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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覽無余。 小強秦恬左看看右看看,東摸摸西摸摸。 似乎看不得秦恬這么無賴的樣子,海因茨忽然道:“你的工作沒了?!?/br> “什么?”秦恬沒反應過來,半晌才道,“就,就因為我起晚了?沒人告訴我要起早??!否則我四點半就能起來!” “確切的說,不是你工作沒了?!焙R虼陌淹嬷约旱拿弊?,“而是你工作的地點沒了?!?/br> “……什么意思?” “昨晚那家工廠工作的猶太員工被臨時決定調走,于是那個工廠當晚就倒閉了,你去遲了點?!?/br> “……”秦恬想到了辛德勒名單,辛德勒的猶太工人在上班途中會被德國士兵臨時命令干這干那沒有一點人權,昨晚那所謂的臨時調走,不知道又是什么血腥的幌子。 她不能說什么,面前就站了一個同樣不把猶太人的命當命的德國軍官。 “于是你就只能賦閑在家了,秦恬小姐?!焙R虼奈⑿?,“不過有個好消息,說不定能讓你的生活多點期待?!?/br> 深感雙方價值觀差距巨大的秦恬沒有抱希望,所以管自己低著頭看都沒看他一眼。 海因茨似乎已經習慣了秦恬的“冷反抗”,繼續用他那緩慢的,低低的,黏黏的,蛇一樣的(秦恬臆想)的音調道:“奧古斯汀立了功,大概后天回來受勛,到時候你們可以見面啦?!?/br> 果然!秦恬的心沉到谷底,她莫名其妙的被海因茨弄來,各方面的和奧古斯汀那哥們綁在一起,現在他要回來了,最大的尷尬場面也要開始了! 秦恬心里想象著自己被海因茨裝在巨大的蛋糕盒里拿絲帶綁著,奧古斯汀帶著勛章喜氣洋洋好奇滿滿的打開蛋糕盒,然后是自己穿著蛋糕裙頭戴蝴蝶結半死不活的蹲在里面,最后奧古斯汀沉默很久以后道:“秦小姐,看來我們有些誤會,我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 悲劇??!到時候海因茨絕對不會說一句話的!所有尷尬所有慘劇所有不淡定都要她一個人承擔??! 秦恬要哭了,她悲愴的哀求:“海因茨長官,求您了,讓我回華沙吧!” “怎么?不敢見到奧古斯???”海因茨瞇起眼,“你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 “不是……哦,是??!”秦恬大呼,“我對不起他!我根本沒喜歡他??!我還對不起你!你誤會大了??!他也根本不喜歡我??!我我我……”秦恬說不下去了,因為海因茨的手,似乎又要拔槍了。 “你可以繼續說下去……” 秦恬吸吸鼻子:“為什么你這么想把我們綁在一起……” “繼續……”他抬起手,握著槍。 “……別用打火機對著我行么?!?/br> “打火機的槍口,和真槍的槍口,是不一樣的……你看清楚?!?/br> 于是秦恬再次舉起雙手,心驚rou跳。 他收起了槍,語氣平淡:“如果我沒有多想,你就好好陪著他,如果是我多想,你愛怎么樣怎么樣,波蘭,法國……哼,隨便你,不知好歹的女人?!?/br> 說罷,他走了出去,重重的甩上門。 第25章 懷疑 秦恬的悲劇在于,她很努力的在擺正自己的位置,可是總有人隨意的變換著她的位置。 目前來講她還是只是一個留學生,一個幾天前還在華沙做一個服務生的女孩,甚至現在只有十八歲,才剛剛成年。 可是轉眼,她莫名其妙的住進了一個德國軍官的家屬公寓,得到了一個黨衛軍官的照顧,樓下還有門衛。 全都是因為某心理不健全軍官的臆想! 把土豆切塊,弄點豆子放進鍋里煮著,秦恬坐在一邊看著書。 奧古斯汀的書房秦恬第二天才敢打開,不是她膽子小,她總覺得在這一不小心知道些什么不該知道的可不好。 可是她不敢出門,又沒事做,只能沖動一把了。 事實證明,這是個練習德語的好機會,秦恬沒有在奧古斯汀的書房中找到任何能夠體現其特別品味的東西,書倒是不少,但是都很新…… 顯然,奧古斯汀在這兒也沒住多久,那些書就是擺出來裝逼而已。 隨意撈了一本,有一下沒一下的看著,漸漸的倒了迷。陽光照進房間里,把她整個人籠罩在其中,房間還帶著淡淡的灰塵的味道以及漸漸在流通的清新的空氣,有早春的鳥兒在鳴叫,窗外偶爾還有馬車以及汽車路過的聲音。 沒有槍聲,沒有炮火,此時的柏林,多么的美妙而無害。 秦恬感到全身暖洋洋的,困意nongnong…… 她是被吵醒的。 窗外轟隆隆汽車壓過的聲音和無數人奔跑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就在對面停下了,秦恬好奇的看向外面,此時正值班傍晚,天色漸暗而路燈還沒有亮起的時候,一片昏暗,車燈成了最亮的光源,幾個膀大腰圓的德國士兵一路喊叫著從樓梯沖上去,一路點亮了樓道燈,在四樓的樣子停下。 樓梯左邊的一家的燈被點亮,他們的陽臺正好對著秦恬的窗戶,秦恬看到,德國兵們破門而入,在空無一人的地方四面搜查,宣布沒人后,嚷嚷著離開。 秦恬以為只是虛驚一場,卻聽沒過一會兒,一個中年軍人走進去,耳朵上掛著什么東西,在德國兵的指點下,在一面墻那兒,用一個東西貼著墻,側耳聽著。 聽診器?! 秦恬終于知道那是什么了,驚得不行,聽診器還有這用處?!他們聽什么呢?珠寶?錢?那玩意有心跳嗎? 等等……心跳…… 秦恬忽然想到了安妮日記,想到了辛德勒名單的一個場景,莫非…… 就在這時,那中年軍人在一個犄角旮旯的地方,指了指,朝兩個士兵點點頭。 他們再也不克制聲音,兩個士兵一擁而上,拿槍托對著那墻角一陣猛砸,只聽到一聲尖叫,那墻體一大塊的崩落,竟然露出了一個空間來! 接下來的死角位置秦恬就看不到了,窗簾擋住了她的視線,她只聽到尖叫聲,砸墻的聲音和士兵的呵斥聲,很快,透過陽臺看到,有三個人被拉了出來,是一個女子,和兩個小孩。 這時的樓下,一個年輕男子從拐角處跑過來,發瘋一樣要沖上樓,被門口的士兵攔住,帶頭的軍官上前說了兩句話,那男子忽然跪了下來,求著什么,軍官理也不理,管自己走開了。 三人很快被帶了下來,被粗暴的塞上卡車,士兵和軍官都當那男子不存在一樣,轟隆隆走了,那男子大叫著追車,終究只能放任那車越來越遠。 自始至終,街上沒有一個人路過,連探頭看的人,都沒有。 秦恬長嘆一口氣,她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憋著氣在看,等到一切結束,她已經憋得胸腔窒悶了。 不用猜就知道是個什么戲碼。 日耳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