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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捉重明鳥,離開的時候,并未幫諶瑜關上窗戶。揉了揉鼻尖,做了壞事的虛青,心中沒有半點愧疚,嘴上倒是叫諶瑜顧惜自己的身體,好好休息。在眾人和家仆的勸說下,諶瑜總算是松了口,不過還是令了兩個家仆跟著他們。將諶府的人帶回自己的房舍,柯萌馬不停蹄地帶著師兄弟二人去了田邊。家仆雖然領了諶瑜的命令,卻并不想惹怒虛青三人,留在了柯萌家不遠的地方,等著他們三個。一路上,他們遇上三三兩兩的人,見了柯萌俱是笑臉相待。虛青暗忖,看村民們對柯萌的態度,小郎中的醫術也許沒有自己低估得那么糟糕。“大柱!大柱!”柯萌朝著田里喊。田中正是農忙的時候,許多莊稼漢赤著上身揮汗如雨。臨近正午的日光變得毒辣起來,田中一人緩緩直起身,目光茫然地看向他們。“你們現在這兒等著我!”說著柯萌便脫了鞋襪跳進了還十分松軟濕潤的田里??旅扰艿侥侨松磉?,同他不知在說些什么。這廂虛青往師弟身上靠了靠,有些疑惑道:“師弟,這人看著,怎么這么眼熟,好似在哪里見過?”“不曾見過?!蔽撵V風搖頭,他的記性不錯,至少這次下山以來,他和虛青沒有見過這個人。不過叫他也覺得奇怪的是,瞧著這個大柱的面容,他也生出幾分熟悉之感。柯萌將他拉了過來:“道長,他便是我說的那個人,你們幫我瞧瞧?”說著他又扭過頭對大柱道,“這兩位道長是來幫你看病的,你且聽話些?!贝笾戳怂谎?,老實巴交地點點頭。湊近了之后,虛青對這大柱的觀察精細了幾分。他的膚色不似一般的農人黝黑,雙手沾了泥土,還有不少的細小傷痕。一道淺淡的疤痕,自他的額角延伸至右側下頜。若是忽略這條顏色清淡的疤痕,這男子稱得上是貌若潘安。虛青瞇著眼看了他一會,大柱的雙眸雖然沒有什么神采,卻十分溫和地看著他。虛青眸光一閃,手中拂塵一甩,見禮道:“無上天尊,貧道稽首了?!?/br>柯萌見他如此鄭重,正想說大柱神智蒙昧,未必能懂他的意思,身邊的大柱卻朝虛青拱手回了一禮。虛青心道一聲果然,大柱即便看起來心智不全,身上卻自有一份沉靜氣度,不似一般農夫呆愣木訥。文霽風袖中一熱,神色變得有些奇異。他伸手從袖中將隨身帶出來的金剛杵取出,此時金剛杵上的亮光十分顯眼,在文霽風手中閃了閃,一道金光落在大柱額間,直照入他眼中。等到金剛杵上的金光退去,一切都好似變回了原來的模樣,眼前人也沒有半點異常。見著柯萌訝異的神色,虛青朗笑道:“看來,咱們應該將這位大柱兄弟帶回去,叫諶公子瞧瞧?!?/br>方才發生的這一切,柯萌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虛青含笑卻不容拒絕的眼神,讓他不由得聽從了他的打算。他們回到柯萌的房舍時,諶瑜已經等得有幾分不耐煩了,正想領著家仆去找他們,免得他們借故逃脫。走到門口,正撞上回來的幾人。被派出來的幾個家仆正暗自慶幸,還好他們會合得早,否則定然又是好一頓責罰。不過,即便是被發現了自己二人的失職,看到他們帶回來這個人,二公子恐怕也沒有責備他們的心思了。那廂的諶瑜,手中的折扇突然落在了地上,沾了污泥。此時的他渾身如同被人灌了蠟,僵硬得動彈不得。虛青見他驟然泛紅的眼眶,當即明白自己猜想的不假。身邊,文霽風低聲問:“諶玖?”虛青應道:“可不就是諶玖?!?/br>柯萌聽不懂他們打啞謎:“什么陳酒?”虛青故弄玄虛,揚了揚下巴道:“你看著便知道了?!?/br>諶瑜不敢置信地上前了兩步,站在大柱面前。他的右手抬了抬,沒還沒觸及到大柱身上,便忍不住低聲喚了一句:“哥?”柯萌仔細看了一會,才發現大柱同諶瑜長得有幾分相似??旅瘸瘞熜值芮笞C道:“他們是……”大柱仍是那副沉靜寡言的模樣,若不是他們三人知道他神智有損,他看起來同常人沒什么不同。聽到諶瑜叫他,大柱的眼睫動了動,抬手拉住了諶瑜半抬的手臂,朝他笑了笑:“阿瑜?!?/br>虛青笑瞇瞇地回答:“柯大夫好運氣,在這窮鄉僻壤里,居然還能撿到一個郡守的大公子?!?/br>柯萌:“……”虛青昨日同別人閑聊時,便已經將諶玖的事情問得清清楚楚。當初凌安郡連下了十幾日大雨,多處受了澇災。諶大公子代父出行,救濟災民,撫慰郡縣百姓。誰知途經一處山路遇上山潰,整個隊伍都被掩埋在了黃土碎石之下。等有人往官府通報時,為時已晚。官派人清理了那些淤泥,挖出來的人無一幸存,甚至許多人連尸骨都沒有找到,其中也有諶府的大公子。回去的一路上,諶瑜的興致高了許多,拉著諶玖的手怎么都不愿放開,也不顧諶玖兩手上的傷痕淤泥。文霽風在馬車上閉目養神,睜開眼正對上虛青看著自己。虛青眼中變幻莫測,就這么盯著自己,不時在那邊嘿嘿傻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師兄?“文霽風問。虛青回過神笑了兩聲,馬車顛簸,噪聲也大,他湊到文霽風耳邊說話:“師弟,你要不要,也朝我笑一笑?”虛青靠得太近,熱氣全呵在了文霽風耳朵上,文霽風略微偏了偏頭,眉頭微微蹙起,不明白師兄怎么突然說這樣的話。虛青沒看到幻想中,師弟“展顏一笑如冰雪初融”的模樣,反而凝重了幾分的面容,連忙伸手按在了文霽風眉間。“師弟師弟,若是在這么皺眉下去,你會比我老得還要快的。到時候,我這個大師兄也不必做了,直接讓給你?!闭f著虛青揉了揉,直到將文霽風的眉間撫平才滿意地放下了手。無視了柯萌注視著他們的詭異眼神,虛青十分滿意地點頭道:“若是師弟不會,師兄可以教你怎么笑?!?/br>文霽風冷冷道:“不必了,多謝師兄好意?!?/br>沒再看虛青受傷的眼神,文霽風閉著眼修煉內力,硬是將心口處往上涌的熱氣壓了回去,這才讓自己面上看來沒有太大異樣。虛青吃了閉門羹,摸了摸鼻尖。并不理會看他好戲的柯萌,看向了坐在另一邊的兄弟二人。方才他們已經告訴了諶瑜,諶玖如今神智有恙,諶瑜卻還是不停地同兄長低聲說著什么。兄弟二人的感情,果然如諶郡守他們所說,十分親厚。虛青驀然想起他們今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