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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海水特有的深沉和包容性,在近海的海底做一些不能讓人知道的秘事,為自己離開氏族增加籌碼。——到底要不要在成人禮之前離開呢?緋戚一邊潛水,一邊猶豫。雖然魅黠說會安排人替他出嫁,但他的夢從沒出現過與現實相反的情況,就算不那么準確,也不會超脫可能的范圍,而這就意味著他還是有可能要被“嫁”出去的,只是或許會換一種出嫁的方式。猶豫中,岸邊的礁石已經出現在視野之內,緋戚習慣性地浮出海面,準備去礁石上歇息一下,正好把心中的憂慮想個清楚明白。但剛一露頭,那張讓緋戚難以忘懷的鐵面具便再一次映入眼簾,而面具的主人也正在面具之后,就站在不遠處的礁石上注視著他,把緋戚嚇得險些沉回海底。——怎么到哪都能遇見他???緋戚有心調頭游回去,但夢中的可怖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再加上鐵面人這會兒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瞧得緋戚渾身發毛,除了正常的踩水,再不敢做半點多余的動作。這樣的注視也讓緋戚生出了一種奇怪的聯想,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記憶中的某個場景。——不,那人的目光應該比這家伙更駭人才對!緋戚下意識地想道。鐵面人似乎看出了緋戚的緊張與不安,露在面具外面的嘴唇很快就向上彎成了下弦月,接著又向緋戚伸出右手,明顯是要將他拉出水面。緋戚也不明白那一刻的自己中了什么邪咒,明明兩個人還有很遠的距離,他就算轉身逃走都肯定來得及,可他卻偏偏神差鬼使地游了過去,還將自己的手遞到了鐵面人的手里。鐵面人抓住他的手,輕輕一拽,將他從清淺的海水里拉了起來,接著就順勢摟住他的腰,將他抱在懷里,戲謔地問道:“你是人魚公主嗎?”“你的眼睛有問題嗎?”緋戚脫口反問。為了方便游泳,緋戚只穿了一條貼身的魚皮短褲,上半身根本就是裸露的,只有瞎子才會看不出他是一個男人。但話一出口,緋戚便后悔了。他和這家伙的距離已經太過接近,若是他惹怒了他,讓他現在就生出了把他掐死的心思,那他真是逃命都來不及了。好在鐵面人并沒有因為他的口無遮攔而生氣,反而笑了笑,用略帶嘲弄的語氣說道:“也許吧!”——也許是什么意思?緋戚不由一愣。緋戚正迷惑,鐵面人卻主動放開他的身體,向后退了兩步,與他拉開了距離,接著就用溫和的語氣問道:“你是海彌拉氏族的孩子?”“我雖然是海彌拉氏族的一員,但我已經不是孩子了?!本p戚這會兒真的開始懷疑這家伙眼睛有問題了。他雖然體形偏瘦,可個子卻并不比同齡人矮,怎么看都不會再屬于孩子的范疇。“你已經成年了嗎?”鐵面人饒有興趣地問道。“……就快了?!本p戚郁悶地回了一句,隨即就覺得自己應該問點什么,于是反問道,“你是誰?”“鐵面?!辫F面人答道,“你可以這樣叫我?!?/br>4、魔文、魔咒、魔紋...“這是綽號吧?”緋戚皺了皺眉,覺得鐵面是在敷衍自己。“這個綽號可比我的真名威風多了?!辫F面說笑一般地回答。在阿南大陸,只有身份重要的氏族成員才能請祭司為自己的孩子占卜命名。這樣得來的名字通常由兩個有著特殊意義的古代魔文組成,要么彰顯了孩子的性格,要么暗示出未來的命運。而普通的氏族成員就算想為自己的孩子起一個類似的名字,也會因為不懂得古代魔文也無可奈何。正因為這一點,在阿南大陸,只要知道一個人的真名,就可以知道他的出身,甚至窺探他的性情,知曉他的命運。為了避免被人洞穿一切,改變不好的命運,在祭司給出真名之后,孩子的父母有權對獲得的名字進行有限度的修改。在大部分氏族里,這個權力局限于形或音的單方面修改,而且父母最多只能各改一個字。緋戚在出生時得到的真名就是緋妻,所以祖母魅黠才會覺得嫁人就是他的命運。但母親落月對這個名字非常惱火,于是就將“妻”改成了“戚”。此刻,鐵面說自己的綽號比真名威風,或許也是基于這樣的原因。有些平民在給孩子命名的時候太過隨意,經常是看到什么就讓孩子叫什么。如果鐵面的真名也是這樣得來的,那緋戚倒是可以理解他不愿將真名告人的心情。“你是山德拉氏族的人?”緋戚轉而問道。“不,我只是為山德拉氏族的族長效力?!辫F面否認,接著反問,“你怎么知道我來自山德拉氏族?”“……大家都知道?!本p戚遲疑了一下,“你昨天到百浪嶼上來了,不是嗎?”“你住在百浪嶼?”鐵面馬上追問。緋戚頓覺失言,警惕地看了鐵面一眼,沒有接言。“怎么不說話了?難道住在百浪嶼是件不可告人的事情?”鐵面盯著緋戚的臉龐,用戲謔的語氣問道,“說起來,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么也應該知道我是來做什么的,對不對?”“知道……又怎樣?”緋戚越來越覺得自己就不該上岸,更不應該和鐵面說話。“如果你知道什么消息,比如那位女族長會不會同意這場婚事,不妨向我透露一點,讓我有所準備?!辫F面用一種讓人摸不清真假的語氣說道,“當然,我會給你好處的!”——誰稀罕你的好處??!緋戚直覺地感到鐵面還是在戲弄他,有心編一套說辭嚇嚇他,又覺得那樣做未免太過無聊,而且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揭穿,若是因此激怒了他……想著想著,鐵面將他活活掐死的畫面便又出現在腦海。緋戚不由打了個冷戰,馬上說道:“我怎么可能會知道族長怎么想,你耐心等消息就是了,總不會不給你們答復?!?/br>“那……你覺得我要等多久呢?”鐵面問。“應該不會太久,至少我覺得不會太久?!闭f著,緋戚悄悄向后退了兩步,“不跟你說了,我得走了,再見!”說著,緋戚就想縱身跳回大海。但他的雙腳尚未離地,身子就被一只手臂撈進了懷里。不等緋戚有所反應,鐵面的聲音已跟著響起,“急什么,你特意從島嶼那邊游過來,總不會什么都還沒做就要離開吧?”“誰特意游過來的???我每天都要來這里游泳的!”緋戚下意識地反駁。“你每天都會過來?”鐵面馬上問道。“我……”緋戚噎了一下,想要否認,卻又不習慣說謊。鐵面似乎看出他的窘迫,沒有追問下去,并且再一次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