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5
,娘希匹,哥為了你交了兩間房的錢,結果你居然睡我屋里,白訂了一間房!” “啊,你沒說啊?!崩杓悟E一邊說一邊往二哥指的柜子去,那兒還放著幾包,有兩包都潮了,大概這兒顯少有人有這愛好,她便又拿了一包,一邊還自我安慰,“偷糖不算偷!” “等等,腿上怎么回事!難不難看?!” “我不會啊……”黎嘉駿愁。 “哎……”二哥抹了嘴走過來,拿了她的綁腿帶子蹲下,“看好!就教一次!”說罷,手上如飛的動作起來。 黎嘉駿眼花繚亂一陣看,等被綁好了,只覺得自己土得掉渣,而且只能配布鞋,丑的要死,但她這身布衣,配皮靴卻又不倫不類的。 她到底還是不甘心,穿上了不倫不類的皮鞋,二哥視而不見:“準備一下,馬上就走了?!?/br> “???這么快?” “還有什么未了心愿的?”二哥明知故問。 黎嘉駿感覺很郁悶:“我就想慰問一下傷員很奇怪么!” “歇了吧妹子,野戰醫院后頭還有戰區醫院,戰區醫院后頭還有療養院,你以為你那位妖精哥哥是溜一圈就能見著的嗎?反正人家知道咱家重慶的地址,是死是活總會報個信的?!?/br> “他怎么會知道的?我都不知道?!?/br> 二哥摸摸鼻子:“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為什么不敢告訴他……要早知道他膽子那么大,哥當場就打死他!” 可黎嘉駿卻越想越覺得秦梓徽那聲“奴家”簡直把她心都喊走了!所以她其實是抖S嗎?! 她也不敢說自己有偷偷被變態的秦梓徽萌到,只能一步三回頭的隨著二哥的運輸隊離開了武漢。 他們將溯流而上一直到宜昌,那兒已經脫離了敵機的轟炸范圍。然后再從宜昌坐船入川。 入川的水域在宜昌處會忽然狹小,遍布險灘,鎮府招商局的大船基本都過不去,小船又沒這個馬力開過去,唯獨重慶盧作孚的民生公司的小火輪可以用,那個只有八百噸,嬌小有力,是水路入川的唯一途徑。 民生公司四十多條船已經全貢獻出來了,基本都是在走重慶到宜昌這一段,但即使如此,運力還是照原先的大油輪減了一倍有余,也就是說從宜昌開始坐不上船走陸路的人多,而在宜昌還能半路上船的人少,也幸而有二哥這個“朝中人”在,才使黎嘉駿免了開十一路進山的命運。 沿著江一路都是崇山峻嶺,并非時刻都有大路,運輸隊一輛轎車,一輛卡車,接著就是八輛板車,每個車兩只騾子拉,聲勢頗為浩大,又因著在場的人全一身綠皮,遠看著頗有殺氣。 黎嘉駿同二哥的副官還有二哥一道坐小轎車,她現在對外身份是二哥的秘書,雖然什么證明都沒有,但長官說什么就是什么,大家誰也不敢有意見,這樣的上下級關系在郭軍內部太正常不過,黎嘉駿雖然一開始有點惴惴的,但見沒人有意見,便也硬著頭皮坐了。 二哥更不客氣,上了車就開始睡覺,他也是在是累到了,小呼嚕一下一下的。 雖然還是泥路,可不知怎么的,這路愣是比以前坐過的還平坦,晃著晃著,黎嘉駿也有些困,便也閉上眼睡起來。 沒一會兒,她就被車喇叭聲叫醒了,司機正拼命按著車喇叭,二哥竟然沒醒,在一邊皺眉歪過了頭! 等她清醒的看向前方時,眼前的場景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第148章 長沙臨大 黑黑的,一粒粒一坨坨的,漫山遍野的難民。 這猶如世界末日一樣的景象讓黎嘉駿目瞪口呆,只是翻個山而已,世界都變了,原以為洶涌著人流的武漢已經夠亂的了,卻沒想到真正的重頭戲正在野外上演。 她不是沒見過難民潮,在關外,在山西,在河北,她都見過,可是卻沒有如此大規模的,洶涌的人潮,乍一眼望去,就好比牧場的牦牛群,慢吞吞的移動著,往著同一個方向。 二哥醒了過來,瞇眼看了一會兒,嘖了一下:“別撞到人?!?/br> “可前頭太慢了?!彼緳C是一個姓李的警衛員,他的副駕駛座上坐著的就是姜副官,兩人都往外伸出手去,驅趕著。 不料姜副官的手忽然被一個大娘拉住,那婦人追著車子連跪帶跑,一邊聲嘶力竭的哭,一邊語速極快的說著什么,她身上衣服破破爛爛的,褲子更是短了一截。 “她在說什么?”黎嘉駿聽不懂這兒的方言,也聽不出這女的說哪兒的方言,只見姜副官拼命甩了幾下手,終于甩脫了那婦女,車子猛然加速開了一段路,把那婦女甩在了后面。 “要吃,要喝,還能要什么?!倍缇谷伙@得很平淡,“駿兒,聽哥一句,誰要也別給?!?/br> “……”知道二哥不是那種冷血的人,黎嘉駿便不問,只是看著他。 “大家都活不下去,你給一個,就會被第二個纏上,接著第三個,第四個,看看這樣,你能給多少?到后來你都能被吃了?!?/br> 道理她都懂,可良心上必須過不去,但她的口糧也是有份例的,少一頓就餓一頓,在這荒郊野外,有錢也買不到吃的,她也慈善不起。 她只能在喇叭聲中閉緊了車窗,默默的看著外面。 這一波難民似乎長途跋涉了很久。 聽起來是廢話,可實際上常理講,大部分人路過武漢這樣的大城市都會進去補給一番的,可這群人卻貌似沒有,該破爛破爛,該臟的臟,小孩不管男女都光著屁股在地上跑,男人拉的板車上,老娘老婆都坐在上頭,腿上蓋著棉被。 這就是全家穿一條褲子。 她這一路曾經見識過她所未曾見過和聽過的貧窮,可她越是看到,越明白她所見到的貧窮并非極致,眼前這樣的甚至可以說是常態,天冷的時候全家都只有一條棉褲,為了怕洗壞,全家輪著穿一個冬天都不帶洗一次,在人也不洗褲子也不洗的情況下,褲子里外會有多臟可想而知。 貧窮所產生的異味便是如此產生的,可當你捂著鼻子從他們面前走過時,他們都只會麻木的看看你,因為他們無力改變現狀。 而現在,戰爭在所有的貧窮上都加了一個秤砣,沉重到要把這些彎了一輩子腰的農民活活壓垮,一路上,這些男人女人,他們背糧食,背老娘,背老爹,背妻兒,有時候翻山時為了不磨壞家畜的蹄子或傷著哪兒,他們甚至還要背騾子,背羊…… 女人的懷里裝得了孩子也裝得了母雞,孩子的身邊睡的了母親也睡得了母豬,男人的窩頭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