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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眼鏡湊上去看,“沒病——”輕輕松松下了診斷。 “那它這是怎么?”四肢無力,精神不濟,總該是有原因的。 “熱的,多喝水——”老頭子一臉平淡,繼續讀書,不樂搭理人。 “真是打擾了,嗯——這附近有水嗎?”如果早先知道鳥兒是因為天氣炎熱,而燥出來的病態,綠絕對不會將鳥裝袋四處走,而是第一時間讓它喝水。 也許沒有她,鳥早就喝上水了。 后悔的情緒滋生。 老頭子隨手指向側門前兩步遠的壓水井,“那兒——” 綠不認識壓水井,家里的水龍頭她是會了,然而壓水井她還是第一次見。是故,井旁裝滿半桶水的位置被她誤認為是老人家所指目標。 “謝謝?!彼闪艘豢跉?,捧著鳥過去,桶里有個藍色大勺,舀了一點水,倒放手里盛著。 可才將勺放回桶里,濕軟觸感滑過手心。 原來是勇士大舌頭卷過,完全沒有解到渴的它還欲將頭伸進桶里喝個暢快。 “啊,勇士不行的?!本G急忙攬過勇士的頭。不可以將人家水桶弄臟的。 或許是太渴,也有可能是綠的威嚴不夠,勇士扭頭掙脫。 一人一狗都沒有注意到感到濕氣的小鳥睜開了眼睛,用盡平生力氣,撲棱撲棱翅膀不管不顧飛進了桶里,砸了個水花肆濺。 這下好了,勇士的性子也上來了,舞著大臀,狗頭直沖水桶。 水桶受到撞擊發生移位,而壓水井旁邊地面最為濕滑,甚至有青苔生長。 綠在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摔了一跤。 肚子猛地一墜。 “啊——”疼痛讓綠忍不住呼出聲,腹部一陣絞痛的同時,下身感覺絲絲涼意。 老頭子被痛呼聲吸引,看見女子俯身摔倒在地,附近大狗嘴毛濕嗒嗒,并將桶掀倒在地。地面上淌著水,還有順著水流出來的鳥。 “呼?!崩项^子有點生氣,下午的寧靜被再三打破。 綠有些慌神,撐著地面欲站起來,小腹如同被人抓緊狠狠往下扯,這種感覺很像經痛。 之前還奇怪著為何不來的月經,沒想到在這種情形下出現。 花了好一陣功夫綠才站起來,離開濕滑區域。 走進屋內桌前,歉意地低埋著頭,尷尬開口,“對不起,你告訴我拖把在哪,我去清理吧?!?/br> 綠此刻的氣色明顯不好,唇色發白,可生氣的老頭子頭并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不用,快走吧——”讓我一個人獨處。 不好意思的綠返身扶好桶,注意到鳥依舊沒有力氣跳躍飛翔,猶豫一會將鳥放回了袋子掛在勇士嘴上。 天氣實在是熱,綠想快點到家,給鳥擦拭,應該不會受涼。 保溫桶上的冰棍已經化開,黏糊糊的,綠沒有丟,忍著痛意帶著一狗一鳥離去。 因為急著到家,所以走了經過職工房建筑群的那條道。 正路過花園,家已在視野范圍內,“汪——”遠遠沖上來一道小黃影,奔到綠面前。 “汪汪汪——”小狗開始不停叫喚,并繞著綠打圈圈。 “點點?!边h處響起女人的呼聲。 勇士面露兇狠,攔在小狗面前,試圖制止它的鬧騰。 誰知名為點點的狗直接從它身下穿過,不知疲倦地繞著綠打圈圈,吠著。 勇士氣急,又因之前連累綠摔倒,投鼠忌器不敢來真招將點點趕走。 “點點?!毙∨苓^來的金鳳君招呼著繞圈的狗,目光從綠臉上掠過。 “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苯瘌P君關懷地說,張開懷抱示意點點回來。 點點似乎仍想打轉,卻不愿反抗金鳳君的命令,梅花爪躊躇,最后停下來一動不動,“汪——” 這一身沖著金鳳君叫的。 綠頭微暈,經痛、暑熱、驚嚇,一天之內波伏不定的心情,還有眼前站著的女人,一切令綠疲累不堪。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本G不知道自己的面色都開始褪得同唇色一樣白,要知道綠的膚色并不偏白。 “你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吧,點點對生病的人特別敏感,而且你看起來很虛弱?!苯瘌P君好意提醒,目光里泛著關心。 “謝——”后面的話沒來得及說完,綠軟綿綿倒下去,勇士當仁不讓當了人rou墊子。 點點也繃緊身子預備接著,鑒于體高差距,力道都被高大的勇士卸去,只提供了精神幫助。 輕飄飄的,綠瞬間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 刺鼻的氣味,嘈雜的聲音。 “你們要遭到報應的呀!狠心的人呀——老天遲早要對付你們?!?/br> 迷糊中,綠感覺耳邊有人叫喊,忍不住皺眉,可聲音斷斷續續似乎沒有止盡。 “你們良心都去哪里了,我七個月的孩子,你們說不要就不要了,你這是挖我的rou呀——”嗚咽聲被猛地拉高。 “弄死我的孩子,干脆也弄死我算了,反正你們干得壞事多,也不怕這一件,我要去跟閻王好好說你們的罪孽——” 尖銳的溢滿悲傷的叫喊迫使綠睜開眼,本能地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守在綠旁的金鳳君察覺到身邊的人醒了,“別動,在吊葡萄糖?!鄙焓謮鹤【G插著針的手。 綠聽到后,強迫自己不表現出對不熟悉事物的排斥。 哭嚎著的大肚子女人還在叫著,她就躺在綠隔壁床上,一屋子里都是人卻沒人出來安撫。 屋里置滿床和長椅,都被人占去,并且伴有長長的管子掛在頭頂。 有個穿白衣服戴白帽的女人經過,對著隔壁床的女人道:“別喊了,國家政策又不是才出來,之前就應該知道后果?!?/br> 疲憊的護士已經失去耐心,尤其是這本來應該是婦產科的事,床位不夠,人給塞到她們科室。 本就人來人往亂糟糟的病房被她一鬧更加混亂。 金鳳君朝綠說,“好點了嗎?要幫忙通知一下親人嗎?醫生說等你醒來安排檢查?!?/br> 兩人之間有過招呼,但金鳳君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能有床位還掛上點滴,完全是醫院方面的仗義。 隔壁床立著的護士走過來,“醒來就通知家人吧,電話在走廊轉角?!?/br> 金鳳君理解地點點頭。 護士急忙走開,那個女人還是早點揪出去,才一天她頭發都要白了。 而護士離開后,大肚子女人改責罵變苦述了,絮絮叨叨自言自語。 “勇士呢?”在金鳳君的注視下,綠豎起全身的防備,不安問道。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還有不舒適的身體讓她想離開這地方,好好喘口氣。 “在醫院門口和送你過來的汪大哥待著,汪大哥是職工院的熟人。別擔心這個,身體要緊,有電話能聯系到家里人嗎?” 綠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