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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當著胡不歸的面說出這話,楚桓大感尷尬,胡不歸也微微變色。但胡不歸隨即一笑,起身說道:"那在下回避就是。"胡不歸走后,紅鷲才嘆息一聲:"山外面的漢人有個隱秘故事,說我們的似花還似非花就是傳說中的不死仙藥。""告訴我的這個故事的人說,漢地東南邊有個廣闊的溟海,上面漂著四座仙山,有披著羽衣的仙人住在山上,乘貫月梭往來與山海之間,十二年會路過中土一次。那山上栽有很多仙藥,吃了可以長生,仙人們會把藥賜給有緣人,漢人有一個大皇帝為了尋這種藥還專程派人帶了五百童男童女去海外求藥,只是遇到風暴,都沉到了海中。""后來中土禮樂崩壞,仙人不來,就再沒人見過不死藥了。但當初有人得了不死藥后試著栽過,漸漸流傳下來的就是似花還似非花。""原來我中的居然還是不死藥,有趣。"溫良玉不由笑了:"可我看它,怎么沒半點仙藥的影子?"就算是基因突變,也不藥性改變得這么厲害吧?"你們漢人有句話,說南方香甜的桔子移到北邊,自然就變苦了。不是桔子變了種,而是水土改變的緣故。"紅鷲又說:"這種花離了海上仙島已有千年,早被凡花玷染得不純了。養出來的花兒若有百分之一存留不死藥性,便是難得了--其實百丈泓后面養出那么多的花兒,我還沒發現過哪一朵有不死藥性呢。"所以才有人千辛萬苦地盜著花兒,只為了獲取那百分之一的不死仙藥。溫良玉恍然大悟。種種線索終于聯系了起來:桃花殞暗藏著不死藥的種子,玉公子深入越地盜似花還似非花,沒想到盜花不成卻反中了蠱,不得不藏身后,庭,花三年等待某個接應者--這樣看來,玉公子想來是知道不死藥的傳說的,他背后必然還藏著一個甚至更多人也知道這個秘密并且對此深信不疑。但問題就出來了。那背后的人是誰?是否是他陷害欺騙了玉公子?玉公子本人對成為"花肥"是否情愿?艙內諸人一時都沉默了。良久楚桓一聲長嘆:"解鈴還需系鈴人。如此,只能到吳地去了。"他們早在三年前就已落入一場局中,唯有順著棋路走下去,才能解開一著死棋。侍琴卻遲疑著小聲問:"阿鷲,是他告訴你的?"接著又更小聲地問:"你信?"紅鷲沒有回答,一轉身就出去了,依舊坐在船頭上,輕松哼著一支曲子。侍琴搖搖頭,不再說話。楚桓和左康當然更不會追過去,溫良玉耳里極好,早聽出她在唱的歌詞:"巫山巫峽長,垂柳復垂楊。同心且同折,故人懷故鄉。山似蓮花艷,流如明月光。寒夜猿聲徹,游子淚沾裳。"越人的歌調,歌詞卻是漢語。溫良玉聽著那哀婉的音調,心里隱隱明白了些什么。清漣江流水滔滔,再轉過一道山就是桐州。是夜,大船上人在做出越地的修整。胡不歸獨自坐在小小烏篷船上,對月小酌。搖船的老仆頭一點一點在打盹,對比遠處燈火通明的世子船隊,這只小船格外寂靜。長長的人影拖在江面,擋住了落進艙里的月光。胡不歸沒有抬頭,依舊給自己斟著酒:“明天,我們就到桐州了?!?/br>“是?!眮砣苏f道。胡不歸飲了一杯:“到了桐州,我們就能拿到那件事物?!?/br>“我已做好安排?!眮砣瞬⑽催M艙來:“你呢?”“你不用盡是提醒?!焙粴w微微苦笑:“我必遵守我的諾言,也盼你遵守你的,讓我帶婷婷走?!?/br>“哦?”來人揚了揚眉:“我一直以為你其實是以我們的理想為榮?!?/br>“她尚年輕,我已衰老?!焙粴w簡單地說,看他一眼:“如今事情已脫離你的掌控,接下來你打算怎樣走?”“失控?未必?!眮砣说恍Γ骸澳阒还馨粗罢f的,一路把他們引往吳地就是?!?/br>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寫到了桐州~☆、第三十章新麻煩桐州是西疆重鎮,北拒羌戎,南括越地,最初是用于屯兵備邊的。但歷經數百年的擴張經營,桐州已演變成一座繁華大城。一行人決定先在桐州修整一段時間。安頓下來后,楚桓忙著接下來的路線計劃和籌備補給,左康去原先約好的地方接了阿箐,紅鷲對他們放下敵意后也認真為溫良玉治療起來。胡不歸也跟著到了桐州,常過來看望溫良玉。他對紅鷲所用的越人醫術極感興趣,紅鷲卻不喜歡他,每次都推侍琴去應付;一來二去侍琴竟與胡不歸成了草藥上的學術好友和忘年交。在這三人的聯合療法下,溫良玉的健康大有起色。這天溫良玉獨自出來閑逛,不覺來到武帝廟旁。這武皇帝是本朝一大傳奇,留下遺言不入太廟只要歸葬桐州。桐州人不拘禮法,此地又山高皇帝遠沒多少朝廷約束,因此武帝廟活脫脫成了個旅游勝地。溫良玉好不容易擺脫一干賣瓜子兒的、賣繪圖留影的小商小販的糾纏溜進一間酒肆。玉公子是個酒鬼,他穿過來后情不自禁地也饞酒喝,只是一直被眾人拘著,不得放任而已。沒想到進店后發現胡不歸也在店里??吹綔亓加袼鹕碚泻簦骸皽刭t弟,過來同酌一杯如何?”他如此熱情,溫良玉只好過去坐下。沒多久,酒就端了上來。封泥一拍開,濃郁芳烈的香氣就溢了出來。溫良玉的眼睛一亮,問道:“這是什么酒?”“百花殺?!焙粴w看著他:“這是賢弟一年前特意叮囑我埋在這里的。我一直無暇再到桐州,今天才剛剛起出來?!?/br>是嗎?這樣一來溫良玉反倒不敢碰這酒了。因為在寫手老大的套路中,酒這玩意兒往往具有超出一般飲品的特殊含義,定情啦尋仇啦用作某種助興藥物的溶劑啦……無論是哪一種,溫良玉都是不敢和胡不歸一起沾染的。與對楚桓和左康不同,溫良玉對這個“玉公子的老相好”始終親近不起來。他總覺得那白衣翩翩的出塵之姿后藏著危險,甚至那期待的目光都時不時地讓他聯想到紅鷲那尾蛇。這個人,少接近為妙。于是他干笑笑,裝聾作啞地并不接話,只是招呼小二取來瓶酒,給自己斟上一杯。胡不歸是個知趣的人,見他這樣也不再勸,只是徐徐問道:“溫賢弟今日,為何選了這樣的淡酒呢?”“酒取五谷之精,百花之華,每一種酒都有它的品行?!睖亓加裥Φ溃骸捌┤缥浠实凼群冒倩?,文皇帝偏愛石釀春。我過去輕薄浮行以致今日之劫,少不得離了那等烈酒,只取寡淡村釀稍稍哄騙饞蟲了?!?/br>“輕薄浮行?”胡不歸也笑了:“賢弟這自己的四字評語倒是有趣?!?/br>溫良玉沒有回答,只是慢慢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