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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聲叫了平身,躺回了床榻等著吳太醫為他診治。 “陛下的龍唇怎么會撕裂成這樣?!?/br> 靠近了龍榻,吳太醫看著陛下的嘴就嚇了一跳,剛剛的血他還真猜想了趙鄴是不是吃了生rou,沒想到竟然是趙鄴嘴上自己的血。 人的嘴巴看起來嫣紅,但其實只是普通的破皮撕裂并流不出多少血,但趙鄴這個都流到下巴了,看著裂開的血rou,吳太醫都瘆得慌。 給趙鄴止了血,藥膏剛送過來,趙鄴就看向了一旁安安靜靜快睡著的秦筠。 “過來為朕擦藥?!?/br> 趙鄴以前的聲音是微啞磁性的,現在是沙啞粗嘎的,就像是兩張磨砂紙相互摩擦,不仔細聽還聽不出他在說什么。 秦筠愣了一會,才對上了趙鄴的眼睛,反應過來他是在叫她。 “臣弟手上沒個輕重,陛下還是讓醫女上藥吧,免得傷上加傷?!?/br> “過來?!边@聲雖然依然沒什么力度,但其中的威懾讓人不容忽視。 吳太醫弓腰讓到了一旁,秦筠慢悠悠地過去,特意提醒了一句:“臣弟盡量小心?!?/br> 說完,漫不經心地拿布蘸了藥膏,抬手往趙鄴嘴上涂。 不知道是不是被秦筠的再三提醒嚇到了,吳太醫見狀連忙阻止:“隔著絲布手感不明確,要不然晉王殿下還是用手上藥吧?” 秦筠手頓了頓,看向膽大的吳太醫:“太醫說笑了,本王的手那么臟,怎么可能碰陛下的龍唇?!?/br> 這嘴唇的另個稱呼是秦筠剛剛跟吳太醫學的,都說龍的嘴巴是牛嘴,秦筠想到不由瞇眼笑了笑,趙鄴估計挺喜歡這對他嘴唇的夸獎。 “少說廢話?!?/br> 趙鄴淡漠地道,直勾勾地盯著秦筠不撒眼,其中的意思任誰都能明白。 “陛下這幾日要少動龍唇,以免傷口破裂,喝藥的時候也要小心,最好用管子送入嘴中?!?/br> 太醫說著,秦筠指腹已經蘸了藥膏往趙鄴的嘴上抹去,她本來是存著用力的心,讓趙鄴吃吃苦頭,但是觸到他依然充血,宛如野獸的眼睛,她還是放輕了動作。 不是她憐惜趙鄴,只是覺得要是惹怒了他,估計他又能想出什么鬼法子整治她,他可是連嘴巴撕裂都能平靜喂她喝血的人。 簡直就是個怪物。 淡青色的藥膏均勻的抹在唇上,唇色被掩埋,薄情的薄唇卻看起來厚重許多。 “晉王殿下要注意,因為嘴巴這處不好包扎,殿下要時刻注意著藥膏有沒有蹭掉,然后為陛下補上新的?!?/br> 怎么就成她要注意了,秦筠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等會她就要回晉王府了,沒放在心上。 “陛下這病只是風寒吧?要多久才能好?”比起其他,秦筠更在乎趙鄴會不會早死。 “殿下放心,陛下這不是大病,只是這些日子繃得緊了,才病來如山倒,過些時日就能痊愈?!?/br> “除此之外沒有什么大病癥吧?什么中毒或是有隱疾之類的?” 聲音急切,不知道是想讓趙鄴有她所說的病,還是沒有。 趙鄴抓住了秦筠的手腕,冷眼看她,讓她少說廢話。 揮退了吳太醫,秦筠立刻掰開了趙鄴的手:“我要是也染上風寒,這大宋就要亂了,你好好在宮中休息,我回晉王府坐鎮?!?/br> 秦筠彈了彈衣擺,剛站起就發現衣服被什么勾住了,轉頭一看就見后面的衣擺被趙鄴緊緊的抓在手中。 秦筠:“……” 兩人安靜的對視了一會,秦筠率先認輸:“我不走就是了,把我的衣服放開?!?/br> 本來剛剛在床上打滾那一圈她的袍子就皺的厲害,現在被趙鄴那么一扯,她都猜到走出去別人會用什么異樣的眼光看她。 有了秦筠的保障似乎還不夠,趙鄴看了看地下的繩子。 秦筠咬了咬牙:“你別想得寸進尺,我又不是狗怎么可能會讓你綁在床柱邊上?!?/br> 趙鄴扯了扯嘴角,拉著她的衣裳在他手腕上捆了一個結。 “……” 她是不是該慶幸自己今天穿的袍子夠大,要不然趙鄴捆完她就要斜躺在他的胳膊上了。 “吳太醫的藥是不是加了什么東西,趙鄴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像是個小孩似的?!庇植皇菦]斷奶的孩子,還扯著親娘的衣裳,要怕娘跑了。 見趙鄴又合上了眼,秦筠存心不想讓他好好睡覺,所以大聲嘲諷。 趙鄴掀起眼角,纖長的睫毛搭在眼下,遮住了眼眸,但秦筠也看懂了他的意思。 他是讓她不要啰嗦。 說來也奇怪,她只是小時候跟趙鄴一起住在皇宮,后面分別了六年,最近這快一年,她又是一直跟他針鋒相對,但他不說話,她竟然還是能明白他的意思。 秦筠抿了抿唇:“把我衣服放開吧,等會送藥的宮人來了,你就不怕他們笑話,丟人死了,我說不走就不會走,我老老實實的給你端茶送藥好不好,你就把我放開吧!” 因為屋里燒的地龍旺,秦筠進屋就脫了披風,穿的就比夏天的衣裳厚那么丁點,所以根本不能靠脫外套來逃脫趙鄴的魔爪,若是把衣擺撕爛了也不好看。 趙鄴的目光移向手上的布料,半點都不想松開,大約是病中脆弱,若不抓住點秦筠的什么,他就有種焦躁的感。 人生病的時候總是容易放縱自己,趙鄴目光滑過秦筠瓷白的側臉,不止手腕綁住了衣擺,頎長分明的手指也收攏抓住,仿佛把她抓在了手心。 說了一大堆,秦筠回頭又見趙鄴閉上了眼睛,無奈地蹬了蹬腿,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等到送藥的宮人就進門,秦筠讓他們把藥放在榻邊的桌上,她那碗防病的她咕嚕嚕的喝下了肚,但趙鄴那碗,她恨不得他喝涼的。 不過要是他病久不好,吃虧的還是她,秦筠咬唇,腳輕踹了踹被褥,見趙鄴沒反應,又用力踹了踹。 這回被衾中迅速的伸出了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她的腳。 平衡控制不住,就是趙鄴把她的腿往里拉了一段,秦筠還是不可避免的向后倒去,背部靠著床榻,頭懸空,發絲全都落在了地上。 常德正好進門送茶,見到龍床上的一幕張大了嘴巴。晉王的雙腿架在陛下的肩上,陛下埋著頭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個位置是能干什么來著?常德滿頭冷汗,病中還能用那么高難度的姿勢,連茶水他都不敢放下,急匆匆的逃離事發現場。 見狀,秦筠急急忙忙的爬起,但手捆在趙鄴的手上,亂動了半天,最后還是趙鄴拉住她的腿幫她翻了身。 “你皺著眉做什么!就是該皺眉也是我皺眉,你沒事抓我腿做什么!” 吼完,秦筠見趙鄴臉頰浮現了一絲病態的嫣紅,自然不會覺得他這人是終于懂得反省了,遲疑地低頭看自己的手。 慌亂之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