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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同樣,你看到的,也不要跟他講?!?/br> 白露立即想起昨天他扶起的那個一身血的人,隨后聽他緩緩說道:“那個人是我一個兄弟,以前一起混社會,后來我跟了老大,他沒我幸運,在這條街上做個小生意養家糊口,昨天被人尋仇差點沒命?!?/br> “我答應了老大不再跟那些人有瓜葛,但我絕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如果你跟那個警察……” “我跟他沒什么,”白露辯解,“他只是剛好路過救了我?!?/br> 小童邪邪地一笑,“沒有最好,真要有的話,倒霉的是他?!?/br> 那表情,戲謔中帶著一絲陰狠,讓白露想到昨天他砸人時的狠勁兒,心中不由一凜。 隔了會兒她又忍不住問:“你們是黑/社/會嗎?” 小童一愣,看向她,“誰們?你說老大?” 白露點頭。 他嗤笑一聲,卻沒多做解釋。 教室里,老師在前面一絲不茍地講解,白露如往常一般坐姿標準,手里握著筆在本子上抄抄寫寫,可實際上卻是在溜號。 昨天那個短暫的接觸,如一顆石子投入心湖。 壓在心底的某種情愫緩緩復蘇。 仿佛還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們曾離得那么近,她不自覺地用手里的筆衡量,用拇指和食指悄悄比劃…… 這樣的感覺很怪異,也很不應該,在她與另一個男人發生親密關系后,甚至被打上了無法磨滅的烙印后,還對那個人抱有幻想,仿佛是對他,也是對她最初的迷戀的褻/瀆。 白露一時沉迷于幻想,一時又自棄不已。 等回過神時,忽見筆記本上寫了大半頁的,全都是一個名字,她慌忙撕下,揉成團,揣進衣袋。 再悄悄環顧左右,大家都在專注聽講,似乎沒人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更沒人知曉到她的隱秘心思。 課間,白露狠了狠心悄悄將那頁紙撕碎,扔進教室后面的垃圾桶。 看著雪花般的碎片從指間灑落,像是跟自己的初戀揮手告別。是的,初戀,原諒她擅自冠上這一定義,這是她唯一能為自己保留的一點奢侈的美好了。 最后一片紙屑落盡,她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 她跟他,注定南轅北轍。 同一時間,難得沒出外勤的蘇轍坐在辦公室里,正對著電腦敲鍵盤,就昨天的拘/捕行動做一份報告。一場深入徹底的打/黑行動年后便正式開始,昨天的那一場是其中一個環節,由他負責現場部分,在最佳時機通知外圍同事過來抓現行。 敲完最后一個字,他直接發給小師妹讓她就措辭方面進行后期加工,然后抬手揉了揉太陽xue,一寫到這個,自然又想到昨天胡同那一幕,讓人不免分神。 蘇轍暗暗嘆口氣,然后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黑皮筆記本。 那天師母打來電話,說是收拾雜物時無意中發現的,看樣子是工作筆記之類的,問他是否用得上。他翻了翻,立即激動起來,這個也許能破解師父的死因。 可是回去花了通宵看完一遍后,又有些沮喪,師傅做事過于嚴謹,筆跡又過于潦草,加上只是寫給自己看的,所以在他看來這就是一本鬼畫符,需要破譯才能獲取有用信息。 蘇轍翻了幾頁又放回去鎖好,然后靠在椅背上,抬手在眼前,陽光下,手指修長,虎口處有厚厚的繭,是常年摸/槍的結果。指尖似乎還有些許光滑柔順的觸感,不由又是一陣失神。 當初和顧琳琳還在熱戀時,她就經常問,“你*不*我?” 他最膩歪這種沒營養的對話,敷衍地說了幾次,再也不肯多說一遍。 然后她就嘆氣,“你不*我?!?/br> “你跟本不懂*?!?/br> 他無語又好笑地反問,“你懂?你說什么是*?” 她想了想,一臉深沉地說,“*情歸根到底,就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想念,偶爾會心酸,難過,悲傷,憤怒,嫉妒,糾結……”他聽得要暈了,她最后總結道,“就是讓你體會到所有你不曾在別人身上有過的感覺,讓你變得不是你自己?!?/br> 他當時一笑置之,現在卻不得不承認,他在想念一個人。 從昨天到現在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里,他已經想起她數次,無論閑忙,只要有一點空隙,那個念頭就會像一只飛蟲一樣鉆進腦子里。 再往前推移,從年前,不,從去年秋天見到她和那個人一起后,就時不時地想起她。擔心她過得不好,怕那個人不把她當回事兒,那種身份據他所知,沒有幾個真正幸福的。 如今看到了,近距離打量,她人沒瘦,穿著得體,還有學上,顯然,那個人對她不錯。她本人變化也很大,神態里多了些讓男人注意、品位且回味的東西,說通俗點,是有女人味。他知道,這種味道不是憑空出來的。 然后,他就生出一種強烈的情緒,嫉妒,嫉妒那個男人。 過去幾個月里,他曾試圖說服自己,只要這是她的選擇他就該支持,他們是朋友不是么?可事實證明,他對她,已經不止是朋友。 顧琳琳說得對,他不懂感情。 不懂,所以才會錯過。 錯過得那么輕易,輕易得讓他不甘心。 一陣急促電話鈴聲將蘇轍思緒打斷,那邊勤快的小葉已經接起,嗯嗯幾聲后,一臉凝重地走過來:“蘇哥,海邊發現一具尸體?!?/br> 蘇轍一愣,然后皺眉:“先去跟隊長匯報?!?/br> 小葉吐了下舌頭,跑去隊長辦公室,很快就出來,興沖沖道:“隊長讓你帶我們去看看?!?/br> 蘇轍一挑眉,“我們?報告改完了嗎?” 小葉忙不迭地點頭,眼里寫滿期待,還有幾分不甘,就因為她是女生,就只能成天做些文員類的雜事,要知道她可是新來的幾個人里最高分畢業的。 蘇轍無奈,拿起外套說:“走吧,叫上小黃他們?!?/br> 小葉笑開花,豪爽地朝角落那幾個招手:“阿黃,走,出任務去?!?/br> 發現尸體的地點是一個小海島,是青城市下轄的一個縣城,島上一居民遛狗時,狗從海灘亂石叢里發現了發出異常腐臭的麻袋。 一行人開著兩輛警車趕到時,當地民警已經在周圍拉起警戒線,數名當地百姓正翹首圍觀。小葉下車后一馬當先地跑過去,才看了一眼轉身就開始干嘔,和她一批來的小黃取笑不已,結果看清尸體后也吐了。 蘇轍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他圍著已經腐爛得不成人樣的尸骨走了幾圈,做了初步判斷,讓隨行同事拍照并做筆錄后,下令:“帶回去,做詳細尸檢?!?/br> 周末這天,白露去書店買參考書,站在一排財務類書籍中,挑書時看得太投入,以至于一轉身竟撞到別人,忙道歉:“對不……” 最后一個字噎在喉嚨里,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