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的跑去樓上找值班醫生。

方敬勛無奈將林賀知放在木頭長椅上，自己坐下讓他靠著?；璋档臒艄庠谶@時反而看起來舒服些，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里還透著百合花的些許余留。

林賀知靠在方敬勛身上不住的難受，意識迷離。只感覺到方敬勛輕輕攬住自己的頭，將嘴唇貼近了自己的頭發。問了自己。

“賀知，你為什么不想回家，有我的原因么..”

林賀知睜開眼，眨了眨后實在疲憊又合上，為什么呢，該怎么說好。寂靜的夜晚，空氣中徒留巨大時鐘的走針聲。

方敬勛攬著林賀知也是疲憊，卻又覺得他倆現在的狀態好笑。在困意來襲的時候，遠處傳來了別的聲音。

愈發清晰的金屬撞擊聲，在夜晚顯得格外突兀，毛骨悚然。方敬勛探頭看去，一群黑影還未走進燈光去，他們排成兩列，看不清人數。再仔細看，他們身上都穿著灰藍色的衣服，統一卻壓抑的顏色。

方敬勛明白過來面前的場景，林賀知也被異樣的聲響弄的清醒些。睜眼時帶著腳銬和手銬的囚犯正好經過他的面前。他們低垂著頭面無表情，腳下的鐵鏈更像是有千斤重，拖死了他們僅有的生氣。

感受到他們身上的壓抑，林賀知卻覺得更逼近了死亡，他楞楞看著面前行動緩慢的人群：“他們..”

方敬勛收緊摟著林賀知的胳膊：“大概是死刑囚犯吧..不然不會這么..”

話還沒說完兩人都滯住，因為囚犯隊伍里的一人正看向他們，眼神空洞卻滲人?？粗麄冏哌^不長的走廊。

那個上樓去找醫生的小護士這時又跑下來，沖著他們不耐煩的招手：“往后走往后走！快點！慢吞吞的還要不要檢查??！”

小護士還刻薄的說了些難聽的話，他們沒人回話也沒有加快腳步，外界的任何人和物都觸動不了他們。隨后，他們便一個接一個消失在后面的拐角，醫院又恢復平靜。他們就像是從沒出現過。

小護士回來后帶方敬勛和林賀知去了病房安排了床位，難請的值班醫生胡亂看了看就開了點滴給林賀知打。小護士扎完針出去時為了省電關了頂燈，只留床頭的小夜燈。這個時間，住院的病患也都熟睡，臨時病號房也只有林賀知和方敬勛兩人。

林賀知躺在床上，覺得冰涼的液體一點點流進自己的身體卻感覺不錯，起碼清醒很多，他側頭看坐在旁邊的方敬勛：“不想回家，是因為家里沒有人。沒有你的原因?！?/br>
沒想到，有了答案卻讓方敬勛開始想回避，皺著眉，理了理林賀知的劉海：“閉眼睡覺，好了再說?！?/br>
林賀知輕閉眼睛又睜開：“你也沒必要對我這么好?！?/br>
方敬勛沉默了很久，也看了林賀知很久：“我又沒圖你什么?！?/br>
林賀知閉上眼睛不再說話，思緒混亂，許多東西堆在一起呆在腦子里。剛才那些沖擊性的畫面，他擁有的和未曾擁有的，一起在擠壓。

夜里的醫院安靜的似乎能聽見別的頻率的東西。林賀知變得毫無睡意，方敬勛坐在他身邊陪他。林賀知覺得方敬勛很善良，所以好像是自己在圖他什么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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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　　熬過了醫院的夜晚，方敬勛徹底回到了方敬勛。然而形成一個認知，林賀知只用了幾天。

早上醒來時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大病初愈的身體依舊發虛。

隔壁的方敬勛起床后迅速套上衣服后首先敲了林賀知的窗：“起來起來??！”然后噔噔噔的跑下樓去。

廚房里，方爸爸已經在準備三個人的早飯。方敬勛歪著脖子看了看：“怎么又喝粥..沒等林賀知好我都營養不良了！”

說完就被方爸爸趕了出去，方敬勛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等早飯，林賀知也正好洗漱完過來，坐在他對面。

本趴在桌子上半死不活的方敬勛突然隔著桌子抓住林賀知肩膀，臉都皺在一起：“你可快點兒好起來吧??！我不想再喝粥了啊大哥??！我在我爸心里可是一點兒地位都..哎呀！”

一回頭，方爸爸正手握著湯勺站在他身后；“少在這貧，去給賀知盛粥！”

林賀知邊起身邊笑著說：“叔叔我自己來就行..”

方爸爸把按回板凳上：“讓他去?！?/br>
又受到差別待遇的方敬勛接過方爸爸手里的湯勺，嘀嘀咕咕的進了廚房。方爸爸和林賀知閑聊著。

“寒假準備干點兒什么？”

林賀知笑：“打些短工吧，不然也沒什么事情做?！?/br>
方敬勛端著粥碗回來的時候正聽見方爸爸在貶低他。

“嘖嘖，看看你在看看那個小子，整天好吃懶做的，一點兒志向都沒有?！?/br>
林賀知挑眉著看方敬勛，沖他做嘴形，好吃懶做的紈绔子弟。

三人吃完早飯后，方爸爸去搞他的文學創作。今天是冬季里難得有的清亮天氣，外面一絲風都沒有。大清早的，院子里的孩子們都還沒出來活動，方敬勛和林賀知一起坐在門檻上望著空寂的院子，雙方也都有點兒后悔一起坐在門檻上的舉動。

方敬勛輕咳一聲：“你想去打工？”

“對啊?！?/br>
方敬勛抖著腿，語氣沒表現好，顯出的了微微的不屑：“假期就那么短，你折騰個什么勁兒啊?！?/br>
林賀知瞅他一眼：“誰跟你似的，紈绔子弟?！?/br>
方敬勛忍了，繼續抖著腿兒。

林賀知拍他膝蓋一下：“別抖了，容易不育?！?/br>
方敬勛斜眼看他：“這都哪兒聽來的..你什么時候去？”

林賀知呵呵笑了兩聲：“關你屁事兒?！?/br>
久違的幾個字兒，讓方敬勛當場愣住，這句話聽起來，似乎比以前還不順耳。方敬勛猜，林賀知的心思可能是變了，可能聽進去了那些連他自己說出來都覺得是在搪塞的話。

“誰管你了..”

可能因為怕不育，方敬勛立馬覺得少了什么，少了些本來屬于他的東西。

林賀知望著院子大門，輕嘆一口氣：“這樣挺好?！?/br>
他這一嘆氣，方敬勛好像懂了。說像以前一樣的是自己，說可笑的是林賀知，現在看來，想像以前一樣的變成了林賀知。不過他自己倒是不覺得可笑，就是衍生了無根可尋的可悲。

“你自己也懂點事兒吧，叔叔多不容易?！?/br>
方敬勛搓著手不說話，林賀知又誒？了一聲，方敬勛先看他一眼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傻娃正一路小跑兒往這來。方敬勛嘀咕了一聲：“真還一天不落啊?！?/br>
話說完傻娃也跑到他們面前，嘴里也不停：“賀知…知知知..”

方敬勛搶在林賀知前面開口，半帶調侃：“你又來報道啦?！?/br>
傻娃笑呵呵的窩坐在了林賀知腳邊兒，光注意林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