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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莫急,莫急!可能……可能殿下并未中毒……” “說下去?!变魡堂嫔系霓o色并未稍降,沉聲道。 “是,”芙香抖著嗓子道,“還記得殿下奉旨前往河南府的前夕,傳話說因為事務冗繁,就不回慈慶宮了,娘娘那晚就獨自在寢宮里喝悶酒。但后來殿下稍晚些的時候突然又回來了,問了娘娘在哪里之后就回了寢宮……” “莫非那酒有問題?” “是,是……奴婢當時受人要挾,迫不得已,就在酒水里做了手腳……” “你不覺得這慌扯得太沒邊兒了么?那酒本宮當時也喝了,為何沒事?”漪喬揚眉看著她。 芙香趕緊著急忙慌地解釋道:“娘娘請聽奴婢解釋!奴婢跟了娘娘這么久,怎會忍心加害娘娘?奴婢當時是問清楚了,那藥不會對娘娘有所損害,才最后決定投在酒里的……” “那是什么毒?”漪喬仔細回憶了一下,并未覺得祐樘像是中了毒的樣子。而且那是怎樣的毒,發揮作用還分人的? “奴婢也不清楚……不過奴婢想著,自己似乎并沒有得手……求娘娘一定要相信奴婢是被逼的!” “殿下便是因為這個派人把你秘密擄出宮的?可如果他想殺你的話,在宮里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掉你不是么?還用得著這么大費周章?”漪喬蹙眉思索著道。 “娘娘英明,殿下此舉主要是想讓奴婢做人證指認出幕后主使的……可是奴婢不能那么做??!但那看守的人代殿下傳話說如果不肯指證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奴婢相信殿下會說到做到的,求娘娘……” “那幕后主使之人是誰?你為何不愿去作證?” 芙香死死地咬著下唇,囁嚅半天也沒說出一句整話。 “既然你什么也不愿說,”漪喬站起身,“那本宮也幫不了你?!?/br> 芙香見漪喬作勢要走,一下子慌了神兒,連滾帶爬地上前抱住她的腿,哭喊著道:“因為奴婢的娘親在他們手上??!奴婢若是說出來、若是去做了證,奴婢的娘親就沒命了!當初違心去下藥,也是他們逼迫的!奴婢幼年喪父,是娘親吃盡了苦頭把奴婢拉扯長大的,奴婢如今怎么可以再連累她老人家受害?奴婢自己死了不要緊,但若是如此,將來老母可要誰來贍養……” 漪喬的嘴唇動了動,一時間也不知說什么好。芙香的話,讓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她們的經歷有些像,所以此刻,她居然覺得自己能夠理解她的心情。 芙香見漪喬不說話,以為她仍舊要袖手旁觀,手上不由更加不肯松開,雖然已經泣不成聲,但還是強忍著抽噎,好讓自己的話盡量聽起來不那么破碎:“求娘娘顧念主仆一場,幫幫奴婢吧!您在娘家時奴婢就一直盡力在一旁侍候,您不顧念宮里的情分,好歹也要念及您出閣前在娘家的這段情誼吧……大小姐,當初您和那個蒙古人的事情,奴婢在老爺夫人面前可是一直守口如瓶……” 雖然說芙香的話對漪喬有觸動,但并不代表她就會因此而意氣用事。她說什么是知道了那藥對她沒有損害才投在酒里的,那么設若芙香真的得手,到時候祐樘出了事,而她卻好端端的,不招人懷疑才怪。只是,不知道這就是那幕后主使之人的一箭雙雕之計,而芙香也默許了,只是臨時想到一個討好她的說法而已,還是芙香真的沒看出來這其中的利害。 另外,這計謀雖然看起來又陰又狠,但從她這幾日看到的祐樘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是沒事才對。 只是不知道這隱藏在幕后的黑手究竟是誰。她隱約記得,那晚祐樘回來以后告訴她,是皇上傳了一道口諭說體諒他辛勞才讓他回了慈慶宮的。那么……難道是皇上?!也不對,祐樘既然讓芙香做人證,這個猜想就不成立。他總不可能當堂指認自己父皇要殺自己,這種注定無果的事情他是不會干的。那會是誰呢,難不成又是萬貴妃么…… 漪喬揉了揉眉心,低頭見芙香仍然在哭哭啼啼地拽著她央求個不停,張了張口正要說什么,卻突然聽到“嘭”的一聲響,嚇了她一跳。她原本以為是有人突然闖進來了,但循聲望去,卻隱約看到是窗戶被風刮開之后重重地撞擊在了墻體上。 漪喬緩了幾口氣之后,俯下身對芙香道:“你在此等一下?!闭f完,漪喬在芙香驚慌不安的眼神下一點點掰開了她的手,起身去關窗戶。 這個時候,漪喬才發現這庫房的布局很有些奇怪。往后走居然還有一個類似于穿堂的幽深過道,那扇被吹開的窗戶在盡頭的地方。她往另一邊瞟了一眼,發現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難不成這里別有洞天?她不由在心里嘀咕道。不過現在可不是好奇探秘的時候,所以這個想法也就是閃現了一下,就被她擱置到了一邊。 在關上窗戶之前,漪喬下意識地往外張望了一番,確定沒人后,才輕輕地合上了窗戶。 可是等到她要舉步往回走的時候,卻突然聽到門被轟然撞開的聲音,隨著一陣腳步聲響起,起了一個冷峻的聲音:“主上英明,她果然在此!” 漪喬猛地一愣——祐樘已經找過來了?怎么這么快? “倉促之間她是跑不了多遠的,她身上有傷,循著血跡找人自然不難?!钡v樘的聲音慢悠悠地響起。 原來如此……漪喬不禁倒抽了一口氣,暗道是自己疏忽了。不過,眼下她卻并不想現身。一方面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另一方面,她也想看看事情究竟是怎樣的。這樣想著,她便放輕了腳步,貼著過道的墻壁,一點點挪到了盡可能近的地方。她忽然看到斜前方一亮,意識到是有人點起了蠟燭,便又小心翼翼地往回挪了一點,以防被他們發現。 外間,芙香突然見到眼前這一幕,嚇傻了一樣,呆呆地坐在地上半天,才望著來人顫抖著叫了一聲:“殿……殿下……” “你想通了么?”祐樘一步步踱到她面前,輕笑著道。 “殿下……奴婢真的不能……求殿下放奴婢一條生路吧?!避较愎蛟诘厣?,怯生生地看著他,無助地哀求道。 “放你一條生路?放你做什么,繼續做他人的爪牙,害你的主子們么,嗯?”他負手俯視著她,面上一如既往掛著習慣性的笑容。 “不……不會了,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芙香瑟縮著癱在地上,又是搖頭又是擺手。 “我沒那么多閑工夫和你耗在這里,”祐樘緩緩俯下身看向她,眸光一點點變得犀利,“我最后再問你一次——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芙香垂下頭哆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