,羅長浩頃刻間便老淚縱橫,哽咽道:“大哥大嫂,我來看你們了,我來晚了……” 回應他的只有陣陣秋風,和沙沙的樹葉響動。 如果有來世,還要做兄弟。 那時,定不負你。 幾片枯黃的樹葉飄落在腳邊,那一天,不遠了。 小孩子的成長就是一場奇跡。 八個月的程遙小盆友已經白白胖胖,能爬會笑,一笑起來嘴邊兩只小梨渦,甚是討喜。雖然活潑好動,但并不黏人,常常能自娛自樂地玩上半天。 白露現在的生活重心自然是女兒,但每個月還是會抽出兩天去燒香拜佛。周姐對此大力支持,反復強調,心誠則靈。 這一天是農歷初一,白露如往常般請了香,上香時默念,“誓斷一切惡,誓修一切善,誓度一切眾生……”這句口訣只聽周姐說了一遍,她就牢記在心。 上完香,她跪在蒲團上,開始一絲不茍地叩拜。 白露在大殿里駐留許久,走出寺院大門時見到一輛高高大大的吉普車,車身漆黑簇新,她隱隱有種預感,待車門打開,下來的果然是多日不見的蘇轍。 “你也來拜佛?”白露納悶地問。 蘇轍搖搖頭,“我是來找你的。聽說你這每個月都要來這……” “聽說?”白露眼里閃過一絲戒備。 蘇轍無奈笑笑,“你知道的,工作需要?!?/br> 因為程彧本人昏迷不醒,犯罪集團的另一重要成員何守城案發前就潛逃境外,真正落網的都是一些小羅羅,所以警方一直對白露進行暗中監控。她已有察覺,外出時常常感覺到被人盯著,她懷疑連住處也被安了竊聽器,不過,她一直本本分分,也沒什么可怕的。 上車后,蘇轍說:“今天找你是有個好消息?!?/br> 他頓了頓,“你申請的探視權批準了?!?/br> 白露眼里立即綻放光彩,“真的?” “謝謝你?!?/br> 蘇轍憑借這次行動又立新功,得到晉升,時常會在不違背原則的前提下,利用職位便利幫她一些“小忙”。 “但是,”她的執著和期待讓蘇轍心生不忍,不得不出言提醒,“我跟醫生溝通過,他們說他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點復蘇的跡象……” 白露卻不以為然,“對我來說,沒有壞消息就是好消息?!?/br> 她舒了一口氣,低喃道:“這就意味著有希望,我看過一部電影,里面有句臺詞說‘希望是個好東西?!?/br> 蘇轍側臉看她,“肖申克的救贖?” “你也看過?” 蘇轍笑笑,“對了,世貿大廈落成儀式就在這周六舉行,你要去看嗎?” 周日這一天。 白露帶著女兒來到程彧所在病房。 門口有持槍警衛。遙遙對什么都好奇,伸著小手就要去摸人家的槍,白露趕緊擋住。小壞蛋,膽子不小,第一次來就這么不客氣,當心剝奪你的探視權。 病房里,檢測儀器滴滴作響。 看到病床上的人時,白露淚水瞬間滾落。見他面色平靜,眉頭舒展,她不由想,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