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2
三天后,寧檬的臉徹底好了,她打電話約了蘇維然。 她本來想把蘇維然約到咖啡店或者餐館去談。 可是蘇維然堅持要她到自己家里,他要親自洗菜做飯,以示賠罪的誠意。 寧檬想或許和他見面以后聊到的事情又會刺激到他,萬一他又失控,公眾場合會很丟臉。她這輩子只丟那么一次臉就很夠了,不需要再多。 于是她答應了蘇維然的提議。 晚上寧檬到了蘇維然家。 她對忙前忙后的蘇維然說:學長,還是先別忙了,我們聊聊天吧。 蘇維然卻說:先好好吃完這頓飯,好嗎?吃完我們再聊。 寧檬猶豫了一下,答應了。她總是硬不起心。 蘇維然去洗菜,寧檬被留在客廳里。蘇維然并不需要她幫忙,告訴她:“這個家你還沒有到處仔細看過,我來做飯,你到處逛逛,看看,熟悉一下吧!” 寧檬心里一酸。他還對他們的未來飽含期待,可是她卻已經想要退縮了。 寧檬退出廚房區,漫無目的地走到偏廳。她的目光被一面墻的開放式水晶柜吸引。柜子里每一格都擺著價值不菲的物品。 寧檬第一眼看到的是蘇維然那塊限量版百達翡麗手表。她越過它,第二眼看到的是一件她很眼熟的物品——那個LV包,那個VR公司為了答謝蘇維然心中的紅顏所送的禮物。 那時蘇維然說,她就是他心中那個紅顏,這個包應該是她的。 可是那時她覺得自己當不起這份承載著奢侈品的情意,拒絕了。 后來和蘇維然在一起之后,他也提了兩次,想要把包送給她,也都被她婉言謝絕了。蘇維然以為她清高,隨她去了??善鋵嵥芙^的真正原因是因為內心的一種儀式感——她希望她的第一件奢侈品,是用她自己賺到的錢買的,而不是以這種不清不楚的“送禮”方式得到的。 寧檬眼神往下掃,掃過那個包。 然后她看到了那串價值不菲的手串,那串蘇維然家鄉企業的大老板送給他的禮物。 當時蘇維然要把這手串送給她,她擔心這是那老板想讓蘇維然幫忙運作一些不合法的事情所做的饋贈。她拒絕收下這禮物,也讓蘇維然別收。蘇維然見她不高興,于是告訴她,他為了讓她高興,已經聽她的話把手串還回去了。(76章) 后來蘇維然還是被那老板違規發債被告詐騙的事牽扯了,被叫去配合調查。她當時很擔心,而他還寬她的心,表示自己只是介紹企業老板和發債券商認識而已,什么事也賴不到他頭上來的。(86章) 她信了他的話。因為畢竟如果他除了牽線搭橋之外,要是真的還參與了其他什么事情,他不會只配合調查一次之后就完全沒事了。 只是后來他搬家前,她去他原來租的家里幫他打包行李,無意間又看到了這副手串。 結合之前的調查,當時她的心往下一沉。 她手心里躺著那副手串,她抬頭看向蘇維然,她怕說破太窘,于是用眼神向他詢問:你不是說已經還回去了嗎? ——可它怎么還在呢?是舍不得它的貴重嗎? 面對她的質詢,蘇維然一點窘迫都沒有,他淡定如常的樣子倒把她弄得不知所措了。只有她一個人在窘。而她是在替他的謊言穿幫而窘。 關于手串,當時蘇維然給她的解釋是:“手串既然收了,就真的沒辦法再還回去了??晌矣窒肽隳荛_心一點,就告訴你已經還了。我也不想在這件事上太多辯解什么,如果你信我,這件事我們就翻篇過去,這手串就讓它永遠壓在箱底。如果你不信我,那我只能從這22樓跳下去明志了?!?/br> 那時他們剛剛因為陸既明的事情鬧了一場很嚴重的別扭,兩個人說好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一定開誠布公好好溝通,不再賭氣。 蘇維然對她很誠懇地說:“你說的,我們要開誠布公,所以我現在對你說的都是實話。我沒有舍不得它的昂貴,是送它給我的老板正在接受財務調查,我要是趁這節骨眼還回去那就真是說不清了,恐怕還得跟著他一起接受調查?!?/br> 寧檬當時覺得兩個人剛鬧完別扭,好不容易和好,也就別揪著一件事沒完沒了了。于是她對還手串的事松了口。 可是此后只要她看見這副手串,嗓子眼就像卡了根軟刺一樣,不疼不癢地無比難受。 她把手串放了回去,沒了興致往下看。她轉身向廚房走,想和蘇維然說,不然就別麻煩了,我們還是直接有什么說什么吧。 寧檬快到廚房的時候,聽到蘇維然正在里面講電話。 她的第一反應是轉身離開,別做偷聽者。腳跟都已經摩擦在地上使著旋轉力了,耳朵卻無意中接收到蘇維然正在說的一句話。那句話讓她停了下來。 墨菲定律再一次應驗在她的生命里。 ——越是覺得不好的事情,越是會發生。 她剛剛又看到那條手串、剛剛在心頭又涌起不舒服的感覺,這會蘇維然就用他在講的這通電話把讓她不舒服的感覺全都坐實了。 蘇維然講的那句使她決定停下不避開的話是這樣的: ——我幫你想辦法把調查搪塞過去了,你怎么也應該有點表示吧?手串?手串作為禮物是挺貴重的,但作為回報就顯得有點寒酸了吧?跟你要五個點還多嗎?不多了,去掉上下打點的,也沒多少了OK?行,反正你看著辦吧,就你那一腦門子官司,不怕后面不接著出事,你要是這么小氣,再有事也別找我幫忙了,我的忙幫起來沒那么不值錢。 寧檬被這番話釘在原地不能動。 蘇維然跟她說,他一定會做回以前的陽光學長的。他在她面前也似乎一直有心在那么做著。 可原來,他只是在她面前在不辭辛苦地假裝著那個陽光學長,為了讓她高興。他也好辛苦啊,他明明就已經變了一個人,他明明就再也回不到過去了,他明明是張嘴對人要回扣時可以理直氣壯地說“五個點不少了,好嗎?”。 她愣在那,直到蘇維然走出廚房看到她。 他居然沒慌也沒窘。他真是一個厲害的人。換了是她講這樣問人索要回扣的電話被人撞見,她一定會窘得要死的。 可是蘇維然卻只笑笑,問了聲:“你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