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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晚會。每年的這一天,都會曝光很多的黑心商家,確實拯救了被瞞著的老百姓。溫煜認可這些記者的付出,只是一想到鮮瑜過分了的偏執,又在心里嘆息。也不知道這些新聞里,哪個是鮮瑜的。這樣想著,電視里的主持人就說道:“我們每個人都會生病,生病了就會吃藥,吃藥不行還要去醫院。但是這些救命的藥,卻有著數不清的貓膩,通過我們記者的私下調查,請看大屏幕?!?/br>電視畫面切入到了一段偷拍的視頻里。畫面里先是一個女性,沒有露臉,但是字幕寫出了她的身份,藥廠銷售人員。“現在銷售不好跑,行業內的要求很多啦……”銷售人員說著內幕,語氣神情也很復雜。偷拍的記者也開口說話,聲音低沉,沒有經過任何的掩飾,字正腔圓的普通話,落在耳畔,所謂耳朵會懷孕,大約形容的的就是這個聲音。溫煜一聽就聽出來這是鮮瑜的聲音,看來這次他查的是醫療行業。也難怪當時在醫院的時候表現的那么自傲,眉宇間甚至有種悲天憫人的超然,就好似拯救了全世界一樣,看著他的目光甚至都說不上憐憫,幾乎稱之為無視。鮮瑜試探地套著話,這段交談沒有明顯剪接的痕跡,鮮瑜說話的技巧性很強,銷售人員雖然有所掩飾,但是卻基本被鮮瑜套出了重點。簡單的幾句交談,簡直觸目驚心,行業內的規則就這么赤.裸裸地呈現了在所有人的面前。溫煜蹙眉,心情不好的想要去拿煙,又想起顧帥在旁邊,顧慮著,坐起的身子靠回到了沙發上,還是收回了手。顧帥注意到他的動作,說:“煜哥你想抽煙?抽吧?!?/br>“還是算了?!睖仂蠐u頭,“有點心煩,這新聞是鮮瑜采訪的,這是鮮瑜的聲音。還記得你之前發燒住院嗎?鮮瑜就住在那家醫院里,被人捅了兩刀,人差點就沒了?!?/br>顧帥張開嘴:“這人還真是厲害啊,永遠走在第一線,為老百姓真正干了不少實事?!?/br>溫煜嗤笑一聲,卻沒說話。他和顧帥始終在某些事物的看法上無法統一,不過這不重要,畢竟是兩個個體,總會有些分歧。更何況他們的差距那么大,明明分處在不同的世界,可以如現在這般在一起,不可避免的在某些區域,會做出模糊性的處理。不需要追究的那么明白,因為沒有必要。愛情不是同化,而是磨合,讓齒輪契合,然后各自運轉,只需要維持某方面的一致就夠了。電視的畫面切換,這次鮮瑜暗訪的對象改變了,出現在鏡頭里的是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鮮瑜這次以銷售的身份出現,接觸到了某個醫生。對方的警惕性很高,并不和他交談,只是揮手拒絕:“抱歉,我沒時間?!?/br>鮮瑜又說:“是林某介紹我過來的?!?/br>醫生這次終于拿正眼看他:“林某呢?”“有點事情,暫時來不了,讓我先替他過來?!?/br>“怎么一開始不說?等等,你到底是誰?”“我真是林某介紹的?!?/br>“不,不對,我不和別人談這件事,下次讓他自己過來和我談?!?/br>鮮瑜的第一次暗訪失敗,被警惕的醫生攆走了。緊接著他又去了別的醫院,找到了另外的醫生。相比較而言,這名醫生就顯得馬虎了很多。畫面里,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坐在辦公室里,交疊著腿,手里還捏著煙,字幕顯示是該醫院的副院長。這名副院長說出了行業的內幕,而且清清楚楚,到了讓人心驚膽戰的程度。這次鮮瑜沒有開口,只是點頭退去。(此處全部做模糊處理,自行領會,同時本段純屬虛構,請不要對號入座。)最后,出現在畫面里的是三張貨單,對比之后,上漲了三五倍的價格醒目地呈現在同一張單子上。這個證據也是最直觀的的,那一個數字牽扯著每個老百姓的心,更是連著他們的命。視頻畫面退去,主持人站在舞臺上,沉重地說:“羊毛出在羊身上,返利的錢,贊助費的錢,最后都落在了每個老百姓的口袋里。感謝前方的記者,還給我們一個真相?!?/br>現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顧帥也跟著鼓掌,張不絕口:“鮮瑜哥真的厲害,醫院啊,一般人誰敢去碰,他就去了,還把真相曝光了,這下醫院方面要急成鍋上的螞蟻了吧?”溫煜笑了笑,心情不是一般的復雜。沒聽見溫煜說話,顧帥轉頭看他:“煜哥?你覺得這樣不好嗎?”溫煜搖著頭,嘆了一口氣:“我們都在鼓掌,可誰聽見了一個可憐mama的哭聲?”“?”顧帥眼睛睜大。溫煜苦惱地捏著鼻梁:“我沒辦法跟著你大聲叫好,很抱歉?!?/br>“煜哥……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訴我嗎?”電視里的掌聲在遠去,溫煜的世界里就剩下顧帥和他的聲音。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似乎挖出了某個深坑,這一刻,在大雨狂風之下,將泥濘惡臭泥土里藏著的東西沖刷了出來,他突然覺得不吐不快。斟酌了一下,溫煜說道:“我一直沒有說,你看著我一個人在帝都,逢年過節的也沒地方去。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孤兒?害怕傷害我,所以沒問我過?我不是,我媽還活著,也就我媽還活著,其他人都不在了?!?/br>顧帥這次已經完全坐直了身子,睜大了眼睛看著溫煜。溫煜第一次對其他人剖開自己的內心,那么長的時間過去了,依舊血淋淋的。“我初中前都是被我奶奶養大的,老人家已經走了,我就不想多說了,畢竟日子不好過,帶一個小孩日子更難。我爸有酗酒的毛病,還家暴,在我五歲那年把我媽打跑了,沒過多久,在一個雨天他醉死在路邊,被山上滑坡下來的泥石流埋了,地方偏僻,差不多半個月才找到人,總之有點兒慘。后來我奶奶在我初三的時候和鄰居吵架,也不知道怎么的,氣的就跳了井,就剩下我一個人了?!?/br>顧帥伸出手,握住了溫煜。溫煜笑了一下,反握住他:“不用擔心,沒什么好難過的,都那么多年過去了,該經歷的都經歷了一遍,只是不知道怎么開口說出來而已?!?/br>“奶奶走了之后,就剩套破瓦房和幾畝薄田,我二叔和大姑卻跑過來爭家產,我成了拖累,誰都不想要。差不多有半年的時間,我都活得挺落魄的,都靠鄰居救濟,但是也不過是因為氣死了奶奶的愧疚,不可能真的養我這么大一個孩子。那段時間的記憶還挺深刻的,路邊撿過吃的,因為衣服太臟被老師嫌棄,被同學欺負。應該就是那個時候,讓我覺得活著最重要吧,做什么都好,只要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