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7
“什么?” “我夢到我正要沖上去,一顆炸彈飛過來了,霍恩把我推開,我趴在地上,感覺他壓著我,然后我回頭,我看到了我以前的臉……”他頓了頓,“羅桐的臉?!?/br> 秦恬覺得自己手指有點顫抖,她盡量平靜的,繼續著動作。 “然后,然后我還爬起來,我扶著身上的軀體,他有羅桐的臉,卻穿著霍恩的衣服,他,他竟然還沒死……” “他抓著我的手臂,說,說……”他深吸一口氣,“他說,對不起,沒辦法保護你了?!?/br> “我放下尸體,站起來,走,走了很久,一直走到一條河邊,我沖上去洗臉,然后我看到……河里倒映的,是你的臉?!?/br> “然后,倒影里,又出現了霍恩,他就站在你,或是我的身后……他朝我行了個禮,下一秒,他忽然碎了……斷腿,斷手,內臟……我就醒了?!?/br> 秦恬沉默著,雙手擁住奧古的頭,微微彎腰,想盡量把他抱在懷里,她趕到大腿上有濕意在蔓延,溫熱的,一下又一下。 “怎么辦……恬?!眾W古的頭埋在秦恬懷中,聲音嘶啞,“我該怎么撐下去?!?/br> 第66章 軍醫 清晨,趁其他傷員還沒醒,秦恬把奧古安置在床上,悄悄走了。 傷員喝不了雞湯,她熱了湯,讓秦母就著病號飯一起吃下,秦母問:“咦,昨天的吃剩的都沒了?” 秦恬不好意思道:“遇到送我們來的那個軍官了,他們沒吃晚飯?!焙R虼哪愫阱伓嘁粋€也不多。 “哦,那應該的,我看到他們吃的,哎喲,西方人對這就是不講究?!鼻啬负芫们熬瓦@么覺得了,老調重彈。 “是啊是啊,所以我們要快點回去,吃阿爸做的香香的飯菜?!?/br> “呵呵,阿媽也覺得身體好很多了,想回去了?!?/br> “阿媽你先整理下,我去問問多少錢?!闭f罷,秦恬跑到醫生那兒,一大早,醫生已經在了,見到秦恬微笑道:“我看了護士的記錄了,你母親恢復的很快,今天就可以出院?!?/br> “是啊,多謝你們了?!鼻靥裥欣?,“我是來結賬的?!?/br> “哦,到走廊盡頭那兒,拿著你的記錄單過去,他們會告訴你的?!?/br> 結賬回來,秦恬陪著母親整理好東西下樓,到了二樓,秦恬讓秦母先等等,她跑進奧古所在的病房。 奧古斯汀正由一個漂亮的護士喂飯,場面倒是很和諧,秦恬徑直走過去,也沒搭理護士,對奧古斯汀道:“我媽出院了,我先走了?!?/br> “狠心的家伙?!眾W古斯汀作出哭喪臉,“你忍心拋下我?” “少耍寶,你一直住這?” “不,下午就到海因茨的公寓去,他請了專人照顧?!?/br> “哦,有專人啊?!鼻靥裣乱庾R的重復一遍。 誰知奧古斯汀著急的接茬:“男的!我的新副官?!?/br> 秦恬愣一下才明白他啥意思,然后她破天荒的羞澀了,不自然的說:“其實還是女的好點,細心?!?/br> “那不是有你嗎?” “……我盡量?!鼻靥癜参啃」匪频呐呐膴W古的頭,就急匆匆的走了。 秦母在走廊口等著她,一臉驚嚇:“阿恬,剛才不知道哪里送傷員來,叫的好慘啊?!?/br> 秦恬深刻理解:“是啊,太恐怖了,我們快走吧?!?/br> “你阿爸還讓你學護士,以后難道也要到這種地方工作啊,個不是太慌了?” “做著做著就習慣了,這些護士哪個不是這么過來的,再說,我也不一定就吃這碗飯啦?!?/br> “還是不要走這條路好,太血腥了,晚上做惡夢的!” “恩恩……”秦恬無意識的應著,心里卻老想著奧古斯汀趴在那兒慘兮兮的樣子,她覺得自己應該認真點兒學了。就算現在幫不了奧古,難免以后有用。 母女倆回到店里,秦父和康叔已經快手快腳的整理的差不多了,乍一看什么問題都沒有,桌子都換好了還蓋上了桌布。 不過秦恬發現秦母手無意識的摸過了柱子上一處顏色比較亮麗的地方,那是新漆,掩蓋彈痕用的,但她什么也沒說,微笑著回了家。 顯然,她肯定有懷疑了,秦恬覺得還是把她交給秦父好,讓秦父頭痛去。 第二天秦家一家子和街坊鄰居一起去參加了隔壁面包店老板娘的葬禮,已經知道事情經過的秦母淚流滿面,回家后搬出封存很久的如來佛像,擺在客廳里,數著念珠開始拜佛。 她說要給那老板娘祈福,同時還要謝謝老天爺讓他們家逃過這一難,并希求以后能夠繼續受老天庇護。 秦恬有些擔心,她總覺得這樣的婦女很超脫……反正不大好,去找父親,秦父卻對此見怪不怪,說你阿媽不是經常這樣一弄就七天的么。 秦恬也只好做出一副也見怪不怪的樣子,陪在秦母身邊,看書。 圣誕節假期還沒過去,還有十天紅十字會才恢復課程,而這次戒嚴事件對這整條街的商家生意打擊都很大,秦恬無所事事,便想著法子往奧古斯汀那兒去。 奧古斯汀的新副官狄科是個很靦腆羞澀的大男孩,相貌很普通,但是很有親和力,做事也相當細心,他本來其實還不夠格給奧古當副官,當初海因茨給他提供的是一個納粹黨少尉,不過奧古拒絕了,從名單中挑出了這個中途退出軍校來法國參戰的小學弟。 海因茨的公寓原主人是一家猶太富商,他在那一家子被趕走后鳩占鵲巢,里面相當大,裝飾極為華麗,角落甚至還擺著中國的花瓶,秦恬不會鑒賞,但她很有順手牽羊的沖動。 這個公寓樓也不完全住德國軍官,有幾家法國人也住著,不過他們輕易不開門,這也讓秦恬的秘密潛入方便了不少。 秦恬進去的時候,狄科正低著頭挨訓。他面前站著一個略高一點的年輕軍官,帶著金邊眼鏡,穿著灰色陸軍軍裝,手上搭著一件白大褂。 “告訴過你牛rou和酒不能吃,他說要你就給?這種時候聽醫生的還是聽長官的???” “聽醫生的?!?/br> “拆繃帶的時候無論會不會碰到皮膚,剪子刀片什么全要消毒,我提醒過幾回了???” “兩回?!?/br> “藥必須按量吃!他說疼你就多喂藥,你看沒看醫囑?!” “看了?!?/br> “閑雜人等不準叫進來,這種時候還給他叫女人,你真是好副官,還負責拉皮條!” “???”狄科抬起頭,茫然的看著軍醫,然后順著軍醫筆直的手臂,看向了同樣滿臉茫然的秦恬。 “你哪來的鑰匙?”軍醫不滿的問秦恬,“傷員都破爛成這樣子了,你能做什么?” 秦恬茫然的抬起手里的食盒,“我,送吃的來?!?/br> “吃的?放下!檢查!” “……”秦恬放下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