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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中,坑中央的已燒的殘缺不缺,坑外沿的也已燒得看不清面目。那足以烘熟百十頭豬牛的大坑,此時竟變作一個碩大的火葬場。溫良玉被眼前的慘劇驚呆了,被濃烈的焦臭一熏幾乎吐起來。他撲到離開前同伴所處的位置瘋狂地叫他們的名字,不顧炭灰的guntang去掘那些變形的焦尸,眼淚和汗水一起淌了下來。是誰干的!是誰襲擊了這個與世無爭的村子,盡屠村民來客和他的友人?溫良玉又吼又叫,依舊在火場呼喚尋找著。他的衣袍和頭發被殘余的熱烤焦了,手上腿上也燙起不少大泡。不覺東方漸明,溫良玉忽然聽得一句低低的呼喚:“小友?”溫良玉驟然回頭,看到大約二十個人影遠遠走來,為首的在晨曦中一身金屬光澤,旁邊的女子半面已毀——正是百草枯和江雨婷。“前輩!”溫良玉這才想起百草枯不愿來看那刀山火海的儀式,而是守著江雨婷留在客房,或許因此才躲過一劫。而其他人也盡是老弱病殘,一看就不是愛湊熱鬧的群體??磥硗狄u者真是從聚攏看儀式的人群處下手。“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其他人呢!”溫良玉問百草枯。“有人襲擊了這個村子。聚在外面得人或是被抓,或是被殺,十個中也不見得能逃走一個?!卑俨菘荽鸬溃骸昂迷谶@個村子和當初迷津渡口一樣,家家都在地下修了密道密室,因此我們才逃過一劫?!?/br>村子下方的密室密道,那顯然是白衣社的遺留了。溫良玉估摸一下自己離開得時間,至多兩個時辰;能在兩個時辰內突襲整個村莊,甚至把百草枯都逼入地下,突襲者會是怎樣可怕的人呢?但聽到百草枯說還有被抓的人,溫良玉揪著的心放寬一半。他急切地又問:“那世子呢,前輩有沒有看到世子他們?”“世子應是也被他們捉走了?!币慌缘慕赕貌蹇谡f道:“我看到那群暴徒挾裹了一群村民離開,恰是世子他們坐著的位置?!?/br>“被捉走了?”溫良玉一陣焦心,隨即又吁了口氣:“那就是他們還都活著?;钪秃谩?/br>“我倒沒親眼看到那群暴徒捉走世子?!卑俨菘萜骋谎劢赕茫骸暗铱吹缴蜿榔饋矸纯?、落敗被擒,那么咱們得同伴中,至少沈昀還是活著的?!?/br>沈昀也沒損失。溫良玉低下頭暗暗感受了一下體內的金蠶蠱,金蠶蠱好好的還在——即是說明紅鷲也還活著。楚桓、沈昀、紅鷲都在,那么想來侍琴也沒有單單挑出來被殺的理。溫良玉心中不的絕望轉為憤怒,同時驚訝敵人之強:“連沈昀都落敗被擒,來偷襲的究竟是什么人?這個村子又得罪了怎樣厲害的仇家?”“我們村子向來沒有仇家。來偷襲的首領是夾在慶賀本人成人禮的賓客中混進來的?!闭f話的是個老者,他親眼看到了來偷襲的人,切齒恨道:“本村好客,不管認識與否對人都熱情款待,沒想到竟有這樣心很有度的禽獸畜生?!?/br>說道后來老者聲音轉為嗚咽,想來他不少親友都在這場橫禍中罹難了。其余幸免的村民也在垂淚。百草枯長長嘆息一聲之后說道:“說他們的真本事有多厲害倒不見得。只是沒想到三百年后白衣社竟墮落到這樣程度了;實在是讓我心驚膽寒?!?/br>聽了這話溫良玉心中一動:“前輩的意思……”“沒錯,小友。你道為何這么多人都逃不脫,正是因為來偷襲的使的正是白衣舍的秘術!”☆、第七十二章柏舟原來偷襲者并非靠的真刀真槍的真本事。據百草枯說他與江雨婷對視枯坐,忽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幻力從舉報儀式的廣場傳來;他透過窗子看到有將近一半的人如中了瘋魔一般紛紛往火坑中跳,尚清醒的那些雖有反抗,卻戰斗力大減。“那是一種極其強大的致幻術,唯有宗主級的人物才可能擁有。事出突然我救援不及,況且對方人多勢眾我也沒必勝把握,只得先藏起來?!卑俨菘萁又a充一句:“其實沈昀差一點就能逃脫的,但偷襲的顯然有備而來,與他對劍的居然是個我們認識的好手?!?/br>“誰?”溫良玉問。“上霄劍派,胡不歸?!卑俨菘蒽o靜地說。溫良玉啊的一聲:“前輩確定是他?”如果是胡不歸出手,擊敗沈昀也就不足為奇了??砂俨菘菁尤腙犖闀r胡不歸就已離去,按理說是沒有見過他的。“我雖沒親眼見過卻聽說過。他的左半臉是被金蠶蠱所毀,與這丫頭的右臉合起來紋絲不差。而且他的劍術與沈昀同出一脈,這點我還是看的出來的?!卑俨菘菽抗馍涞乜纯唇赕?,低沉著聲音說道:“十之七八就是這丫頭將我們的蹤跡泄露出去,讓她爹一路跟來。小友,如今你可還要對她心軟?她行蹤暴露必然要跑,不如喂她一點好東西,以她為人質、見機行事?!?/br>“你們敢!他,他也不是我爹!”江雨婷咬著嘴唇,面色變得慘白。百草枯是白衣社前輩,有的是百十種叫人求生不得的法子。nongnong的焦臭味順風飄來,溫良玉想起下落不明的楚桓等人,滿腔恨意升起,冷冷笑道:“過去是我愚鈍,前輩之命不敢再違!”聽他并不反對,百草枯一把捏住江雨婷雙頰迫使其張嘴,將一顆烏漆漆的藥丸填進了她嘴里。他不說什么威脅的話說話,半柱香后才把江雨婷狠狠往地上一搡。江雨婷撲在地上使勁地摳自己咽喉,卻只吐出些水,想來那丸藥入口即化,早已融得不見蹤影了。片刻之后,她抬起頭怨毒而絕望地說道:“你們會后悔的!”“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江姑娘?!睖亓加窈敛豢蜌獾貑芰艘痪?。雖然這兩個人都沒多話,但從江雨婷的表現來看,百草枯必是喂了她某種很厲害的慢性□□,讓她不能逃跑,也不敢使壞;有這張牌在手,就不怕那潛在暗處的胡不歸。溫良玉吐了口氣,只覺臉上一陣陣地發癢——□□已在臉上蒙了一夜,汗水無法流出盡數憋在里面,十分難受。于是他將手伸到腦后,把那面具慢慢地揭了下來。假面撕下,他的臉露出,拂著夜風格外清涼。溫良玉吁了口氣,這樣長時間佩戴面具他并不習慣,還是摘下來舒坦些??呻S著面具摘下,村民們的目光卻變了。他們看著他如見鬼怪,不由自主地后退,彼此間竊竊私語。溫良玉莫名其妙,上前一步想要問究竟怎么了,他們卻像被他嚇破了膽。不知誰先發聲喊,村民們尖叫著轉身逃跑,行動之驚惶仿佛看到了來自地獄的惡鬼,一轉眼的功夫就全都隱沒到山里去了。“這些人怎么回事……”溫良玉心中茫然,轉過頭卻見百草枯也驚訝地看著自己,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前輩這是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嚇人的東西么?”百草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