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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件?!比岷偷穆曇粼谏砗箜懫?,隨后肩膀就被輕重適宜的揉捏著。 秦九微微仰頭,閉上眼,又嘆了口氣,這次是舒服的:“忙慣了,突然沒事做,反而睡不著?!彼晕⒒仡^,只覺得頸部一酸,只能放棄轉頭看的欲…望,重新拿起桌上的照片,一邊看一邊道,“你快去休息吧,這兩天辛苦你了,酒壺太鬧騰,我都怕他,也虧的你耐心?!?/br> “我辛苦了豈止兩天,酒壺剛生出來我可是第一個抱的,你現在也好意思說我辛苦,怎么,這是在視察工作么?”唐蓉的聲音輕柔悅耳,笑意盈盈。 秦九連忙住在肩膀上的手輕撫:“是我嘴笨,夫人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計較?!?/br> “哎,少油嘴滑舌?!碧迫啬眠^秦九手上的照片,看著上面的一家三口,輕聲道,“你meimei長得真漂亮?!?/br> “小魔星!聰明腦袋臭脾氣,不過聽阿爸說出去轉了圈回來好了不少,”說著秦九又皺起了眉,“就是不知經歷了什么,整個人都變了,少了鋒芒,多了圓滑……” “圓滑也可作通達,看開點有什么不好?” “就怕是經歷太慘痛。磨平了鋒芒才通達了人情,若是變得圓滑世故了,以她的個性,不知心里有多苦悶?!鼻鼐庞秩嗥鹆颂杧ue,“怪我太沖動,應該無論如何見她一面再走,德國發動了戰爭,她又寄住猶太人家中,不知會遇到些什么污糟的事情,哎!” “世事難料,活著便好?!碧迫啬瞄_秦九的手,轉而幫他按摩頭部,“從你meimei信里可是看出了什么?” “你也喊她阿恬吧,這么生分作什么,難道你還擔心阿爸阿媽不能接受你?” “好吧,阿恬的信里可有表現什么?” “沒……也不能說沒,我倒覺得她活潑了不少,而且戰爭局勢似乎也有把握,只是有些話略微詭異……我的老天!” “怎么了?” “她說……”秦九剛張口,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閉上嘴,仿佛心悸一般的僵直了眼神,呆呆的望著信紙。 唐蓉知道,他又想起什么不好的往事了,只能陪著沉默,讓靜謐包圍整個房間。 半晌,秦九長長地嘆了口氣,以手撫額,聲音微微嘶啞,低聲道:“我越來越想知道,她到底遭遇了些什么了?!?/br> “她說了什么?” “她說,她看到了南京的照片?!?/br> “……天?!碧迫匾舱f不下去,沉默起來。 【阿恬,我不知道你是遭遇了什么事情,才會看到那些東西,那是我們所有人心中的痛,沒有一場仗能讓我們感到這么屈辱和憤怒,這場仗我聽我們的老師提起時,半個班的大老爺們都哭了。 淞滬會戰后,上海淪陷,南京就如一個幼童暴露在日軍的重炮之下,對于守不守,怎么守,誰都拿不出一個章法來,這個選擇太難了。 可能你對南京并不熟悉,那是我們的六朝古都,一個真正飽含著歷史底蘊的城市,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也是所謂有著“王氣”的城市,諸葛亮曾對南京一帶的山川形勢評價說:“鐘阜龍蟠,石城虎踞”。占領它,幾乎可以代表長江以南沿海小半個中國的淪陷。 它坐落在長江邊上,雖然我們的家鄉也在長江沿岸,但是地理位置完全無法和南京相比,它依山臨水,有天然屏障,據險以持,外行人看似乎是個天然要塞一樣的地方,但其實學過以后就知道,這兒處于長江的彎道處,兩面背水,一面臨城,完全無險可守,卻又不能不守。沒有什么船能一下子運走全城的軍民,若遭到攻擊,不拱手送城,就只能背水一戰。 背水一戰啊,meimei,天然的絕地,我們退無可退。 更可怕的是,日軍為了占領南京,從東南北三面斥大軍來圍,光看著地圖上的行軍路線,都能讓我們這群當兵的脊背發涼。 我幾乎可以想象當時的場景,在唐生智將軍提出,南京他來守時,是抱著怎樣的心情,而跟隨著他的,則是剛從淞滬會戰退下來,沒有經過休整就馬不停蹄趕來保衛南京的十四個師十余萬將士。 南京我來守。 城南中華門,雨花臺,黃山頂;城北幕府山,下關和平門與玄武湖,城東中山門和城西莫愁湖清涼山一線,十余萬將士在四位將軍的帶領下兵分四路嚴陣以待……我們幾乎看不到希望,但是卻又充滿了希望。 十二月五日,南京保衛戰正式打響。 日軍的飛機轟炸四天后,灑下了最后通牒,要求我們在十二月十日中午之前投降,否則就大舉進攻,這當然沒人理會,雖然實力懸殊,但我們絕對不會不戰而降。于是第二天,日軍華中地區司令官松井石根下令攻城。 二十萬,對十萬。 若是南京保衛戰不是血戰,那真的再也找不出一場血戰了。 你能想象嗎,如此懸殊的戰斗,僅僅前三天,就有七千多個日本鬼子在南京城外流盡了鮮血! 我們軍校三期憲兵科的學長易安華,少將旅長,經歷過淞滬會戰,奉命阻擊進攻南京光華門的日軍,他帶著部下經歷了一整天的血戰后全殲入城日軍,自己卻犧牲在陣地上,那年他才三十七歲。 為了進攻南京城外的制高點雨花臺,日軍出動了八十多輛坦克,用人海戰術一點點逼近陣地,守軍用盡了子彈就開始rou搏,血戰中被刺刀刺穿的將士尚未犧牲,就爬過去阻擋日軍坦克的前進,一點點尸山人rou和鮮血組成了一個新的高地,整整三天,雨花臺高地的守軍打光了又來一波,敵人打退一群了又來一群,陣地一直在我們的手上從未失守,右翼的朱赤旅長在混戰中被炮彈炸死在陣地上。 他也是我們軍校的學員,早我好多屆,曾經參加過北伐戰爭和淞滬會戰,在南京與他麾下的全體官兵都戰死在雨花臺,那年他才三十四歲,已經是少將。 而在雨花臺左翼,戰況持久,卻愈發慘烈,刺刀鈍了,彎了,就廝打,rou搏,牙咬,拳打腳踢,用盡了辦法,就為了不讓他們前進一步,就連旅長高致嵩都在廝打中被人生生咬掉了一只耳朵。那時候,他的麾下一萬多人,已經被打得只剩下四五百人。 可是日軍依然很多,很多,他們又再次發動了進攻。 此時的雨花臺左翼,彈盡,糧絕,殘兵,已再無一戰之力。 老師當時問我們,遇到這情況,你們怎么辦?我想我不知道,我肯定不會逃,但我怎么才能用這條命做更多,我想不出來。 高致嵩將軍他就做到了,他讓部下把所有剩下的手榴彈的后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