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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高??？”

第83章幕后（五）

“傷口包扎好了嗎？”

“是的，有的地方縫了幾針，長好以后激光除疤就可以?！?/br>
“告訴他蓋亞學院被炸的事情了嗎？”

“知道了，他挺平靜的?！?/br>
“那就是在鬧脾氣，”陳予白眼睛笑成一條線，“午飯吃過了吧，我去和他聊聊?！?/br>
陳予白從沙發上起身，向關著陳琦的屋子里走過去。他住的屋子和在cl市的布置幾乎一模一樣。陳予白習慣這樣，只要環境沒有改變，似乎也就代表著改變的都是無足輕要的東西。

陳琦正躺在床上撫摸著他腰側用刀叉劃過的地方，這孩子和他很像，冷淡的外表下是比誰都狠的心。陳予白找了一塊沒砸壞的地方坐了下來，陳琦看了他一眼，仿佛他是一團空氣。

陳予白很少生氣，看見那個眼神之后，倒是感覺到喉管一梗。

“有些話，我們都知道，說了和沒說是一樣的?！标愑璋渍f完這句，喉管里那口氣終于喘了出來，他溫聲道：“但是我還是要和你確認一遍，開誠布公地談一次，畢竟我們是父子?！?/br>
“我不知道人類會在這個時候滅亡，也不知道是不是轉基因食品的問題。我所知道的就是在顧清身上有一筆非常誘人的買賣。我所有的布局都是圍繞著顧清展開的，無論是早年打敗各種對手，還是接近陸息然，將你生在他兒子身旁，或者讓凱瑟琳建蓋亞學院，都是根據顧清的行動不斷調整的?！?/br>
“但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陳予白輕笑了一下，“或者是為了我自己，當年德國來挑人的時候，我因為剛一歲，錯過了那次機會。我沒有成為顧清那樣的人，希望你能替我彌補這個遺憾。不管之前都發生了什么，我已經安排你成為顧清的接班人，顧清現在也和廢人差不多了?，F在，我需要你，完成人造人實驗，成為人類歷史上第一個有影像證明的救世主。只要你肯做，陸潛還是隨便什么你的‘朋友’，都可以得到寬恕。哪怕你確定了成熟的核心技術后再也不和我見面，我也保證不會打擾你將來的生活?！?/br>
“不管之前發生了什么？”陳琦從床上坐了起來，怒道：“這就是你的道歉？你用科里斯的藥綁架軍隊武裝，你炸了蓋亞學院，你還把陸潛的父母藏了起來……這也都是為了我？你讓我回到他們身邊去，我怎么回去？讓他們永遠都記得我是殺人兇手的兒子嗎？”

“這都是手段，何必深究?！标愑璋状葠鄣乜粗?，說出的話卻如刀鋒利：“就像你拼命把陸潛留在身邊的那些行為一樣，說不出什么對錯?！?/br>
“我已經知道我錯了?！标愮溃骸拔彝写?，給他留下了這么大一個爛攤子……”

“那你就更應該彌補不是嗎？只要你肯將算法交給我，阿潛就不需要承擔任何壓力，我是人，不是魔鬼，我和他父親本來就是非常好的朋友，讓他和阿潛過的好，對我又有什么難呢？”

“你呢？你對我的要求有什么回應嗎？”

“對于你說的話，我只有一點要回應?！标愮鶉烂C地盯著陳予白，鄭重地說：“你不是人，你是一個魔鬼?！?/br>
那口梗在喉嚨的氣又一次涌上來，陳予白克制著自己要伸出去的手。

“怎么？慈父演不下去，要打我了嗎？”陳琦道。

“你是我從小一手帶大的，”陳予白深吸一口氣，但仍難掩眼里nongnong的失望，“我以為，你多少會對我有一絲敬愛，一絲在意。我陳予白的兒子，生成了陸息然的樣子?！?/br>
“我只是你上戰場的一個替身罷了，可能比棋子重要一點，也只是個皮囊而已?！标愮湫Γ骸叭绻銓ξ矣幸唤z憐愛，一絲在意，你當初就不會將我送到德國去。我如今肯和你這么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已經是我們父子間最大的誠意了?！?/br>
“所以，你是絕對不會和我合作的是不是？”

“是?！?/br>
“哪怕因為你的固執，人類世界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讓人類倒霉的不是我，是你這種人?！?/br>
“你是不是還寄希望于陸潛來把你救出去？”

“不用他來救，時機到了，我自殺都行?！?/br>
“他有多不靠譜，你不知道嗎？”

“我相信他，他雖然平時馬馬虎虎，但是關鍵時刻永遠靠得住。比我靠得住?！标愮荒蜔┑溃骸澳愕降走€有多少話要說？有什么招式快點拿出來吧，再說一百年，我也不會給你賣命的?！?/br>
“來——”陳予白提高聲音喝道，卻沒發出什么聲音，猛烈地咳嗽起來。

“來人！”陳琦高喊，隨后笑著對他說：“這是我作為兒子，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br>
幾個兵有序地走進屋里來，后面跟著穿著白大褂的近藤狩。

“我們確實已經談過了，”他將陳琦的劉海撥正，“很欣慰，你是個正直的青年；很遺憾，你不是一個合格的兒子。明天，我們還會有一次類似的談話，我希望那個時候，你不要再讓我傷心?！?/br>
“明天？”陳琦擰起眉毛。

“是啊，明天?！?/br>
陳琦眉毛擰地更緊，然后被帶了出去。

近藤狩走了過來，鞠躬道：“予白先生，已經送去做短期清理了?！?/br>
“明天，我要再試一次。如果不行，就按之前說的，一點一點清除記憶?！?/br>
“他和陸潛在一起太長時間了，所有記憶都糾纏在一起，這樣清除起來，難免不會傷害到您需要的部分?！?/br>
“你今天來，是不是有別的辦法？”

“我想，倒不用讓他都忘掉，只要讓他想起來就厭煩、疼，再配合上輕度的記憶清除，也許效果更好?！?/br>
“明天再看?！?/br>
陳予白本沒想到兩人的對話這么短，他還預留了大半天的時間想和他吃一頓晚飯。屋子里已經砸地面目全非，他把趕來收拾殘局的特種兵也趕了出去，自己對著照片在他房間里一樣樣的擺，把他砸壞的東西換成一模一樣的替代品。那些東西說是陳琦的，大多也都是他一樣一樣買回來的，而原來房間里陸潛送他的那些破爛，他一點都不想保存在這個屋子里，早就處理掉了。

夜里十一點多，沉睡的陳琦被送了回來，臉色蒼白，眉頭緊鎖。陳予白的目光在他被勒得通紅的手腕處停留了一會兒，轉身走了出去。這個時間，美國那邊的公司馬上就要發來視頻會議，需要他親自出席。

今天，他的兒子說他是個魔鬼。

說的也對，如果不是魔鬼，他不會有這么貪婪的心，也不會有這么多的精力來支撐這場戰役。這么想，似乎就沒有那么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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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已經又開始砸東西了?！碧胤N兵低聲對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