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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眼時雖然眼睛血紅,但精神卻平靜了,她單手從包里掏出本子和比,哽咽著說:“最近的入住名單能給我嗎,我,我看看還有誰在宜昌的,我要打聽打聽?!?/br> 掌柜的表情為難了一瞬,就算他生意暫時不做了,信譽卻還是要的,這種事情擺明不合理,可顯然,此時黎嘉駿這凄慘的樣子他根本拒絕不了。 沒見這光鮮的大小姐哭得像個豬頭,這樣說著話的時候,鼻涕還在呼啦啦往下流,她手帕早濕透了,擦了眼淚擦鼻涕,一手拿筆一手拿手帕,忙不過來。 “黎小姐,不是我不幫你,只是前些日子住我這兒的都是些長官,我惹不起?!?/br> “我又不是來尋仇的,要不我不看,你給我說兩個,還省得我篩檢?!?/br> “哎?!闭乒袢f分無奈的嘆氣,他拿過入住本翻了翻,招手讓黎嘉駿過來看,“別的你也無需找了,沒大用,這位是巡檢隊長,專管碼頭,忙得很,但應該認識你兄弟,如果最后看到你兄弟的有誰,那就非他莫屬了?!?/br> 黎嘉駿心里大喜,正要道謝,卻聽那掌柜又點了一個:“還有這個?!?/br> 她探頭一看:“女的?”若是個姨太太什么的,找上門去豈不是要掉層皮! “可不能多想!”掌柜忙道,“這個,是正的,不知道哪里聽說男人在外面會找女人,親自過來坐鎮盯著的,可厲害,為人挺仗義,只是昨兒我這兒桌椅床凳都被征用,她跟著她當家的走了,估摸著,是住在兵營里,畢竟她男人是個團長,好像派人去武漢的事兒就是他定的?!?/br> 黎嘉駿刷刷刷把人名等信息記下,忽然注意到一點:“掌柜的,你店里的東西都被征用了?” 掌柜苦笑:“可不是,醫院傷員太多,什么都缺,這桌椅床凳最有用了,自然是能搶,哦不,能搬就搬了?!闭f罷他又是大嘆氣,“誰叫民族危難時呢,小伙兒們命都送了,這些身外之物,哎,罷了罷了?!?/br> 黎嘉駿萬分糾結,她現在很想倒頭睡一覺,可又很想去找人,身體與精神拉鋸戰,遲遲沒有分出勝負。 “不過你兄弟那個房間倒是還有床,因為床太大沒法搬,我看你身體不好,先去休息一下吧?!闭乒駝裰?,“反正之前也只有你兄弟睡過,不臟?!?/br> 二哥睡過的! 黎嘉駿腦子里燈泡噗一下亮了,連忙提著包屁顛屁顛的上樓去。 第174章 找到下落 武漢居然還沒掉。 睡了一整晚,起個大早的黎嘉駿馬不停蹄的趕往碼頭,正遇上掌柜介紹的巡檢官李鐵虎,此時他剛調度完一支部隊清晨南下的登船事宜,在一旁一個窩棚里休息,聽到黎嘉駿的問話,很是皺眉思索了一陣子:“你,好像不是第一個來問地人呀?!彼麚u搖頭:“人太多,真記不得清,不過要說去武漢滴可能,還真不是沒有?!?/br> “武漢不是掉了嗎?”黎嘉駿問。 “誰說掉了!還在哩,還在撤退!”李鐵虎深秋的大清晨竟然還抹了一把汗,“愁死個人,那么多東西,那么多人,只給幾十天時間,這誰管得住?!?/br> 黎嘉駿知道,現在還有大量工廠設備和西遷物資被滯留在宜昌,盧作孚就是因為打了包票說要用旗下所有的船去搶運它們,才免了被拉到江中心鑿沉了做障礙的命運,可事實上三五年開始東西就陸陸續續的開始運了,三七年的時候更是高峰,如今都快三九年了,整整四年都沒運完,這幾十天能頂什么用。 再怎么窮,到底是一個大國。 直到全中國太半工業都聚集于此,才會讓人有種中國還有救的感覺。 裝船從天蒙蒙亮就開始了,力夫們趁著人還少緊趕慢趕的排隊運輸,盧作孚家的船在岸邊飄飄蕩蕩的,那些在海上都懷疑開不開得動的小火輪到底承載了什么,大概只有很多年后才有人說得清了。 “武漢既然沒掉,我能過去嗎?”黎嘉駿冷不丁問,“或者說,您能記起前些天那波去武漢的兵,有沒有能聯系上的嗎?” “哎喲,這繞的圈子可大了,這武漢雖說沒掉,也跟掉了差不離,恐怕那些兄弟過去就是在破壞線路和設施不給鬼子占便宜,這兩邊都成了睜眼瞎,誰也不知道誰在哪啊,就算我知道,報了名字,你咋個聯系?” “我可以問王團長?!崩杓悟E攤開筆記本,點了點昨天問到的第二個人,“聽說是他手下出的人,只是團長位高事多,我哥也不是他手下,萬一不認得,我什么都不知道貿然找過去,打擾他們的正事,徒惹人厭煩,如果能確切報個人名,辦事利落了,他們幫忙的可能性才大?!?/br> 她說話語氣很平緩,此時眼睛亮亮的,輕聲細語,分明就是個柔弱膽怯的小姑娘,李鐵虎嘆了口氣,思考了一下:“金維芳,這個人,你可以問問,是他們中的連長?!?/br> 黎嘉駿道了謝,認真記了名字,又調轉馬頭,往城郊軍營去了。 維榮的證件起了作用,她被一路帶到團長面前,果然如她所料,人家忙得很,王團長根本沒空,直接留了副官,那副官也忙,坐都沒空坐,直接讓她三句話說清,幸而她有備而來,上來就問金維芳可否聯系得上,身邊可有沒有一個叫黎嘉文的人。他們倒不會刻意為難人,只是與前線的任務部隊聯系到底涉及戰局,不好任意妄為,便打發人記了她的地址,言明若是有了聯絡的機會便幫她問一嘴。 黎嘉駿再次千恩萬謝的走了,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回走,這南南北北的一跑,一天又過去了。她除了早上出門吃了個包子,其他一天什么都沒吃,身心俱疲,但心情卻略興奮。 說是沒進展,但知道武漢沒掉,那二哥去武漢的機會又大了不少;可要說有進展,也著實一點都沒有。 她去電報站排了近半個小時的隊才得以言簡意賅的向家里拍了一封平安信,回去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一早,她并沒有傻等軍營那兒的消息,而是繼續出發,去了宜昌鎮府大樓,那兒有個中央專員辦事的地方,經常給二哥這種過路的短期駐扎的人員留著,這里人員來往都要登記,最能體現一個人的存在與否。 她申請查了辦公記錄,發現二哥果然有來過,可最后一欄寫的去向,卻還是“重慶”。 ……她鎮定的放下記錄本,什么想法都沒有,在會客室里癡坐了半個鐘頭才站起來,一言不發的走出去。她沒有回旅社,而是直接徒步走到了郊外軍營外,在衛兵的瞪視中,瑟瑟的坐在一棵樹下,抱膝等著。 天寒風涼,她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