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垮了城墻宅邸,四處都是人們奔逃痛哭的聲音??上Т笏咸?,仿佛要將整個天地都淹沒,最后誰也沒能從這場災難中逃生出來?!?/br>文霽風道:“所以師叔是時常夢到一只蛇妖興風作浪,涂炭生靈?”陶冶笑道:“也不盡然。我雖夢見過這個故事許多次,每次醒過來以后卻記不太住這個夢境的模樣,只有這一段故事最是清楚。就好似真的出現在眼前過似的?!弊詈笠痪湓?,陶冶自己都不曾察覺,是帶著懷念的低聲呢喃。虛青道:“難道師叔旁的夢境里也有這只蛇妖?”陶冶道:“只記得好像有一條同它長得差不多的小蛇,其余的都是一片混沌?!?/br>虛青點到即止,沒有繼續追問,只是說道:“聽師叔所說,您夢中的那條大蛇肯定不簡單,說來,這或許是前世的記憶也未可知?!?/br>陶冶覺得有趣:“或許吧,師父生前曾說我與道有緣,指不定前世的我,還是個除魔衛道的修道之人。傅兄,你說我前世會不會是死在這條大蛇的手中,所以如今才會時常夢見臨死前的情景?”傅丹生冷然道:“是啊,也許你前世偷了這條蛇的什么東西,所以他才會殺了你不說,今生還一直糾纏著你?!?/br>陶冶低聲笑道:“我無端去偷一條蛇的東西做什么,難道是取蛇膽來泡酒?”傅丹生不理會他。陶然關切道:“說起來,父親這幾日的氣色差了不少,莫不是夢魘又重了?”陶冶搖頭道:“夢魘加重倒是不曾,只是這幾日覺得疲乏,總是睡不清醒,成日都懨懨的?!?/br>傅丹生聞言問道:“可頭疼,可體寒?”說著就去摸陶冶的脈象,陶冶嫌他小題大做:“不過是秋夏交替引得身體疲累罷了,并沒有什么大事?!?/br>傅丹生卻并不相信陶冶輕描淡寫的話,拉著他便要帶他回臥房檢查。陶冶哭笑不得地跟著他回去,看向幾個小輩的時候還有幾分羞赧。“師叔和傅前輩果真情同手足?!碧撉喔锌艘痪?,身邊陶然已經站了起來,臉上帶著猶豫擔憂的神色,眼神盯著已經走遠的傅丹生二人,“陶師弟是想去跟上去看看?”陶然躊躇道:“傅叔叔識癥斷病的時候,并不喜有人在旁?!?/br>虛青道:“可你分明十分擔心師叔,你若是擔心被責備,拉上你母親同去便是……”說著虛青的話停了下來,看著陶然的表情帶著歉意猶疑。陶然坦然道:“我并不是父親的親生孩子,只是從族中旁支過繼來的,父親也未曾娶妻,師兄并不必介懷?!甭犓脑捳f完,虛青的表情有所緩和。“我從前只是知道父親身子孱弱,卻不知他……”陶然好像下了決定,“我去看看父親,先失陪了?!?/br>陶然同他們行了禮便朝著方才傅丹生他們離開的方向走了過去。虛青盯著看他快步離開之后,眼角不經意地一掃,便看到地上有一抹深色。方才陶然坐過的位置,地上正躺著一枚青黑的玉佩。☆、第7章寘彼周行·其六玉佩入手冰寒,黑中透青,上邊不像平常的禁步玉佩那樣,雕刻蘭芝香草或是麒麟蛟龍,而是刻了一只漆黑的長蛇。虛青將玉佩提起來,湊到日光下看了看,黑蛇身上的鱗片花紋看起來都十分清晰。虛青玩笑似的猜測:“這塊玉佩莫不就是師叔從那條大蛇身上偷來的吧?!遍L蛇活靈活現栩栩如生,甚至讓人生出,它隨時會從玉佩上游下來,擇人而噬的錯覺。文霽風道:“這玉佩應該是陶然的?!狈讲盘杖痪褪钦驹谶@個位置。虛青將玉佩丟到師弟懷中:“或許是當成了傳家寶交給了陶然呢。師弟你先收著。他們一時半會應該顧不上咱們,咱們正好出門一趟?!蔽撵V風收好了玉佩,便糊里糊涂地跟著虛青出了門。他心中暗暗松了口氣,虛青好像終于變得正常起來,恢復了原本愛玩愛鬧,成日不著調的模樣。可惜的是,事情并不如文霽風所想,他連出門給虛青揮霍的銀子都準備好了,虛青卻只帶他去了兩個地方,酒坊和藥鋪。“掌柜的來二兩雄黃!”虛青吆喝了一聲。文霽風不解:“師兄,你買雄黃,是要做雄黃酒?”雄黃不是什么名貴稀少的藥材,店鋪伙計很快給虛青取了二兩過來。虛青將方才買的酒放在藥鋪柜臺上,開了泥封,先是淺嘗了一口:“上好的花雕呢,師弟要不要試一試?”文霽風搖搖頭推拒了。虛青也不強迫他,將雄黃倒進酒里,文霽風替他付了藥錢,等著他回答自己的問題。虛青卻并沒有回答他,只是一邊將酒液搖勻,一邊興致勃勃地問藥鋪伙計:“都說雄黃對蛇而言是劇毒之物,傳說白娘子更是因為誤服了雄黃酒在端陽節現出原形嚇死了許仙,不知道是真是假?!?/br>藥鋪伙計顯然也是個健談之人:“能不能毒死倒是不知道,不過我親眼見過蛇聞到雄黃酒的味道之后逃得遠遠的,大抵是有用的。至于蛇妖嘛,客官要是有幸能夠遇上那么一只,可以試試。說來這許仙真是也是個不知惜福的人,我若是他,有白娘娘那么端莊賢淑,又持家富有的妻子,即便她是蛇妖,也斷然不愿和她分開!”虛青笑著應了一句:“無量壽福,心誠則靈。小哥不妨去觀里求求神仙,指不定真能賜你一個白娘娘那樣的媳婦?!?/br>藥鋪伙計擺擺手:“不過是說笑罷了,小道長怎么當真了。二兩雄黃怎么也足夠了,若是小道長要服這雄黃酒還需斟酌一些,雄黃微毒,多食于身體無益?!?/br>兩人相談甚歡,又說了幾句,文霽風和虛青才從藥鋪中出來。聽了虛青同那藥鋪伙計的談話,文霽風隱隱猜到了虛青想做的事,卻又不甚明了。虛青心中對陶冶一直有所猜測,文霽風是早就知道的,只是想到先前他提及傅丹生的深情,文霽風又不太確定。“師兄是想拿這酒試試陶師叔,還是傅前輩?”文霽風問。虛青揚揚眉:“師弟怎么知道,這酒不是用來試試你的?”文霽風腳步一頓,虛青看著師弟不太明快的臉色哈哈大笑,“師弟別生氣嘛,不過和你開個小玩笑,橫豎這雄黃酒大家都得喝,誰喝了露出馬腳,那試的便是誰?!蔽撵V風若有所思,虛青會這么說,或許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何人身上。回了陶府,正好趕上午飯,堂屋中陶冶父子和傅丹生均已落座,像是在等著他們。見虛青二人進了門,陶冶才吩咐仆從們上菜。虛青主動告了罪,陶冶問道:“二位師侄來了好多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