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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故作鎮靜,說起話來卻咬牙切齒:“你還吃得下去!” 林嫣默默放下吃了一半的點心,再抬頭就是滿眼的嘲諷:“我有什么吃不下?受損失的又不是我林嫣?!?/br> 若是有可能,她真的想改姓宗。 樓下漢子繼續喧鬧,臺上的說書先生喊了店里的伙計將人趕了出去。 林禮站起身推開臨街的窗,對著某處做了個手勢。 林嫣余光看見,呵呵笑了兩聲:“祖父可得好好問問那個壯漢,修得一身好功力卻給人挑擔子送貨,豈不屈才?” 林禮面色有些扭曲,兩耳故作聽不見林嫣的諷刺。 若是真讓這消息傳遍大街小巷,他的顏面就真的丟到了姥姥家,一輩子躲在屋里不用見人了。 此刻他沒心情再同林嫣糾纏,沖著林嫣甩了下袖子,怒氣沖沖出了茶樓。 林嫣翹了翹嘴角,正準備喚人添茶,才驚覺店小二已經被打發出去了。 從來沒有一個時候,如此迫切的思念八歸。 林嫣往桌子上扔了塊碎銀,也起身離開了。 剛剛下了樓,隔壁一扇暗門突然打開,從里面赫然走出的正是寧王墨寧,他身后跟著李瑞和張成舟兩個侍衛。 墨寧一言不發的走到剛才林嫣離開的位置上坐下,輕輕端起林嫣喝剩的茶盞抿了一口。 泡了有一會兒的雀舌,鮮濃甘甜。 張成舟面色無恙,李瑞的眼角跳了跳,正想提醒那是別人喝過的。 墨寧又捻起了林嫣咬了一口的點心,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李瑞正準備張口,門外突然傳來“噔噔”兩聲敲門聲。 隨后進來一個暗衛,單腿跪下一抱拳,道:“燕七雇了輛馬車,去了京外林樂昌住的莊子上!” 墨寧不置可否,順手把點心丟進了嘴里,軟糯香甜,直達心底。 暗衛重新又退了出去,墨寧摩挲著手中的玉環,挑起眼睛看了欲言又止的李瑞一眼,道: “你若是屋子里待不住,就把燕七身后那個尾巴,給挪開!” 他不喜歡除他之外,還有人敢盯林嫣的哨。 李瑞下了個決定,等這陣忙完一定找郭立新好好聊聊心思。 整天圍著個小姑娘打轉,會不會有損侍衛的威嚴。 他自然不敢表現出不滿,呆著臉領了命令飛出了窗外。 墨寧往后一靠,倚在靠背上,瞇著眼睛聽樓下說書先生繼續談論古今以及京城各家趣聞。 林嫣無比想念八歸,她雇了車出了城門,直往莊子上去。 宗韻凡當初是臨近六安候府的田產,給林嫣置辦了一個小莊園。 小的只有一處三進的院子,十幾畝薄田,卻因為有一處溫泉,花了不低的價錢。 莊子被一把火燒掉,只余下溫泉邊一處小跨院還能住人。 林嫣根本沒心思去修繕,直接把林樂昌丟在了小跨院里。 林禮只負責幺兒的安全,卻不理會他的吃喝。 宗韻凡只好每隔半個月,就派人送一些米面糧食蔬菜瓜果過來,保證林樂昌和八歸餓不死。 林嫣踩著外面的殘垣斷壁走近小跨院,在門外徘徊了半天,不知道進去后要說什么。 她對林樂昌,實在無話可說。 若不是怕哥哥要守孝耽誤前程,若不是怕再有人傳她克父克母天煞孤星的名聲,林嫣倒是對林樂昌早早歸西,喜聞樂見。 小跨院因為有八歸,倒收拾的整齊利索。 正房廊下,林樂昌躺在一個搖椅上,扭著頭沖著旁邊扇扇子的八歸說著什么,引得八歸樂不可支。 林嫣立在門口看的有些恍惚 她有多久,沒有見過八歸笑的這么沒心沒肺了? 大概從林樂昌死后,八歸就不愛笑了。 她自梳了頭,發誓對林嫣不離不棄。 然后就是每日苦著一張臉勸她生個孩子,也讓血脈有個延續。 林嫣呆了呆,眼圈有些濕潤,她拿袖子正準備擦拭,余光卻看見林樂昌的手往八歸胸口摸了一把。 林嫣勃然變色,想也沒想就跨進院子大喝了一聲:“你做什么呢!” 她只顧著林樂昌被趕出來是受人陷害,倒忘了林樂昌本就是花名在外的一個人。 “那是我的丫鬟!”林嫣氣的渾身發抖,又朝前跨了幾步,怒目瞪著林樂昌,恨不得要吃了他。 臭不要臉! 真的是臭不要臉! 八歸是她的丫鬟! 林樂昌怎么好意思朝親閨女的貼身丫鬟伸他的臟手! 廊下兩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待看清楚來的是林嫣,林樂昌又重新坐了回去。 因為天熱,林樂昌半敞著懷隨便束著頭發,衣冠不整。 他搶過了八歸手里的團扇,邊搖邊道:“我當是誰呢,還知道這里有個爹!” 三個月了,一個銀子也看不見,連個院門都走不出去。 半個月送一次米面蔬菜,當真把他當成了個犯人。 這次若不好好答應他的條件,他還不走了。 八歸惶恐的立起身,躲也不是留也不是,忙著先給林嫣行了個禮:“姑娘!” 林嫣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眼看著隨時就要揮拳打過去。 八歸看著緊張,心提到嗓子眼,最后一閉眼睛“噗通”跪了下去,羞憤的說道:“姑娘,奴婢是心甘情愿的!” 044狗男女 林嫣被八歸這么一打岔,腦子倒冷靜了許多。 望著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八歸,林嫣不知為什么想起了前世里,好像林樂昌的消息都是眼前這個丫鬟打聽出來的。 那時候,她從沒有仔細想過,為什么八歸那么關注林樂昌。 她林嫣可沒有想聽渣爹是死了還是活了,是被趕出去了還是被誰害了。 那與林嫣又有什么相干! 倒是八歸,一點一點的把消息送到林嫣耳邊,一遍一遍磨損著她的心智。 林嫣后退一步,仿佛不認識八歸一樣細細打量。 “為什么?”林嫣忍不住問。 為什么要幫著林樂昌,八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