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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趙母家,沈嚴心情比來時輕松了許多。他坐進車中,正準備發動車子,不想手機卻響了起來。拿起一看,是蔣睿恒。“喂,睿恒?!?/br>“你現在在哪兒?”蔣睿恒上來就問。“我出來辦點事,這就回去了?!?/br>“一個人出去的?”“是啊?!?/br>“你讓我們都注意安全,不許單獨行動,怎么你自己就一個人跑出去了?你知不知道李光北最有可能下手的人是你?!”蔣睿恒斥責道。聽到這里,沈嚴才反應過來蔣睿恒是在為自己擔心,他笑笑:“放心,我沒事的。我這就回警局?!?/br>“你最好給我趕快回來,要是再讓我知道你這么獨自行動,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是,蔣大法醫?!鄙驀琅浜系卣f:“好了不說了,我開車了,這就回去?!?/br>蔣睿恒放下電話,臉色仍然陰沉得難看。要不是秦凱說漏嘴,他還真不知道剛才重案組竟發生了那么危險的一幕。他并不知道李光北是什么人,但他卻知道黑社會會如何對待“礙事”的警察的。他怎么可能不擔心?!更何況,現在程晉松又不在……蔣睿恒拿起手機,看著上面程晉松的電話號碼蹙起眉頭——晉松啊晉松,你到底什么時候回來?……Chapter15澳洲的領悟相比于國內眾人在巨大壓力下的辛苦忙碌,程晉松的這幾天過得卻是相當的充實而愉快。這個刑偵學技術交流會是在澳大利亞的悉尼舉行的,來自中日英美法等十幾個國家的刑偵技術人員坐在一起,針對現代刑偵技術,進行專業化的交流。美國紐約警察的犯罪現場調查科(CSI)給大家介紹了許多先進的調查方法,包括槍械及彈道鑒定技術,雪地足跡分析等等;澳洲警方介紹了他們的毒品鑒定與分析技術;日本科學警察研究所(科警研)的人員則是介紹了日本的圖像分析處理技術與公共安全監控措施。作為中國的代表,程晉松也介紹了中國的道路交通監控體系,即以監控錄像與交通警察相互配合而達到抓捕逃犯的全國性監控網。每一個國家的國情不同,刑偵工作的側重點也不同,但是所有這些報告都是當地刑偵人員經驗的結晶,都能使人獲益良多。每個人的報告程晉松都聽得相當認真,而且做了詳細的記錄,有時侯晚上回到賓館還要在進行整理。他感覺自己像回到了大學時代,像一個學生一樣學習著這些重要的知識。1月23日,早。“誒,晉松,這么早又開始抄筆記了?”一個男人走進賓館,笑問。“哦,陳哥,鍛煉回來了?”程晉松笑著跟男人打個招呼,手中的筆卻沒有停下。“嗯,要說還是夏天好,跑步就是舒服。這要是在國內,大羽絨服大棉鞋,跑步還真是費勁?!蹦腥烁袊@地說。程晉松笑笑。澳大利亞地屬南半球,與北半球季節相反,一月份在國內是數九寒冬,澳大利亞這邊卻正值盛夏。這幾天悉尼的氣溫在20-27度之間,真是相當的舒服。男人擦著頭上的汗水,來到程晉松身邊,他看著程晉松工整的字跡,笑了一下:“你這筆字跟你爸的還真有點像?!?/br>“是么?”程晉松笑著回頭:“我覺得沒有我爸的字好看?!?/br>“嗯,你爸的字更硬一些,像你爸的人一樣,硬氣?!?/br>聽到這話,程晉松笑了:“那你是沒見到現在的我爸,他現在像個老小孩兒似的,成天除了上課就是擺弄他那幾盆花花草草,現在我家脾氣最好的人就是他?!?/br>聽到程晉松的話,男人感慨地點點頭:“是啊,我真是好久沒見到他了……”說話的男人叫陳東,43歲,是H市檢察院檢查技術處的處長。這次的會議中國大陸一共派出了四位代表,陳東也是其中之一。因為他和程晉松都來自北方,所以兩人就被安排在了同一個房間。而當兩人一聊起天來的時候才發現,陳東竟是程晉松的父親程景超當年在警校任職時曾教過的學生。“呵呵,你說這世界還真是小,咱們在中國沒有見過,倒是跑到這里見上面了?!标悥|笑著對程晉松說。“是啊?!背虝x松也覺得很驚奇。自己的父親調離警校已經有20來年了,對于他那時候的事情,程晉松早就沒有什么印象了。于是他好奇地問:“陳哥,那我爸在警校那會兒是個什么模樣?”“嗯,知識非常豐富,但是要求也特別嚴格?!标悥|回憶道:“那時候你爸教現場分析課,說白了就是今天的刑偵學,你爸課講得很好,每節課都會講不少東西。但是他要求也最嚴,考試不給劃范圍,也絕對不給提分,差一分不過就是不過,絕對沒商量的可能。聽說上兩屆有學生帶著禮物去求他給提兩分,他連東西帶人一起給推出了門?!?/br>程晉松聞言笑了出來:“這點我爸到現在都還這樣兒。我聽說他現在學校的學生總結過最愛關人的幾個老師,給起了個外號叫‘四大名捕’,我爸是其中之首!”聽到這話,陳東也笑了:“你爸從來就是認真。不過也多虧了他當初那么較真,我們才會對那些東西記得那么牢。我們這批同學有時候在一塊兒聊天,都還會說起你爸,說我們現在記得最牢的就是你爸教的那門課?,F在想來,那段日子真的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說到此處,陳東的聲音帶上了幾分感慨,他的眼睛看向遠方,臉上是種似悲似喜的復雜神情,仿佛是回憶起了當年的學生時代??粗莿尤莸哪?,程晉松突然覺得有些熟悉。他記得,有次自己陪父親看當年的老照片的時候,父親也曾經流露出相似的神情。程晉松心念一動,問道:“陳哥,你是20多年前跟我爸在警校學習的對吧?那你知不知道我爸為什么離開警校?”聽到這話,陳東的身子微微一震,過了片刻才回過神來,他笑笑說:“這個我還真不太知道。其實是我畢業后你父親才調走的,具體的原因我也不太了解……”陳東說到這里,抬起手來看看手表,說道:“時間不早了,咱倆去吃飯吧?!?/br>“啊真的!”程晉松也回過神來:“糟了!今天說會請個國際刑警的專家過來呢!陳哥你不用衛生間吧?我去沖個涼!”說完,他拎著東西沖進了衛生間。看著程晉松沖進衛生間,陳東強裝的笑容漸漸變淡,他望向窗外,發出一聲悲傷的嘆息。這一日的會議又在九點鐘準時開始。今天請到的報告嘉賓是一位前國際刑警,他給眾人講述了幾個利用刑偵技術跨國追捕國際犯罪團伙的故事。那故事聽上去波瀾起伏,可只有親歷過的人才知道當時是多么的危險。中午11點的時候,會議結束,而這時會議主辦方宣布了一個消息:今天下午沒有會議,全體自行安排。“怎么突然休息了?”程晉松有點意外。旁邊的外國同行都在商量著時間地點,仿佛下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