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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他走?!彼馕渡铋L的看了看黎嘉駿,“你別后悔!” 黎嘉駿的回答是:“呵呵!” 結果她真的后悔了。 走在二哥身后,她不停的重復:“我傻,我真傻……我光知道跟著你有熱鬧看……卻沒想到這熱鬧要拿命來看……” 一個下午加前半夜,交通部的主要人員和盧作孚帶來的助手跟著盧作孚一路馬不停蹄,將江邊二十七家船廠都跑了一圈,一家一家登門拜訪,請出廠長來講規矩講道理,讓他們不要鬧不要急頂住所有客人的壓力,一定給他們安排的妥妥的,順便約了第二天大家全部集中開會,不來的下場自行體會。 船長原本是組團刷交通部的主力,客戶見天兒的圍著他們要出發要船票,可得不到通行證他們一艘船都出不去,層層打擊之下交通部身上的擔子自然重于泰山,可盧作孚來之前誰也不敢拍胸脯保證就給人安排好,現在這般行為,盧先生簡直是把自己當一顆行走的定心丸那般在四面投喂。 效果尚可,前一日他先和部里的人商量了一個基本的方案,就等第二日船主們過來敲定最終方案,從他們的只言片語看,成功的可能性很高。 雖然說嗷嗷待運的還有三萬多人和近十萬噸貨物,而他們能調用的船只只有不到三十艘,由于河道問題,還全都是小船。 可偏偏這些貨物一點都不能剩下,通商口岸沒了,大半國土沒了,他們只剩下這些本錢,不能丟,更丟不起! 枯水期還剩四十天,怎么在四十天時間運完以前一年多才運完的量,這真的只有問蒼天了。 光想想就替他們心累。 第二天一大早,十二號碼頭,幾十個人泱泱一堂,望著盧作孚。 自踏上宜昌,兩天一夜,他幾乎就沒閉過眼,一直在奔波,談話,四面八方的扯皮,此時目下一片青黑,消瘦的身形在寬大的布衣下和江風的映襯下愈發顯得風吹欲倒,可就是這樣,他還是像一尊雕像一樣穩穩的站在最前面,背著江面著眾人,仿佛身后就是他的帝國。 所有人都在等他一句話。 “盧某已與諸位同僚議定,此特殊之際,當用特殊之法。今起,勞煩諸公對麾下船只一一清點,按照標準將船分為三類,小船先至萬州待命,中型火輪至三斗坪等待,所有大船留在此處,運至三斗坪后轉中船,中船至萬州后換小船,至此,原先往返需六天的行程,只需兩天便可,貨物便可盡早運離宜昌,此乃三段式航行法,某已報于蔣公,征用所有可征之民船,助各位運轉?!?/br> 下頭都是懂行的人,聞言略一思索,紛紛大聲稱贊。 “某在此向各位保證,只要諸公與我盧某一條心,聽指揮,服調配,竭力而為,四十天內,盧某必鞠躬盡瘁,將所有貨物,所有人員,運抵重慶!” 聞言,所有人吊了一個多月的心終于落下了,正當他們想做些什么表達激動的心情時,一聲悠遠的長鳴響起,盧作孚的身后,栽了較平時多五倍的人和貨的民權號正緩緩起航,汽笛聲響徹宜昌。大船的下方,數千臨時征集起來的民用漁船在船夫撐桿的掌控下,浩浩蕩蕩的向各個碼頭駛去。 汽笛聲后,歡呼如潮。 第一條船,出發了。 第184章 川江夜航 天氣不好。 空襲剛剛過去一波,四面都是黑煙,江水上滿是浮木和殘骸,幾只船在上面緩緩劃動,一人撐桿,另外兩人就那塊板清理航道,大的殘骸撥開,小的就撈起來,有些時候撈到尸體了,就在船尾堆起來,有一個碼頭邊專門放尸體,白布帳幔下一片片死氣。 黎嘉駿看到一個年輕男人帶著一群孩子路過時,讓他們捂住口鼻,可不用他說,孩子們已經自動捂上了,那氣味實在不好聞。 也只有少數醫務人員捂多了,反而要摘下口罩透透氣。 瞿憲齋就透氣透到這兒來了,棚屋下,黎嘉駿正在歇腳。一艘船剛剛起航,下一波運輸緊鑼密鼓的準備起來,輪班的人頂了上去,她正糾結著先吃花生還是先吃紅棗。 結果瞿憲齋幫她選了,他一把拿走了花生,手也不洗在旁邊嘎嘣嘎嘣吃了起來:“你哥又去扯皮了?” 黎嘉駿咬著紅棗:“嗯……哪次不是?!?/br> “還有多少要運?” “……一小半?!彼懊媾?,“那兒堆著?!?/br> “還有這么多?!還剩沒幾天了??!”瞿憲齋跳了起來。 “要不咋地,你來運?”黎嘉駿白了他一眼,累得什么火氣都發不出來,“這幾天你見我們好好休息嗎?” “我說你,既然會護理,就到我這來,至少得閑還能好好睡一會兒,哪像你現在,什么職位都沒有,誰都能使喚一下,天天不是賣票買飯分饅頭,就是登記看桌守棚子……到我這兒你就只有一個活兒——給我遞箱子,哪兒不好了???” 黎嘉駿默默喝茶:“別把你泡妞那套放我身上,我有男朋友?!?/br> “……”瞿憲齋頓了一頓,“我知道啊,你早說過了?!?/br> “哦,那就當我自作多情吧?!崩杓悟E一點都不臉紅。 “不過你們都分開那么久了,想他不?” 死魚眼:“啥時候想?” “對嘛,來給我當助手,你啥時候都能想??!我不介意你在我面前想別的男人?!?/br> “你手下那么多護士不夠你勾搭???” “得不到的最好嘛?!?/br> “臥槽……”黎嘉駿朝著江水大吼,“警察!” “哈哈哈哈!”瞿憲齋在一邊笑得打跌,忽然拍拍她,“你哥來了?!?/br> 黎嘉駿回過頭,正看到二哥走過來,他身上臟兮兮的,徑直進了棚子,坐在了瞿憲齋旁邊,“來串門子???”他有氣無力的。 “是啊,這次沒傷員送來?!宾膽楜S聳聳肩,望向遠處的尸體堆。 二哥聞言,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道:“給我點藥,止痛的?!?/br> 瞿憲齋似笑非笑:“與其給你藥,不如你脫褲子讓我看看?” “哦你這個禽獸男女通吃啊我哥都不放過?!”黎嘉駿在一旁大叫,“你sao擾我吧你放過我哥!” “笨丫頭,看不出你哥忍著痛嗎?你啥時候聽我說他傷好了?” “……哥!快脫!”黎嘉駿走過去。 二哥抱胸:“我脫褲子你湊過來干嘛!到底誰是禽獸!” 說完他和瞿憲齋手拉著手往流動醫院過去了。 黎嘉駿收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