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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之間彌漫的氣氛近乎祥和,有種類似光環一樣的存在。 二哥愣了一會兒,他的表情急劇變化,原地暴走兩圈,狠聲道:“我當初怎么說的?!我不攔著你做事,但不能連累我家人,你說好!轉頭你就出個聲明,馬上要結婚了啊,曼儀,你讓我簽夫妻保密狀!連代繳組織費用這種事都提了,你讓我怎么看好這場婚姻?!現在你告訴我,是我把你推到了那邊?!” 原來你都知道???!黎嘉駿心里咆哮,連黨費多少恐怕都比我這個接班人還清楚吧!她快崩潰了,原來當初還發生這種事,所以雖然是二哥解除婚約,但其實他才是被拋棄的那個咯! 袁曼儀卻很冷靜,甚至帶著點寵溺的笑,仿佛在看一個任性的孩子發傻:“別抱怨了,親愛的,”她聲音低沉下來,竟然帶點雌雄莫辯的磁性,“我們必須承認,我們各自心里都有一個比對方更重要的東西,而當時,我們同時面臨那個抉擇?!彼柭柤纾骸拔冶容^貪心,兩邊都想要,所以我輸了?!彼f罷,輕聲一笑。 黎嘉駿仿佛能聽到她笑中的自嘲,瞧,她不僅輸了,還要把命都搭上了。 二哥急促的喘息著,他六神無主似的思考了很久,以至于場面冷到黎嘉駿都要考慮自己要不要找牢里這個女強人搭搭話,卻見他眼神忽然堅定了,他站直,一字一頓道:“你出來,我們結婚?!?/br> “???!” “你,不是你約我喝咖啡的嗎,就說是我約的你,你走錯路了!反正咖啡館和會所對面對!不算離譜!”他急促道,“軍統有個人欠我們家人情,如果你是我夫人,他肯定不能不管,你是不是供黨,不就是他一句話的事嗎!” “如果實在洗不清,等你出來,大不了我們就一塊走,我也不會連累家人,我也登報,我……”二哥語無倫次,轉頭看向黎嘉駿,忽然停了。 黎嘉駿這會兒一點也不暴躁了,她靜靜的看著二哥,輕聲問:“你也斷絕關系,是嗎?” 他好像突然醒了過來,看看袁曼儀,又看看黎嘉駿,抱住頭,痛苦的蹲在地上。 黎嘉駿一言不發,她望向袁曼儀,卻發現袁曼儀正望向她,兩個女人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情緒。 一點點苦澀,一點點疼惜,剩下的全是無奈。 “怎么會這樣……”二哥聲音低低的,“我就只會傷人……我怎么只傷人……” “你沒有?!痹鼉x也蹲下來,隔著欄桿與他對望,聲音輕柔,“黎嘉文,你給我的一年太美好了,翻遍我這一生都找不出可以比擬的?!?/br> 二哥胡亂搖頭,他幾乎要哭出來。 “你瞧,你這樣胡言亂語,你meimei多傷心啊,可見她多在乎你,你若是只傷害人,恐怕她還拍手稱快呢?!?/br> 黎嘉駿眼睛酸酸的,輕輕哼了一聲。 “還有啊,有一件事,兩年了,我一直沒同你說清楚,你聽好?!?/br> 等兩兄妹都望向她,她輕咳了一聲,輕柔,卻堅定的說:“我,袁曼儀,就是中共黨員,這個身份,不是誰一句話就能否定或承認的,別人都可以質疑,唯獨你,黎嘉文,你不能,你是我唯一想爭取的人,就算你不能成為我的同志,但你也不能因此輕慢我的信仰,這是我唯一可以在你面前堅持的東西了?!?/br> 場面寂靜。 黎嘉駿有一種全身都觸了電的感覺,她僵硬著,說不出話來。她覺得自己忽然懂了點什么,正是這些人這樣的赤誠和熱情,才讓他們成為了最終的勝利者,畢竟這樣的情感,在校長的后院,已經鮮少到近乎凋零了。 曾經也有人這樣赤誠,她沒從他嘴里聽到什么信仰和堅持,可他卻已經帶著那些入土,再看不見身后的腐朽和垂暮。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她望向袁曼儀,兩人竟然不約而同的微笑起來。 二哥有些愣神,他滿心都是那磨人的負罪感,似乎還想再掙扎一下,滿臉不甘道:“我……” “說了不讓探視不讓探視,你們這種職業素養,我必要將你們一個一個都查辦!”有個男人忽然撞進來,怒氣沖沖的訓著身后鵪鶉一樣的警官,轉頭怒目瞪視他們,“黎二爺,你這是非得往這坑里跳一跳才甘心是吧?”他說著,轉頭朝后大吼,“秦長官,這可怨不得我了,方某恐怕要對不起你那保釋金了!” 黎嘉駿還沒來得及擔心,秦梓徽的笑聲就從后面傳來:“江隊長玩笑開得太嚇人,要罰酒要罰酒!” 江隊長竟然只是哼了一聲,轉頭,陰測測的盯著黎二和袁曼儀,冷聲道:“初時還嚷著沒關系沒關系,這都尋到這了,涮老子?” 二哥站起身,眼睛竟然紅通通的,他提氣正要說話,就聽旁邊袁曼儀優哉游哉的說:“沒關系,我們真的沒關系了?!彼沉硕缫谎?,輕笑:“道不同不相為謀,黎二爺不過是憐香惜玉,突發一下英雄主義的癮而已,若要論理念,那絕對是相對無言,唯有打兩拳的,對么?”見方隊長嘴一撇似要反駁,又接著道,“更何況他這般不顧家人安危的魯莽行事,我是最看不起的,就算他下跪于我,我也是不會理睬的?!?/br> 黎嘉駿癡癡的望著她,姐,為了干革命被家里斷絕關系的好像是你嘿! 袁曼儀望向二哥,表情恬淡:“黎嘉文,這輩子算我負了你?!碑敹缫徽?,正要說什么的時候,她又道,“但你真的沒我的理想重要?!?/br> “……” 方隊長瞇起眼惡狠狠的看著兩邊,呼一抬手:“帶走!” 警察跑進來,打開鐵門,將袁曼儀為首的三人帶出來,袁曼儀路過二哥,忽然道:“吃的給青尺吧?!?/br> 黎嘉駿和二哥皆抬頭茫然:“誰?” 袁曼儀硬生生站住,瞪大眼:“張丹羨啊,青尺!莫非他沒托人帶信給你?他不是認得你們么,我是從他口中知道你們在此的!” 黎嘉駿腦子里跟炸了多煙花似的想起來了:“他!那個服務生!”自從四年前旅館聊天后,就再沒遇見過,難怪名字耳熟,居然是他! 二哥也想起來了,一臉恍然:“這么多年了……” 方隊長卻從中獲得了個新信息,一面催人快押送,一面朝身后大聲罵:“你們還有人能被供產黨買通報信!你們怎么不送信去延安??!兔崽子們!洗干凈屁股等著!” 警察們顫顫巍巍,哭喪著臉把女囚押出去,黎嘉駿很是心焦,她朝秦梓徽望去,秦梓徽在外面點點頭,轉身往外走,可等到女囚被押送上外面的卡車,他再走回來,只能無奈的搖搖頭:“他們早就被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