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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地望著少年消失方向的幻影?;糜靶闹写篑?,瘋狂地一路砍殺,不顧一切地沖到了少年身邊,抬手一劍就將傷了少年的死士刺了個對穿。而少年的反應則鎮定得多,似乎傷的并不是自己。沒 獨家皇后系 ☆、第一百八十章 謠言接力賽 “怎么會是這樣的……”漪喬滿臉不可思議地盯著對面的人,嘀咕道。 “為何不能是這樣的,”祐樘朝她挑了挑眉,“因此我說我并未褫奪他的功名。而我方才問你就那么相信他么,并非因為吃味,我指的是喬兒就那樣相信他的本事?” “可謠言起來的時候,我聽到的就是……” “你也說是謠言了。那謠言說唐寅舞弊,喬兒不信;謠言說唐寅是新科會元,喬兒便信了?” 漪喬一時語塞,她之前完全慣性思維了。 她從一開始就認為唐寅是被誣陷從而丟了功名,而近來京城內盛傳的流言也說唐寅是定好的會元人選,所以她潛意識里對唐寅考中會元這一點深信不疑。何況唐寅那樣驚才絕艷的無雙才子,他不是會元誰是? 但事實證明,天才也有失手的時候。 原來原本定好的會元并非唐寅,之前的謠言是個徹頭徹尾的錯謬! “那會元是誰?” “王守仁?!?/br> 漪喬愣了一愣,瞪大眼睛道:“什么?!王守仁?!” 那不是陽明先生王圣人么? 祐樘見她如此反應,略微詫異道:“喬兒認識他?” “認識……”她說著又怕他誤會,趕忙解釋,“不認識他本人,我只是聽過他的名號而已?!?/br> 祐樘笑道:“他的名頭我也有所耳聞,他父親王華便是成化十七年那一榜的狀元,王守仁也可稱家學淵源了。聽聞李先生也對這個王守仁贊譽有加,認為他頗有能耐爭奪這頭名狀元?!?/br> 王守仁那樣的全能泰斗,成就已然不僅限于心學了,他后得世人無上尊奉,登臨神壇躋身圣人之列,與孔孟朱熹并稱,這在儒學為尊的古代,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由此也可見,其人是何等淵博多慧。 漪喬發現,不管是李夢陽為首的前七子,還是唐寅為首的江南四才,亦或者是淵博多慧的全才圣人王守仁,她都頗有些了解,唯獨對自家夫君幾乎一無所知。 她心里感嘆,明明都是同一時期的,算起來他們之中大多數人也和自家夫君年紀差不多,但這群文人在后世的名望可比自家夫君的響亮多了。弘治朝文化昌隆、大師輩出固然是好事,但傳至后世卻遺落了這個時代最應銘刻的印記,又該如何評說呢? “我命李先生等人重新審校卷子,李先生后回奏說按彌封號籍,唐寅和徐經二人的卷子俱不在取中正榜之數,有同考官批語可驗。如今揭榜定取的正榜三百卷,是李先生復會同五經諸同考連日再閱定下的。由于唐寅之前就深得程敏政的賞識,程敏政閱卷時得一通曉題意又文思精妙的卷子,當下拍案稱絕,將以為魁首,內外便皆認為此卷必是唐寅的無疑。其實連當時的程敏政也不知道,那卷子是王守仁的?!?/br> 祐樘忽而嘆息一聲:“喬兒若要不平,也該是為王守仁不平。由于鬻題一事鬧得朝野上下非議不斷,為息物議,之前凡取前列者,皆已褫名,一甲打入二甲。王守仁生生被唐寅和程敏政拖累了?!?/br> 漪喬正自出神,忽聞此言,不禁道:“那王守仁不是冤死了?” “那有什么法子呢,京中議論洶洶,言官們更是死咬著不放,”祐樘起身踱步至窗前,“原本杏榜出來后,此事就算了了。但那群御史給事中還是窮追猛打,說前后兩次閱卷之間或有貓膩。至此我也是煩不勝煩,逮著幾個鬧得兇的言官下獄革職,狠辦了幾個,才算是消停了些。但此事終究還是要有個交代的,何況唐寅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也是該吃吃苦頭的,于是我將唐寅、徐經、程敏政,包括上奏彈劾程敏政的華昶一并打入牢中?!?/br> 漪喬道:“我看最應該關進去的是那個給事中華昶,捕風捉影無事生非,該他吃牢飯!” “此事其時已經出了,華昶彈不彈劾,都得鬧起來?!?/br> “那唐寅和徐經呢?” “唐寅那落拓性子該好好磨磨,不然是不會長心的,”祐樘說話間嗤笑一聲,“他與程敏政倒是有幾分相像。程敏政也是恃才自負,仗著自己才高便常俯視儕偶、孤高倨傲,朝臣多不喜他。此番他落難,這么些人死咬著不放,也是因著他平日里結的梁子太多了,這會兒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時機。至于徐經,他和唐寅是一條繩上的螞蚱?!?/br> “那這么說,唐寅這么倒霉,其實是被程敏政拖累了?” “他二人誰拖累的誰還真不好說。不過,”他略一思忖,微微笑笑,“這事兒若是攤到李先生身上,說不得還真能大事化小。李先生處事左右逢源,朝中上下都對他甚為欽佩,無論聲望還是人緣,李先生都比程敏政要強出太多?!?/br> 他驀然回身看向她:“其實此事中,有一點我是挺惱程敏政的,喬兒曉得是哪一點么?” 漪喬思慮片刻,一臉不確定地猜道:“我聽說此次程敏政出的會試題目極難……不會是因為這個吧?” “就是這個?!?/br> “???” “科場尚正大明白、尚不炫奇僻,程敏政此問,實挫大氣。且科舉取士原意乃錄天下經世治國之才,題目如此冷僻,不免失了初衷?!?/br> 漪喬了然點頭,又好奇問道:“他到底出的什么題目?” “我后來拿到會試三場的考題瞧了瞧,題目主要難在策問的第三道。程敏政以四子造詣為問,典出元儒劉因的。這題目委實太過奇僻,縱使是當世大儒也未必能答得上來,程敏政閱卷時得一通曉題意的便喜出望外拍案叫好,足可見此題之偏。后來李先生復閱后私底下與我說,其實這回士子們答得都不大好,多數人根本連題目都沒看懂?!?/br> 漪喬唏噓道:“天哪!連題都沒看懂……劉因是誰我都不知道,謅都不知道怎么謅,這題目擱我手里就要交白卷了?!?/br> 這大概相當于,苦學了三年高中數學結果高考卷子發下來發現考的是微積分。心理素質不好的恐怕要眼前一黑當場昏過去。 “你想看的話,我可以拿給你看看?!?/br> 漪喬忙擺手道:“不必了不必了,反正也看不懂,不丟人了?!彼f著話便走上前抱住他,笑道:“那陛下應該很快就能放他們出來了吧?反正肯定沒有鬻題這檔子事兒的?!?/br> “如無意外,自然如此,”他順手點了點她的鼻尖,“別總cao心旁人的事了,長哥兒前日都跑到我跟前告你的狀了?!?/br> 漪喬毫不意外地道:“說我對他太嚴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