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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出問題后便又再次質問道:“你費盡心思搞這些名堂,無非是想要錢罷了。但以你的身份,有什么資格向我提條件?”一聽這話,韋鈴頓時急了,下意識順著話頭反駁道:“我的身份怎么了!我是你小姨,那邊站著的是你外公,血緣至親,怎么就沒資格了!”見她果然被自己繞了進來,專注在身份二字上,韓熙林心中微哂,說道:“只有血緣沒有感情,算什么至親。再說,我媽早就和你們斷絕了關系,只當沒有韋家這種厚顏無恥的親戚!當時你們也默認了,否則,這些年怎么都沒來探望過她?是不是怕我爸找你們清算以前的舊賬?”韋曇很少提過去的事情。但韓熙林記得,小時候某年外婆祭日,他放學回家后發同母親正躲在房里哭,老爹怎么哄都止不住眼淚。他擔心地站在外面聽了許久,才知道母親年輕時過得有多苦。說到后來老爹也跟著落淚,默默決定找韋家人算賬。當時老爹暗中籌備了好幾天,還預先給韋家寄了刀片。母親發現后,生怕出事影響到韓家正蒸蒸日上的生意,聯合祖父大力阻攔,才讓老爹打消了主意。他說起這些舊事,又刻意強調了舊賬二字,本是為了一步步給韋家父女施加心理壓力,提醒他們韓家不是可以隨意擺弄的軟柿子,最好知難而退。但說到后來,記起母親無聲流淚的模樣,又想起韋鈴之前的污蔑,不禁再度動了真怒。見韓熙林忽然沉下面孔,氣勢迫人,韋鈴心中一慌,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兩步。她奔波鉆營幾年,卻一無所獲,那天還被當眾羞辱了一次。常年累下的怒火與新近的怨氣沖昏了她的頭腦,加上先入為主,認為韓父只會帶親生骨rou去掃墓,即便私家偵探調查的資料并無直接證據可以證實她的猜測,她也執意認為是時過境遷,所以查不出什么,自己的推測絕不會有錯。自以為有把柄在手,韓家父子從此只有求她的份,必定不敢二話。將韋東成讓她不要沖動的規勸拋到一邊,趁蕭可沒有拍戲,難得蕭韓兩家人都在S市碰頭,她心急火燎地布置了一切,準備要挾韓父,把覬覦已久的橫財拿到手。太過得意忘形,韋鈴居然忘了,韓家不像以前被她坑過的普通人,架不住她撒潑威脅,沒精力糾纏,縱使心里窩火也只能乖乖認栽。那句清算舊賬讓她突然意識到,以前他們對韋曇做過的那些刻薄事,韓家沒有追究,并不代表忘記或者原諒。要是真惹毛了韓家,屆時新仇舊恨一起算,哪怕手里握了再多的把柄也無濟于事。說起舊賬,她忽然想起當年收到B市寄來的刀片后,韋母連夜帶著她回外婆家躲了一個月的事。直到后來沒動靜,才漸漸把這茬給忘了,但當時的不安害怕卻依舊留下了陰影。記起這事,她的囂張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唯有緊張惶恐。她的反應早在韓熙林預料之中。雖然她倚仗的僅僅是一個不實的猜測,但若任由流言放出,卻會給蕭可帶來無窮麻煩。如果順著她的思路談條件,反而會讓她自以為奇貨可居,愈發堅定用謠言來威脅的決心。若是直接放話讓她掂輕自己的份量,說不定會激起她的逆反心理,造成反效果。最好的辦法,莫過于讓她自己先心虛害怕,以為韓家根本不在乎什么把柄,并意識到一意孤行的后果,主動放棄這個愚蠢的念頭。剛才韓熙林之所以避口不談所謂私密,只說身份,為的就是給韋鈴施加暗示,誘導她自行往報復的方面聯想。這種基于心理學的談判把戲,韓熙林用來駕輕就熟。但眼見韋鈴畏縮怯懼,他卻沒有分毫成就感,心中唯有憤怒。先是母親,后是伴侶,韋家總是想傷害他最在意的人。他恨不得馬上料理了韋鈴,卻因為得顧全大局,不得不暫時忍耐。目光陰鷙地盯著神色躲閃慌張的韋鈴,韓熙林一字一句說道:“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看見你。如果再有下次,你知道我會怎么做?!?/br>這與韋鈴之前威脅韓父盡快過來的話如出一轍,但和她不同的是,話語由他口中說來格外懾人,帶著一種勿謂言之不預的壓迫感。韋鈴嚇得連連點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見女兒竟被一個晚輩壓制住,韋東成不由表情訕訕。他自恃年長,覺得韓熙林不敢對他動手,便踱過來試圖打圓場,“熙林,你這么說就沒意思了。我們一直都關心小曇,也很關心你,只是你們不給我機會探望罷了。比如說,我知道你以前在國外念書時追過個姓高的女生,現在她也回來了,就在S市工作。你既然還是單身,不如和她發展發展?!?/br>所謂高姓女生云云,是韋鈴雇的偵探查到的。這次她下了血本,不但調查了蕭可,還把韓家父子也查了一通。做這行的業內人士都有分寸,知道哪些人哪些事可以查,哪些卻碰不得。見韋鈴一副急不可耐又什么規矩都不懂的樣子,樂得多收一筆,便從國外社交網站上搜了些韓熙林游學時無關緊要的小事,拿來充數交差。韋東成不明所以,見調查資料里說韓熙林留意過一個女生,還以為他對人家有意思,便當成關愛外孫的例子講了出來。他原以為這番話多少能讓韓熙林臉色好看些。孰料,聽罷他的話,韓熙林絲毫未見動容,只冷冷問道:“你能查到她,想必也看過她的照片了?”偵探社給的資料有一部分是從臉書上直接截下來,糊弄韋鈴的,上面的確有這女孩的照片。韋東成咳嗽一聲,說道:“的確看過。是個漂亮姑娘,配得上你?!?/br>聞言,韓熙林猛地別過頭去。怕繼續對著那張老臉,自己會忍不住動手。一旁,剛剛見韋鈴慌張、趁機把父親拉出來的蕭可注意到韓熙林氣得額頭青筋直暴,隱約猜到原因,立即握住他的手,又安撫地輕輕拍著他的背脊。得到愛人無聲的安慰,韓熙林怒氣稍平。再度直視韋東成,他沉聲問道:“難道你沒發現她長得很像一個人?”韋東成茫然道:“像誰?你的朋友嗎?你一直不肯聯系我,難怪我不認識你的朋友?!?/br>見他這時還不忘推卸責任,韓熙林嘲諷地笑了起來,“她像我媽。你口口聲聲說關心她,卻連她的模樣都不記得。韋東成,你少他媽再膈應我,滾!”韓熙林向來很有涵養,哪怕發火也絕不爆粗。這次被韋家人惡心得連粗口都出來了,不但嚇得韋家父女不敢繼續廢話,趕緊驚慌失措地離開,連蕭可都嚇了一跳。顧不得還站在門口,蕭可連忙抱住他,輕聲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