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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全數收在手里,甲定漪才躍下樹來,又如法炮制的在地面上做了十六個弓箭。不一會功夫,甲定漪就指尖纏繞著錯綜復雜的絲線,然后立在路中央。他仰頭望著天空中盤旋的幾十只赤足白隼,它們正按著陣型來回盤旋。不知收到了什么信號,六邊形角上的那六只白隼,忽然引頸高鳴,聲音瞬間震徹天空。甲定漪聽了這叫聲,忽然感覺胸口一陣巨疼,有如空谷巨石滾落,振振不停。那六只白隼一邊叫著,一邊拍翅,齊齊飛俯沖了下來,速度之快,猶如六道白色旋風。甲定漪歸墟疼痛,誤了先機,眼看那六只鳥兒就像著他的面門沖來。后面的其余白隼,也跟著這為首的六只鳴叫,由外到內,緊隨其后,向下俯沖。天空中的六邊形,瞬間成了一張巨網,向甲定漪包圍過來。布勤看得心驚膽戰,他記得白翎門人沒什么厲害的,卻馴得著赤足白隼,能感知人歸墟虧損,若是完好則對它們的鳴聲毫無反應,但若是受了傷,則劇痛無比;白隼速度又極快,特別是組了陣后,更是難對付。布勤大叫一聲:“小心!”他聲音急切,卻被木箭飛離滿弦,飛速破空的“嗖嗖”聲掩蓋了。趕在白隼將他包圍之前,甲定漪卯足力氣,向后彈步,將弦全部拉滿,接著松開手中絲線,所有的箭同時竄出,向著天空齊齊射去。被射中的赤足白隼哀嚎一聲,剎那間,天上仿佛下起了鵝毛大雪。只不過落下的不是鵝毛,而是隼毛。隼毛飄落,被箭射中的白隼卻垂直落地,接連不斷。布勤抬起頭,天上仿佛下起了血雨,不少血點落到了他臉上。白隼死傷不斷,領頭的那六只中也折損了兩只,只剩下四只,看到自己的同類被人射殺,它們竭力嘶鳴一聲,引領著剩下的幾只白隼,全力向甲定漪攻去。鳥兒圍攻,甲定漪就已經應接不暇,此刻白翎門的人卻也趕到了。白衣人們趕到這里,定眼一看,他們門里的至寶赤足白隼,竟然被那個趕馬人擊殺!看著滿地的白隼,其中還有中了箭掙扎嘶鳴的,白翎門人無不心疼又憤恨。那個被稱為大師兄的人首當其沖,向著自己的師弟們喊道,“段家來了信,說段三爺已經死在那個家丁手里了!再見他不必手軟,直接擊殺!”甲定漪胸口正中早已疼痛不堪,像是燒虛了的煤炭,只怕一碰就潰散了。他強撐了一口氣,一邊腳下不停,躲過白隼攻擊,回到馬車邊上抽出隨身帶著的長棍來。他雙手持棍,將一條長棍耍的上下翻飛,遠遠看去,似是筑了一個金缸鐵罩,將他藏在其中。白隼拉高,找到空隙處又猛地沖了過去??上Ъ锥ㄤ舻墓髯痈?,剛剛還是破綻,轉眼間棍子又補了上去,沖上來的白隼被他一棍子扇倒在地。甲定漪一邊顧著耍棍,一邊還不忘去補兩腳,將白隼踩死。白翎門人也紛紛拔劍上前,但白隼圍在甲定漪周圍,他們無從插手。白翎門大師兄不知用了何種方法,白隼們突然都不再攻擊甲定漪,而是盤旋在半空之中,此時抽出身來,眼見滿地同類尸體,白隼們齊齊哀鳴,有如泣血。在這凄慘的悲啼聲中,甲定漪又與白衣人們過上了招。到了此刻,甲定漪才終于體會到,布勤所說的歸墟藏氣是何意思。他感到歸墟幾乎焚毀,但仍能從中運氣,直達全身。今日舞起棍來與平常大大的不同,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招式似乎帶著勁風。只是他畢竟墟境有限,對方十幾個人圍攻他,他立馬敗下陣來。一個白衣人回身劍一挑,甲定漪被他劈了了正著,胸口裂出個大口子,摔倒在地。他落地的同時,從后腰抽出兩根長針,夾在指尖,射向了傷他的白衣人。只可惜他的長針還未及那人身,就被大師兄橫刀打掉在地。布勤心急如焚,卻見段無顰突然沖了上去。男主角,你要爆發了嗎!段無顰手里舉著路邊撿來的樹枝,一邊跑一邊轉圈,木枝被他甩得飛快,抽在白衣人身上——針扎般的疼。“哪來的小孩?”一個白衣人將他提起,段無顰依舊用力揮舞著木枝,一下抽到了那人臉上。“小兔崽子!找死??!”那人不妨被他抽出了血,氣得拎著他的領子用力摔了出去。段無顰一下被甩出十米有余,嬌嫩的小臉朝下,一下就撞到了堅硬的土地上。連哼聲都沒發出,段無顰就沒了絲毫動靜。甲定漪與不勤皆是一愣。布勤控制不住的叫喊著段無顰的名字,用雙手撐著從林子里爬了出來。那位大師兄不耐煩的說,“你摔小孩子做什么?真是作孽?!?/br>“是他先打我……師兄,現在怎么辦?”“段家說了,抓到他們不必留活口。殺了他和同伙,將馬車上的東西送還給段家?!?/br>摔了段無顰的那個人,便舉著劍向布勤走來。布勤急忙喊道,“我是段家的三爺!段不勤!”“段家說了,段三爺已經被撕票了,尸體都找到了?!蹦侨藢εe高,“小娘子人倒是挺漂亮,可惜腦筋不太好使。段家三爺是男人,你一個小姑娘……別怪我心狠,就怪你跟錯了人?!?/br>剛才布勤還覺得自己不怕死,但劍到了眼前,他才知道什么是怕。他大喊了一聲——暈了過去?;秀敝?,他感到有疾風穿過耳邊,赤足白隼似乎叫得更加慘烈了。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站短編輯申請簽約...又被拒了...總說沒達到簽約要求。簽約要求是什么呢?好歹給我個方向努力啊...☆、劫后余生仿佛乘著悠然一帆小舟,布勤感到很安心、很舒服。這種感覺,很像小時候的一個夏夜,剛剛下過了雨,沒有空調的舊房子里,難得的涼快。奶奶摟著他,讓他枕在腿上,搖著一把扇子給他趕蚊子。他問奶奶,“爸爸什么時候回來呀?”奶奶答他,“快了,快了。他坐末班車,快回來了?!?/br>爸爸是乘務員,經常一走就是兩三天。也因為這樣,爸爸和mama老是見不到面,見面了就吵架,一年前協議離了婚,他跟著爸爸——其實是跟著奶奶生活。“爸爸mama真的要復婚嗎?”布勤歡快的問。奶奶也高興,“是啊,到時候mama就又回來住了。你就不用等著周末才能見到mama了?!?/br>“太好了!”布勤睡意全無,“我討厭周末到mama那里去,有一個叔叔特別討厭,老是兇巴巴的看著我?!?/br>“啊……”奶奶沒有接話,又給布勤扇上了扇子。那天后來怎么樣了?布勤有點想不起來了,他只記得,奶奶的懷抱好舒服,讓他特別安心。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