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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琴聲來。 …… 云母原本只是有點莫名其妙地選了放在角落里的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選這個,可是彈了一下午,居然當真有些喜歡了起來,彈得也高興。音律本就是能讓人心生愉快的東西,縱然她彈得調子稚嫩得很,云母彈得額頭上都冒了汗,可還是不氣不惱的。待下了課回到房間里,她雖是變了狐貍,卻依舊蹦蹦跳跳地圍著她的新琴打轉,尾巴搖得都能飛起來了。 赤霞看她高興,心情不覺也好了許多,笑著道:“你以前學過琴?” “誒?” 云母一只爪子還放在琴弦上,一愣,眨巴著眼睛回頭,尾巴卻沒停住還搖得飛快。 “庭院里的聲音道場能聽見?!?/br> 赤霞解釋道,同時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這才往下說:“我是聽不懂這種,是觀云說的。他說你雖是新手,但意外地像是有些熟悉,不是第一次彈?!?/br> 云母“啊”了一聲,這才想起自己在玄明神君竹林里聽玄明神君彈過許多次琴的事,盡管沒有學過,但多少看過他彈的手型;對指法和音律雖是不了解,卻并非從未接觸。 云母抖了抖耳朵,忽然恍然大悟,難怪在武器庫里看到琴會覺得有些在意,原是因為如此。 她老實地搖了搖頭,正要好好解釋情況。卻見赤霞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說起來,琴因為風雅的關系,在神仙中選它做武器的人不少,不過聽說彈得最好的……還是前些年被罰下凡間的那個玄明神君呢?!?/br> 云母一頓,話到嘴邊都忘了,說出口了就變成如此道:“玄明神君原來是用琴作武器的嗎?” 她還以為只單純是情趣愛好的呢。 赤霞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道:“誰知道,見過玄明神君的就沒幾個人,說不定是以訛傳訛罷了。玄明神君本就不是以戰力見長的神仙……不過,他彈得一手好琴應該是真的?!?/br> 兩人漫無目的地聊了幾句,云母便又圍著她的琴搖尾巴。盡管說是師父的舊物,可畢竟是仙品,且有些琴本就講究年代,它一點都沒有舊的樣子不說,反倒很有味道。云母剛剛學琴正是新鮮的時候,歡喜得恨不得在琴弦上打滾。 赤霞原本看她玩覺得有趣,看著看著卻忽然又“咦”了一聲。 “說來,前兩天觀云聽附近的鳥說,青丘的少主正到處尋一只白狐貍。先前在北樞真人道觀的時候,我們也和那個小少主撞過一面,他找得不會是你吧?” 赤霞摸著下巴問,但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 他們只不過是對方擦肩而過而已,又沒偷對方的東西,他找云母做什么?再說那只小九尾狐雖說是青丘少主的可能性挺高,但也未必真是。 這么一想,赤霞便將此事隨手擱在一邊不再提了。云母注意力本來就不在赤霞說得話上,見赤霞沒有說下去,便也沒有在意,高高興興地踮著腳拿爪子扒拉著琴弦,一邊搖尾巴,一邊聽它發出悶悶的叮咣聲。 …… 因為拿了新的武器,云母一連開心了半個月,連帶著數日里庭院都是叮叮當當的,興奮得很。不過,她平日里歡脫地跳來跳去,琴聲也活潑,等到了師父面前,整只狐卻又緊張到老實了。一轉眼又是數日,到了白及給云母授課的日子,這次他們又是在道場講了半日道便將陣地轉移到庭院,云母規規矩矩地在鋪得墊子上坐好,因白及就坐在她身側而分外忐忑不安。 同講道不同,既然是教用法術,師徒間總免不了肢體接觸。白及每每一動,云母便感到自己胸口的心臟亂跳一分。然而他卻并未碰她,只是微微湊近輕聲給她指弦,云母有些慌張,但依然趕忙點頭,重新彈過。 只可惜越急便越難彈好,云母連著幾個音注入靈力的方向都不對,有幾下入了音的靈氣都快打到她自己了,還是白及抬手護了她才沒有受傷。云母羞愧地紅了臉,只覺得自己白練半個月,居然還是在師父面前丟了臉。 白及皺了皺眉頭,遲疑片刻,終于還是猶豫地輕握她的手,重新教她用力。 云母一慌,手不自覺地顫了下,可還是竭力讓自己靜下心順著師父力道去碰琴弦。她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兩人的手上,師父的手能將她的手整個握住,手指修長而有力,大約是因為握劍,云母能感到他手指掌心都有薄薄的繭。 不知為何心更慌了,云母使勁讓自己靜神去注意琴弦,卻總有幾分分散。 白及其實亦是心亂,第一次覺得有些掌握不好距離的分寸。他一低頭就能看見身邊的徒弟柔順的烏發、泛紅的臉頰和明亮的眼睛,止水被攪亂便再難平復,漣漪一圈接著一圈地蕩開,竟是無法止息。他唯有閉了閉眼,沉聲道:“……我不算善琴。以琴音為銳器,既有力,也應有律……我的琴音,你可是不適應?” 云母平日里在庭院里練琴,他的院落雖然聽不到琴聲,但待白及回過神,已經數次跑出來聽過。她盡管依然談不上熟練,可卻不至于像今日這般失誤,想來想去,只有可能是他的原因。 白及知曉自己只是單純將琴當做武器,琴音難免鋒利冷銳了些,許是能制敵,但要說意境,卻比不得那些真正善琴的人。 云母聞言,連忙搖了搖頭。只是她又哪里好意思說出自己太過在意師父這樣的心思?且師父又不知道幻境的事,即使她不羞于開口,說了反倒會更奇怪。 于是云母只得悶著頭繼續彈,她慌得其他都想不了了,彈得反倒好了些。 白及見狀,便沉默地不再說什么,只是閉著眼睛聽音,想待她有失誤再指點。 兩人不知不覺便彈了一個下午。即使云母如今已經有六尾,如此消耗靈氣仍是件吃力的事,白及看她已微微喘氣,便宣布停了課。云母聽到下課,終于長舒一口氣,坐在琴前疲憊地擦了擦汗。 “……你自己可能回去?” 白及見她如此,稍稍一頓,還是問道。 云母一愣,抬頭與師父的目光一對,又慌亂地移開視線,可不知怎么的竟有些期待地問道:“師父你送我回去嗎?” “……我可以去叫你師姐?!?/br> “噢?!?/br> 云母失落地摸了摸垂在胸口的頭發,一邊慶幸自己先前壓制了語氣沒有表現得太明顯,一邊又對白及笑著搖了搖頭道:“沒事,我自己能回去?!?/br> 說著,她自己收起了琴,開始整理東西。白及頓了頓,還是有些擔心,準備往道場去,不過他的身影落在云母眼中,變成了要離去。 云母的眼眸不自覺地垂了垂,想到再見許是又要半個月,便覺得情緒低落。她抬頭望著師父的背影,又想張口再說幾句,可是還未等她開口,身后便傳來一陣急促的“嗒嗒嗒”的腳步聲。 不只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