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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傻笑都笑不出來了,又在床上烙了一整晚餅。 沒把遇到榮祿班的事告訴大嫂,她知道大嫂在生下孩子后,有多開心,就有多難過,這孩子至今都不知道會不會有爸爸。所以她有時候下意識的放任自己像個女漢子,她當然沒法給俊哥兒父愛,但她可以作為黎三爺給點兒叔愛,至少得努力讓缺少父愛的俊哥兒像個爺們兒。 不得不說俊哥兒這小娃其實蠻可憐的,照理說他這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還是個男丁不在的長房長孫,簡直就該是眼珠子中的眼珠子,結果不巧生在了女尊社會。 她不知道大嫂怎么想的,但是她確實不像她以前見過的那些年輕mama那樣,抱著講究角度,尿布講究材料,喂奶間隔精確到分鐘,米糊的溫度都要測量……而是很隨意的感覺,還不如奶媽和金禾上心,而作為大家長,親奶奶大夫人也一點都不溫柔,抱都不怎么抱,要分兵兩路了,想都不想就讓俊哥兒跟著親娘,不像她見過的那些親奶奶,和親媽搶孩子那叫一個積極…… 晚上孩子例行哭鬧,前半夜大嫂都自己搞定,后半夜了就是誰忍不住誰起來抱,金禾,黎嘉駿,甚至有兩次蔡廷祿都看不下去,從頂著黑眼圈的黎嘉駿懷里接過小孩兒哄到了天亮。 一個誰有空誰疼兩下的軍火世家長房長孫。 比如現在,大嫂大病初愈,游湖都嫌累,第二天快出門的時候說腰酸,小孩兒又是給小姑抱,自己扶著腰在旁邊戳自己兒子的蘋果臉,小孩兒脾氣真好,咯咯咯笑,口水糊了黎嘉駿一耳朵,黎嘉駿:“……” 張龍生照樣開了車來接,后面還跟著一輛轎車,下來的竟然是劉金丫,夜霓裳幾日不見依然風姿灼灼,一席水紅色的旗袍更襯得膚白膩人,她一臉驕傲的站在張龍生后頭,見黎家人出來了,撅了撅嘴走上來,福了福身:“聽說黎小姐要走了,來送送?!?/br> “是金丫啊,好久不見還以為你忘了我呢?!崩杓悟E抱著孩子憨厚笑,“你那眼線怎么畫的,真好看?!?/br> 又叫劉金丫又夸眼線,夜霓裳抽動著嘴角笑也不是罵也不是,最后扭曲著臉撅著嘴用她那魅人的眼線橫了黎嘉駿一眼。 看著那分明的表情,又瞟了瞟張龍生頗為尷尬的樣子,黎嘉駿心里頗為放松。 這兩天和大嫂一唱一和的,原本可能因為無法結親而形成的尷尬已經消去了不少,張龍生一直不樂意她去看劉金丫,打的什么主意很明顯,但是在明白黎嘉駿的意愿后,大嫂就開始陪著她以對待朋友的姿態和張龍生相處,什么揭老底爆黑歷史都來,總之就不把你當相親對象,效果怎么樣,今天張龍生帶來了劉金丫就知道了。 劉金丫顯然心情也很復雜,不怎么看張龍生,但是卻又得聽他的話,場面一時有點尷尬,張龍生幫著金禾把行李放在車上,一副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都收拾完了嗎?” “有勞您了?!贝笊┬Φ?,“這陣子虧您照顧,實在感激不盡,若有什么幫得上忙的地方,請務必不要客氣?!?/br> “這是應該的,要不是陳兄關照,我張某肯定輪不到這個機會,這樣都不好好表現表現,那可真是無顏面見江東父老了?!?/br> 到了這份上,也沒什么可說的了,黎嘉駿覺得照他這么說,其實她倆最應該做的,是回去謝謝老爹。 從來不知道黎老爹那么厲害,一直以為他是關外的土財主,沒想到到了南方還能風生水起,果然槍桿子不僅出政權,還能出總裁。 兩輛車裝了全部的行李和人一路到了火車站,上車前又是一番寒暄,劉金丫一直一副被父母硬拉出門走親戚的網癮少年臉,不甘不愿又不敢太明顯,等張龍生示意她也來道個別時,黎嘉駿反而先和她說話了:“腰好了吧?” 劉金丫不咸不淡的恩了一聲:“我們靠身段吃飯的,哪那么容易被你砸廢了?!?/br> 黎嘉駿看張龍生在和大嫂瞎聊,便湊近她:“寶押在他身上了?” 劉金丫一愣,上下看看她,忽然嗤笑一聲:“行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姐妹呢,你一個千金大小姐這么說,合適么?” “沒合適不合適的?!崩杓悟E笑,“你來上海吧,我給你介紹更好的?!?/br> “我倒是糊涂了,這是怎么的,你們自個兒嫁人做不了主,喜歡上拉皮條了?” “看在我捶了你一棍的份上,如果四年內你都還沒把自己嫁出去,那就麻煩拖著你這殘花敗柳之軀來投奔你黎三爺,再遲,我就救不了你了?!?/br> 劉金丫為了嚴肅表示對皮條客黎三小姐表示不屑,一邊聽一邊從手包里取煙,等聽到最后一句的時候,她往煙嘴里塞煙的動作卻頓住了,紅唇微張,有些發愣的看著她。 仁至義盡,黎嘉駿也不再多說,摸摸她卷得毛茸茸的頭,笑嘻嘻的上車了。 她倒是不擔心張龍生他們,瞧那機靈樣,恐怕淞滬會戰剛開始,他們就跑了,到時候扔下劉金丫,再正常不過。 偏偏如果南京陷落,不幸的是百姓,死;更不幸的是這群姑娘,生不如死。 火車緩緩啟動,黎嘉駿接過張龍生準備的一大疊報紙和雜志,再次感謝后,離開了南京。 除了逃難,她從來沒有那么急迫的想離開一個城市,這兒古景恢弘、秀美莊嚴,每一處都凝聚著人文和自然的靈氣,但是每一個行人的鮮活都好像在嘲笑著她的無能。 簡直就是落荒而逃。 在火車上發了許久的呆,她終于沉淀下了翻涌的情緒,拿出雜志和報紙看起來,雖然知道希望不大,但她還是緊張的翻了一遍新的大公報,果然還是沒她的那篇文,可她又不想按原計劃往別處投,總巴望著在上海等著她的不是退稿信,而是改稿信。 即使最終都是退稿的命,能得到一點點撥也是好的。 再翻閱了一下其他報紙,她繼獨立評論刊載的文章后,又給那兒投了兩篇,現在都還沒上,不知道是退了還是要等,總之她文采不出眾,就要在數量上取勝,本來打的就是給人洗腦的主意。 旁邊大嫂在震蕩的火車上昏昏欲睡,金禾抱著俊哥兒也睜不開眼的樣子,黎嘉駿雖然也有點困,但還是下意識的掏出了她的牛皮地圖。 此時牛皮地圖上已經線線圈圈劃出了不少,她在多方指點下把關外四省大致畫了出來,黑龍江那塊的時間線在離開齊齊哈爾后又被二哥加入東北抗日義勇軍的消息給延續了下去,但是這句話打了一個括號,因為她們都不知道二哥活沒活著,只是心里這么希望著罷了。 而熱河那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