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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重新弄一遍,比打在臉上還難受哩?!?/br> “這個房子他很看重的,你是除了他第一個住進來的人?!?/br> 隨著近日與周姐交流增多,一些信息就紛紛冒了出來,白露撇撇嘴,說來說去都是那個人的變態嗜好。 樓下電話響,周姐下去接聽。 白露忙完手里的活兒,抬眼看到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應該也需要打掃,平時她是不會在別人家亂走的,但今天,她沒多想就推門進去。里面黑洞洞的,她走過去將窗簾拉開,光線進來,這才看清楚房間布置,空蕩蕩的,只有兩個柜子,一只單人沙發,一只茶幾。 茶幾上有一只煙灰缸,里面堆滿煙頭。 她走過去,視線卻被旁邊的一只相框吸引,彎腰拿起,是一張合影。男人熟悉而陌生,熟悉,是因為這五官她日日面對,陌生,是因為這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而且,年齡距離現在有點久遠。 二十剛出頭的樣子,臉頰還有點圓潤,眼里是那種清澈的黑。 原來他也有這樣的時光。 他伸手攬著的女孩,五官精致,眉眼間帶著一股靈氣,微微笑著,嘴角一對梨渦。兩人都是白襯衣,看起來像是學生制服,又像情侶衫,那么的和諧美好,讓人聯想到一個詞,金童玉女。 白露的視線從倆人身上回到那女孩臉上,落到那一對小巧的梨渦上。 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再看那只煙灰缸,這種東西周姐應該每天都會清理,除非是還沒來得及。 昨晚,她以為他沒回來,原來是來了這里??催@煙頭數量,應該是一整晚都坐在這…… “你在這干什么?”一道冷淡的質問陡然響起。 白露嚇了一跳,手一抖,相框掉落,隨即一聲脆響。 她回頭,看到這個時間不該出現的男人,正一臉陰郁地盯著她腳下地面。她第一反應是彎腰去撿,卻聽他說:“出去?!?/br> 可她一低頭,分明看到那張合影后面還夾了一張,此時露出一角,年代久遠的黑白照,也是合影,看不全人數,穿著軍裝……她手中動作因此而慢了半拍,那人已走至近前,聲音變冷,“出去?!?/br> 她直起身,“對不起,我不是故……” “讓你出去沒聽到?”他不耐地一推,她一個趔趄,腿撞在茶幾上。 她從沒見過如此盛怒的他,一時無措,把剛撿起的一塊碎玻璃扔下,轉身跑出房間。 小腿很疼,應該是撞青了。然后又感覺到手心疼,白露低頭一看,血流蜿蜒,眼看要滴到地上去。她趕緊捂住了去衛生間,擰開冷水沖去血跡,確定沒有碎玻璃后,隨手扯了紙巾按住。 白露回到自己書房,聽到那個人似乎在訓斥周姐。 她來這里這么久,還從沒聽過他這般對周姐說話,唉,是被她拖累的。 又過了一會兒,那人腳步離去,樓下傳來汽車引擎聲,一切回歸平靜。 周姐敲門,進來后一臉歉意的說:“都怪我,不該讓你幫我干活,那個房間……”她欲言又止,改口問:“程先生他沒把你怎么樣吧?” “沒?!?/br> “那就好?!?/br> 周姐悻悻離開,白露又按了會兒手心,終于止了血,然后翻出一個創可貼貼上去。 當晚程彧沒回這邊。 這次是真的沒回來,那個房間上了鎖。 以前他也偶爾不在這里留宿,她知道這很正常,這里對他來說應該就是個別館。他如果一直住在這邊才是不正常。 洗漱時看著鏡子里的人,白露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很久沒有發自內心的笑過,表情很僵硬,看到那對梨渦,她嘆息道,被你害慘了。 第二天,畫廊的人把那幅油畫送來,問掛哪里,白露說先放著吧,呆呆看了會兒,回房繼續看書,卻半天也看不完一頁。最后拖起睡在沙發上的肥貓,“小胖子,我們去散步吧,順便給你減減肥?!狈守堗粏枰宦暟Ш?。 第三天,白露接到一個有些意外的電話,對方自稱姓羅,約她見面。 “白露,高中肄業,三年前來青城打工,做過服務員,超市理貨員……” “程彧,美國常春藤名校畢業,現任啟程集團總裁,省十大杰出青年企業家,身價……” 坐在某茶室隔音效果良好的包間里,羅颯用她播音專業科班出身的標準語調抑揚頓挫地背出以上內容。對面的白露微微蹙起眉頭,脊背漸漸挺直。 羅颯說完一笑,“別誤會,沒有要羞辱你的意思,就是想讓你看清事實,你們的差距,從哪方面看,都不是一般的大,他不會娶你?!?/br> 白露立即回道:“我也不會嫁他?!?/br> “哦?”羅颯微微一愣,“你不喜歡他?” “當然不?!?/br> 羅颯神色一松,“這么說你只是為了錢?” 這種直白的語氣讓白露也動了氣,她咬了下唇,反問道:“你是他老婆嗎?” 見對方一愣,她繼續:“不是?那你以什么身份來跟我說這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那人生活了幾個月,不知不覺中也學會幾分犀利。 羅颯倒沒被惹惱,淡淡道:“我怎么可能是,他老婆早就死了?!?/br> 這回輪到白露驚訝。 羅颯一揚眉,“你不知道?” 白露一臉茫然。 “他妻子八年前就去世了。他連這個都沒跟你說過?果然……”羅颯省略后面的結論,果然只是個不足為道的情婦。 找到了缺口,她順著說下去,“我看過他妻子的照片,她臉上,”她盯著白露的表情,一字一頓:“有一對梨渦?!?/br> 看到白露的視線下垂,看來她也已經知道了。 這樣就好辦了。 “我們已經認識前前后后已有五年,如果不是你半路插/進來,可能已經談婚論嫁了。而他之所以留你在身邊,不過是因為某種執念。我今天就直說了吧,他要你跟他多久?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你,離開他?!?/br> 走出茶室,羅颯大方地問:“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想逛逛?!?/br> 羅颯也不勉強,挎著手袋款款走向停車場。 看著她意氣風發的背影,白露覺得像一只驕傲的白天鵝,真的很驕傲,來之前以為自己會被潑咖啡,或者揪頭發。 不過剛剛得知的內容還是讓她很震驚,那么美的女人,居然已經不在了,她,她還把人家的照片給打碎了…… 白露一路胡亂想著,信步拐進一家大商場。 一樓是手表首飾,琳瑯滿目,從玻璃柜臺里綻放著誘人的光芒。二樓鞋子,三樓服裝……這些都是女人喜歡的東西,看到不少女顧客試穿著,攬鏡自顧,臉上或渴望或滿足,相比之下,白露覺得自己不像個女人。俗話說的好,牛牽到北京去還是牛。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