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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四九 一九四六年三月,春暖花開的季節,秦恬才收到來自父母的信。 信上說他們身體都好,康叔也將養的不錯,全家人都很想她,德福樓重新開張了,各國的士兵都有來消費,他們好好的賺了一把,另外他們也收到了哥哥的信,哥哥依然在戰爭狀態,據說是要剿匪。 秦恬估摸著,這就是內戰了,只不過跟日本簽署投降協議的是國民政府,國民黨占了國際優勢罷了。信上附了哥哥的部隊番號和寄信地址,現在的哥哥依然是個中校,秦恬不指望他能改變什么,是幾個梟雄掀起了這個時代的波瀾,能夠平復波瀾的也只有這些逢時而生的梟雄而已,什么穿越什么金手指,沒有這別樣的氣魄和膽略,就算是把這個時代鉆研透徹的歷史學家穿回來,身兼十八般武藝七十二變還能一個跟頭十萬八千里……也無法改變什么,頂多被梟雄們當工具使喚。 和平時代穿回來的人,本性已經成了被磨平的石頭,像奧古這樣迎頭痛擊已經很牛逼了,要想去改變什么……不到了親身體會,是無法理解了,因為,一切都是大勢所趨,在這個時代下,無論是瘋狂是悲傷還是滅絕人性,都因為這個時代而變得合理,一個穿越人沒法把對這個時代來說合理的事情變成不合理。 這是秦恬一路走來深切體會到的。 秦恬先是給哥哥寫了信,她不覺得自己會有什么好的建議,但是鑒于她和奧古兩只蝴蝶并沒有扇動什么,那么除非中國有個牛逼的同鄉,否則變化也不會很大,于是她只是說了下自己良好的境況,然后簡單的提了提蘇美未來可能的走向,最后告訴他,見勢不妙就跑吧,你現在的家在法國,沒必要為了中國人殺中國人的事業鞠躬盡瘁,反正現在的情況,無論你們怎么打,未來幾十年幾百年這片土地的中國人,都是鐵打的炎黃子孫了。 簡而言之,秦九的任務和夙愿已經完成了。 秦恬又看了幾遍父母的信,發現他們只字未提戰后法國平民對親德人士的報復,不知道是他們刻意沒說,還是那些街坊鄰居什么都沒對她干,她心下又有些惴惴,想回信問問,又覺得既然他們都不愿告訴自己了,直說也沒用,干脆想了個辦法,試探的問要不自己現在就回法國,不知道方不方便。 如果父母的回信讓她先別回去,那就說明確實東窗事發了,如果可以,那她就可以放心了。 寫了兩封信,出門左拐就是郵局,那兒有很多人,在如山的信件堆中搜索著親人的消息,這些都是因為各種原因打亂了順序并且在戰時無法寄出時堆積下來的,無家可歸的人都在那兒尋找著。 秦恬寄出了信,回來的時候特地去街心公園轉了一下,那兒,三個蘇聯士兵和一個蘇聯軍官正圍著諾諾玩。 說實話那個羅恩大兵其實有點多慮,秦恬長了一張東方人的臉,只要晚上不出門,別眼瞎的經過一些喝醉的蘇聯大漢身邊,他們還是很友好的。 而且有一點讓秦恬很慶幸,就是這些蘇聯士兵,他們并非頭腦簡單,只是不愛多想,而且出乎意料的淳樸耿直,有些甚至有一點可愛,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很喜歡小孩子。 聽說他們有一次正準備炮擊一個建筑群,結果炮彈都裝好了,卻聽到邊上一個建筑里傳來小孩的哭聲,結果上面立刻命令暫緩炮擊,一個士兵發瘋似的沖出去把那德國小孩抱了回來,然后才開始了炮擊。 雖然最終結果沒什么不同,但是某些細節還是讓秦恬對他們圍著諾諾轉表示放心。 得知諾諾是個猶太小孩,并且剛被戰友從集中營里救出來,這群粗魯的怪蜀黍小心肝都融化了,有個大叔甚至不惜冒著被軍法處置的危險去營房食堂偷了許多rou過來,以至于在德國平民生活物資極其匱乏的時候,秦恬竟然還能享受到戰勝國的待遇,再加上她是除了女兵之外少數能和他們交流的女性,幾個月以來,秦恬總覺得自己有種,炙手可熱的感覺。 紐倫堡大審判持續進行著,秦恬一直努力讓自己平心靜氣的生活,她因為在前線轉了一圈,在這個紅十字會辦公室中深受重用,雖然至今占領柏林的任何國家都不讓他們過問俘虜等事宜,但至少在紅十字會能幫上忙的地方,負責人洛哈特教授都會帶上她。 比如,接洽物資救援,醫療救助,藥物補給,軍方和民間的物資調配,還有無家可歸者收住救治等,秦恬忙得腳不沾地,她經常一天下來,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覺,都不知道這一天干了些什么,頭腦一片空白,機械而忙碌。 她又收到了信,兩老都表示歡迎她回來,秦恬放下心的同時往下看,奧古斯汀果然把信寄到了德福樓,秦父秦母一直沒有拆開看,可后來有一封信是寄給二老的,他們才拆開看,這才知道,奧古竟然上了火車后半途被丟到了西線,還參加了諾曼底! 秦恬看到了信,震驚的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她記得當初奧古說他將上東線時,她還怒喝為什么西線就不行一定要去東線送死,可現在奧古真去西線了,她還是有怒喝的沖動,為什么好好的去了西線就算了還巴巴的參加諾曼底!他欠虐嗎?!???! 秦恬怒而掀桌,心里把滿清十大酷刑全往某人身上施加了一遍,然后趴在桌子上抱頭哀號,整一天都沒下去,吃飯都沒心思。 一個兩個都不省心!都不知道死沒死啊尼瑪! 她又不是家屬,陣亡通知單也到不了她手上,現在如果進了戰俘營,那信息封鎖之下,那些消息更加輪不到她的事了,她悲傷啊,她憂愁啊,她揪頭發??! 由于目前還沒有被俘虜的德國士兵回來過,所以無論是政府大樓的大廳還是醫院或是郵局,任何公共場所都沒有尋找丈夫的照片,而且在現在四國共管的情況下,更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如此尋人,親人照片何其珍貴,貼一張少一張。 秦恬開始寫信到瑞士,以她個人的名義詢問奧古和海因茨的資產情況,幸好準備的早,雖然戰勝國虎視眈眈,查抄不少,但他們的卻幸免于難,秦恬拖代理人給找一個理財的人,購置點房產,并且進行一些投資。 戰后重建工作在四國共管下進行的有條不紊,秦恬漸漸的靜下心來,她不再被外派,留在德國安心的工作,漸漸的也認識了越來越多的人。 但是不知怎么的,這些人卻已經難以讓她太多關注了,她會同情一些人,像個圣母似的給予無私的幫助,可是就好像一些做多了外科手術的醫生一樣,面對生離死別,已經無法再有太多的感情變動,隨著時間的流逝,她依然會開心,會談笑風生,會認真的做很多事,但是時間越久,越覺得麻木。 她承認她對奧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