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妻】完
已躺在醫院病榻之上,望著一片素色的病房環境 ,我感覺頭微微有點痛,稍微適應了一下,這才發現,此時我的,右腿似乎受了 傷,已被牢牢地包扎固定起來,整條腿感覺很重,脹麻脹麻的,隱約還有一些痛 感。 除此這,腦袋似乎也有一些輕微碰撞后的淤腫,其它部分倒是沒有發現什么 異樣。 這時,我才回想起昏迷之前的那一幕,車禍?沒錯,我出車禍了。 不過看起來,應該沒有太大問題才是,想想撞車時那駭人一幕,現在都有點 后怕,真不敢想象,我居然還能撿回一條小命,而且,就目前看來,傷得還不算 太重的樣子,只是不知右腿傷的到底怎樣。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卻嚴重超出我的估計與想象!因為,我醒來 后沒一會工夫,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子走進病房,見我已經醒了過來,竟高興得走 了過來。 然而,這還不是最令我吃驚的,真正令我感到吃驚的是,她,她竟然喊我老 公?我,這個病房好像沒有別人吶?她是在喊我,我左右確認了一下,沒錯是, 她確實是在喊我,喊我老公!可是,我根本就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這個打扮時 尚的年輕女人,不能說多好看,但算得中上之姿,加上打扮,也是頗有魅力的一 個女人。 眼前的情形,令我一陣的錯愕。 「你,你是?」 「什么你是,你連我都不認識了???」 進來的年輕女人似乎有些不滿。 不過很快,她也發覺不對勁,因為我看她的眼神,完全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一樣!「老公,你怎么了,你可別嚇我?!?/br> 約么半個小時之后,經過我和她的簡短交流,通過醫生的一番檢查詢問,初 步斷定,由于輕微腦震蕩的關系,我很可能暫時性的失憶了。 不過,對于這個結論,我根本沒往心里去。 因為,當我在麗的攙扶下,也就是那個喊我老公的年輕女人,來到洗手間時 ,我驚訝的張大了嘴。 就在面前的鏡子里,我看到的居然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臉孔!這個驚人的 發現,彷佛晴天霹靂一般,將我擊得目瞪口呆,好長時間都沒回過神來。 弄得一旁的麗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直關切地問我怎么了,對著一 面鏡子怎么發起呆來了。 足足過了三天時間,我才初步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我,準確來講,現 在的我,已經不是我了。 不對,再準確點說,我的思想仍然是我,只是我的身體,卻已經是另外一個 人的身體!這,這,難道我靈魂出竅,然后進入了眼前這個男人的體內?想了很 久,我實在無法得出另外一個結論。 我此刻的身體名叫洋,和我原來的名字倒是同音,是個公務員,在一個不痛 不癢的部門供職,工作倒是比較清閑的那種。 當然,短時間內,我并不用回去上班,因為之前的洋,也就是現在的我摔了 一跤,除了輕微腦震蕩外,右腿有些骨裂。 所謂傷盤動骨一百天,最近這些日子,我自然是請假在家休養著。 唯一讓我感到些許慶幸的是,城市依然還是原來的Z市,這要是去到一個人 生地不熟的地方,那就真的雪上加霜咯。 我詢問了一下我摔跤的情形,時間和我之前出車禍時極為的接近。 也因此,我十分關心我原來那個身體的情況,一直找機會打聽著。 只不過,傳過來的,不是什么喜訊,卻是一則噩耗,昨天晚上,市內某處, 確實發生了一起嚴重的交通事故。 一輛轎車因為誤闖紅燈,被一輛滿載貨物的后八輪直接撞個正著,翻出二十 多米遠。 轎車車主聽說是一名強力單位人員,當場死亡!雖然我還沒打聽到死者的姓 名,但我已經有了強烈的預感,那個死者,極有可能就是原來的我。 是啊,同樣的工作單位,同樣的車禍時間,我的心已經完全沉了下來。 其實,我并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即便原來的我沒死,那又如何?此刻我已 經在另外一具身體當中,至于為什么會這樣,我根本無從得知,當然更不用想回 去的事情。 此時此刻,原來的陽已經死了,而我,現時的名字是,洋,和原來那個陽, 已經沒有任何的關系,除了我的思想……洋的身材和我原來極為相似,甚至長相 上也有著幾分相像之外。 「不知妻現在是什么情況,她還好么?我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她一時間能不 能承受得了?」 我一個人嘀咕著。 接下來的時間,我除了假借失憶打聽洋之前的事情之外,另外一件事,就是 確認那個死者的準確身份,不管怎樣,我心里還抱著一絲希望,無論如何,那也 是原來的我啊,至于說我能不能回到從前的身體,這個問題,暫時根本沒時間去 思考。 沒有幾天,我終于確認了「我」 的死亡消息,盡管早有心理準備,可心里還是莫名的悲傷與失落,我的人生 軌跡,就這么改變了么?……三個月后,我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正常行動,只 要不太激烈,都沒太大問題。 而眼下我最為關心的,就是蕓,我心里面真正的妻子。 蕓瘦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我的離去而傷心導致。 不過,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的是,那個強似乎因為我的車禍,發現了某 種契機,某種真正徹底得到蕓的機會,在我暗中跟蹤觀察蕓的這些天,他幾乎每 天都會來噓寒問暖。 其實,這再正常不過,蕓正處于喪夫的極度悲痛之中,此刻的她,無疑是十 分脆弱和缺乏安全感的。 而強此時加強火力,自然是最佳時機。 而對于我現在名義上的妻子,麗,我并無太多的感覺,或許,道義,以及責 任,是我每天在她面前強作歡笑的唯一理由。 我想過去找蕓,把這一切說清楚。 但是,三個月前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匪夷所思,無論換作是誰,怕都只當 你是個神經病,根本不會相信你吧?二來,我現時的身份畢竟是有婦之夫,已經 是有家室的人,如果我現在去找蕓,那麗又怎么辦?不管如何,我既然占據了洋 的軀體,是不是也得盡一點身為洋的責任?而蕓……他們的學習期尚未結束,周 末的時候,強當然更不會放過現在的好機會,一直帶著蕓去這去那。 也許蕓也害怕一個人待在家里,會想去過去的我,徒自悲傷,也許她也想轉 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至少,現在的蕓對強的態度倒是更像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一些,或許,真正的 信任也是這段時間慢慢建立的吧。 畢竟,之前蕓愿意去學習,愿意和強交往,是因為我的原因,實非她所愿。 至于我躺床上的三個月,蕓是如何一種狀態,眼下的我當然無從得知。 只是不知,蕓和強發展到哪個階段了,那天晚上他們有那個嗎?這些事情, 似乎和現在的我關系不大,但我依然十分好奇,卻苦于無從探究。 而麗對我最近有些神神秘秘地舉動也表示了不滿,一直問我,最近怎么老不 著家,在外邊逛忙什么。 對于麗的疑問與不滿,我當然感到有些內疚,只不過,內心那些許的內疚, 卻絲毫無法阻擋我對蕓的思念以及關心。 我希望蕓能好好的,如果她就此和強在了一起,會不會是一種皆大歡喜的結 果?而我,又真的能夠完全放下嗎?我實在不知問題的答桉是什么。 這一傍晚,我是以一種復雜到近乎折磨的心情目送強進入我原來那個家的。 此時,距離我發生車禍已有大半年的時間,可以看得出來,蕓和強在一起時 ,比以前融洽很多。 俗話說得好,日久生情,即便沒有愛情,人與人之間的交情也是培養出來了 吧。 我坐在小區某個角落的車內,望著原來家中的燈光,一個人怔怔地發著呆, 也不知胡思亂想著什么。 之前強也來過幾次,不過,前幾次過了飯點之后沒多久,便匆匆離去,看起 來,應該是來蹭飯的。 但是這一次,我默默等待許久,卻依舊沒在樓下見到強的身影。 我的心里有著某種隱隱預感,而當客廳中的燈光熄滅,只剩臥室中隱隱透出 的絲絲光芒時,我又等了好一會兒,依舊沒有看到強的出現!難道我剛才走神了 ,沒有注意強下來?還是說,強根本就沒胡下來,還在……一想到這里,我的心 砰砰跳得厲害,全身上下彷佛一陣電流傳過。 不行!我得上去看看,萬一蕓遇著什么事了呢?我嘗試這樣說服自己。 上了樓,我先在門上側耳聽了一下,聽不到什么動靜。 更不可能敲門進去,我現在是誰???莫名其妙敲人家門?況且,如果他們正 在……好在之前,我為了能夠偷偷回家看看,私下找人偷配了一把鑰匙,干我們 原來那行的,對這種事情,可是熟門熟路,不然,怎么做一個合格的臥底?咯嗒 一聲輕響,房門悄悄拉開一條縫,果然,客廳內漆黑一片,靜悄悄的。 臥室的門關著,拉上房門,躡手躡腳來到臥室門口,剛剛靠近,便已隱約聽 到里面傳來床墊有節奏的輕微響動。 當我將耳朵貼到臥室門上的一剎那,那熟悉的壓抑的低聲嬌喘如魔音般飄入 我的耳中。 此時的我,整個人如瞬間石化,一時間,全身僵硬。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盡管大半年前就知道這件事會發生。 可當我真正親身確認,蕓和另外一個男人突破了男女關系最后一道防線時, 我依舊有些無法釋然,無法面對。 這段令我無比心悸的過程也不知持續了多久,只是后來蕓的聲音大了一些, 即便我默自坐在沙發上,依然能夠聽見蕓壓抑不住斷斷續續的呻吟。 突然,里面床墊的聲響伴隨著女人的一聲聲連續的呻吟,頻率明顯快了起來 ,可沒過幾下,隨著一個男人的低吼,臥室里卻又突然陷入一片寂靜。 我立即意識到什么,結束了?我心下一驚,趕忙起身,躲到了書房的黑暗中。 沒過一會,臥室的門開了,不過令我有些意外的是,出來的不是蕓,而是強。 以前我和蕓做完愛后,除非天冷,否則蕓都會去衛生間清洗一下再回來睡覺。 可當已經穿好衣物的強出現在門口之時,卻又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說道。 「要不你就讓我留下來吧,你看我這時候回去……」 「不行!」 臥室里傳來蕓因為激烈運動過后而稍稍有些變調的聲音。 強見蕓不答應,似乎又想回去勸說,可還沒往里回走幾步。 「你別過來,你再這樣的話,我生氣了?!?/br> 蕓的態度有些堅決,頓了一下又繼續道,「本來今天答應你,我就已經…… 你還是回去吧,我,我還沒有辦法接受別人住在這里?!?/br> 見蕓如此模樣,強也只好作罷,上了趟衛生間后,便悻悻地離開了我家,臨 走時跟房內的蕓打了聲招呼,不過蕓并沒有回應。 不知是不是因為強走了,我的警惕有點松懈,當蕓披著睡衣從臥室出來,剛 一關上衛生間的門,我便急著從書房里走了出來,心想還是離開為妙,可好死不 死,走到書房門口時,光線不好,一不小心帶到了門邊的一個小型置物架。 這下可好,噼哩啪啦掉了一地,發出的聲響自不必說,我心叫要遭。 果然,剛進衛生間的蕓立馬警覺地走了出來。 「誰?是誰在那里?」 此刻的我簡直滿頭大包,真想找個地洞鉆下去,被堵在這書房里,根本沒地 方可逃。 「??!你是誰!,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隨著蕓的失聲尖叫,我徹底地暴露在剛剛打開的燈光下。 蕓似乎是害怕,一邊質問著我,一邊不自覺的往后退著。 我生怕蕓再次尖叫會有可能把事情鬧大,連忙作了個噤聲的手勢。 「噓,你別叫,你別怕,我,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br>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為什么會在我家里!」 蕓仍然一臉的警惕與驚恐,她怎么可能相信眼下我這么一個陌生人呢?「蕓 ,你聽我說,我……」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誰,別過來!」 也許是看到我嘗試著向蕓靠近的舉動,蕓再次緊張的尖叫起來。 「別,別,你別喊行嗎?我不過去,好,我不過去?!?/br> 「你不要想亂來,我,我老公是J?!?/br> 聽蕓這么一產,不知為何,我的內心深處莫名一暖。 「蕓,你冷靜,聽我說,你先別喊,我好好跟你解釋,好嗎?」 我仍然盡量安撫著她的情緒,既不希望嚇著她,也不希望真把事情鬧大,那 可不好收拾。 打從發現我的一瞬間,蕓的左手就始終放在胸前,看得出來,突然冒出這么 個陌生男人,的確把她給嚇著了。 「那你不許亂動!」 說是要跟蕓解釋,但到底該怎么解釋呢,霎時間我反倒有些不知從何說起。 「呃……」 「你怎么結巴了,說呀?!?/br> 「我……」 我這邊還猶豫著怎么跟蕓開口,那邊蕓似是發現我支支吾吾的,不太對勁的 樣子,竟是趁我一個不注意,轉身就往外跑。 「救命呀!」 蕓一邊跑,還一邊高聲叫喊著。 「哎,你別……」 看到蕓的舉動,我急得連忙追了出去。 蕓一個弱女子,腳上穿得又是拖鞋,怎么可能跑得過我一個大老爺們。 還沒跑幾步就被我給拽住,一把就捂住了她仍在呼救的小嘴。 「唔,唔……」 蕓幾乎使出全身的氣力努力掙扎著,希望逃出我的「魔爪」!「你別喊了, 老婆,你別再喊了,我不會害你,看著我,我不會害你!」 我懷中的蕓是極度驚恐的,看得我十分不忍,不自覺的,老婆的稱呼也脫口 而出。 「我是陽,老婆,我是陽??!」 看到蕓害怕的模樣,我心一橫,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唔,唔,唔唔?!?/br> 果然,聽我這么一說,蕓掙扎的幅度小了一些,但是口中還是支吾著,似乎 想說些什么。 「我松開手,但是你別叫,好嗎,我知道,這件事情,你很難相信,我也不 知該怎么跟你解釋,但是,總之,我不會害你,嗯?知道嗎?」 「唔唔」 盡管被我攬在懷中,掙脫不開,但聽我這么一說,蕓還是點了點頭,算是回 應。 我緩緩松開了捂住蕓嘴巴的左手,但是攬住她的右手卻是沒有松開,生怕她 再次作出什么意外之舉,鬧出什么大的動靜。 ……也不知費了多久的口水,盡管蕓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的驚恐害怕,可看 我的模樣,卻依然像在看一個精神病人一樣。 顯然,她雖然對我的敵意有那些一丟丟的下降,但依然根本就不相信我的「 鬼話」,即便我說破了嘴。 . (全拼). 記住發郵件到. /家.0m /家.оm /家.оm 此時我倆分別坐在沙發最遠的兩端,盡量保持著距離,整個過程中,我也說 了不少我和蕓之前的事情。 比如說,她最愛吃的菜,最常聽的歌,生活中的一些小習慣等等。 可她卻認為我可能是不知從哪里打聽來的,也許就是從「陽」 那里聽到的。 這真把我弄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你到底怎樣才能相信我,我就是陽?!?/br> 實在無法,我只能祭出這招。 「這……」 蕓也有些猶豫起來。 盡管她壓根就不信我的話,但真到這個份上,不管是誰都會有一種僥幸的心 理。 「那我和陽……那次去貴州的時候,就是在那個寨子里,都吃了幾個菜,吃 得什么菜?」 過了半晌,蕓終于想出這么個自認十分隱秘的事情來。 不得不說,其實這個問題是很不好回答的,那次在寨子里,對那些少數民族 的特色菜印象很深,不過要想一一說全說對了,還真不容易。 「嗯……讓我想想?!?/br> 不過,好在我的記憶力還算不錯,而那些特色菜的印象也確實深刻,除了一 道之外,幾乎全部說全了。 事實上,我都懷疑,蕓她自己是不是能把菜名說完整。 「我們那天穿的什么衣服?」 蕓繼續追問道。 「這個,我好像是黑色T恤,藍色牛仔褲,一雙休閑皮鞋,就我之前最喜歡 穿的那一雙,對,就是那一雙。你嘛,好像是那件白底碎花的連衣裙,但是后來 被刮了一個明顯的痕跡,你就沒穿了,對不?」 我努力回憶著盡可能多的信息量。 望著蕓那微微瞪大的眸子,我知道,蕓對我的懷疑已經開始動搖了!「不可 能,怎么可能!」 「老婆,你還什么問題,盡管問,隨時都可以,但是,結果都不會變,我, 真的是陽!我知道你還是很難相信,其實,我到現在都覺得跟做夢一樣?!?/br> 「那,你再告訴我,我們第二次約會的時候,我穿得什么衣服,還有什么褲 子?」 不知不覺中,蕓口中的我和陽,也變成了我們。 「呃,第二次,第二次,咦,我記得我們第二次約會,不是在橋上見的面么 ,我記得你當時穿的是一套灰色的裙子啊,怎么,難道那不是我們第二次,不可 能啊,我應該不會記錯?!?/br> 對于蕓的問題,我仔細回憶了一番后,表示一臉懵逼,心想該不會是自己記 岔了吧。 「你……」 可我沒注意到的是,正當我仍在冥思苦憶之時,蕓的臉色卻是漸漸變了。 「嗯?我,老婆,是不是我記岔了,你相信我,我沒有騙你,要不你再給我 點提示,我記得那就是咱們第二次的約會呀?!?/br> 「你沒有記錯……」 「???那你剛才……」 我沒有繼續說下去,霎那間,我明白了什么,剛才根本是蕓在給我下套,若 非我是她貨真價實的老公,搞不好還真給她繞進去。 「我,我不敢相信……」 蕓的身子突然顫抖起來,一雙玉手捂住嘴,眼眶也立時變得紅通通的。 「寶貝,別怕,別怕,??!」 我起身過去摟住了蕓。 良久。 「我知道,你一時半會肯定接受不了,但是……唉?!?/br> 「那,那你怎么會在這里的?」 蕓似是想起了什么,有些心虛道。 「我……」 被蕓這么一問,突然間,我了不知該如何作答。 「你什么時候來的?」 我還是沒有答話。 「你,你都看見了?」 說這話的時候,蕓的臉通紅通紅的。 我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緩緩點了點頭。 「老公,我……」 蕓欲言又止道。 「都怪我,都怪我?!?/br> 我將蕓摟得更緊了一些。 ……接下來,我倆聊了很多,彼此問了不少情況。 尤其是蕓對我現在的身份狀況,十分關心,當她得知我現在的身份是有婦之 夫時,眼神中一抹失落之色一閃而過,雖然她隱藏得很好,但我還是察覺到了。 于是乎,我倆后面似乎商量好了一樣,均都有意繞開了我倆以后怎么相處的 問題。 不過,蕓幾次欲言又止,我知道,她很想問我要個答桉。 蕓還問我,為什么不早來找她?我沉默了很久,告訴她,我也不知道,該不 該來找她,我都確定,自己現在到底是哪個角色。 從蕓的眼中,我分明感受到明顯的幽怨之色。 不過好在,蕓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 還有發生車禍的那晚,蕓問我當時到底是什么情況,我當時怎么會闖紅燈的?我開車一向比較穩當,更不會違法違規,這也是她一直不解的地方。 事到如今,我回憶那起車禍時,已經能以一種相對平和的心境來面對。 我就如實告訴妻,那天心情不好,喝了不少酒。 蕓沉默了一小會,接著又小心翼翼地問我,為什么心情不好。 蕓了解我,能讓我心情不好到醉酒駕車,甚至紅燈都沒注意的,心情一定遭 到了極點才對。 我咽了咽嗓子,感覺有點澀,復雜地看了蕓一眼,不知該開口。 那種復雜的心緒,即便是事隔大半年,我依然不知該如何形容。 蕓問,我不高興了?嚴格來講,蕓這句話有點莫名其妙,但我就是聽懂了。 我想了想,但是目光有些躲閃,不敢對上蕓的目光。 她又自顧自地說道,那我為什么不告訴她?這注定是一個苦澀的話題。 ……而我在床止躺著的那三個月,跟我預想的八九不離十,在蕓十分低落的 時候,強則顯得愈發熱情和體貼。 至于她和強現在的關系,蕓不愿多說,也就沒有多談,但是,蕓告訴我,這 晚是她次給強。 記得蕓說這話的時候,臉煞白煞白的,目光一直逃避著我。 看到這里,我心里始終覺得壓著一聲巨石一般,堵得慌。 ……「那個,時間也不早了,我……」 「你要走?你要去哪兒?哦對了,你,你現在住哪里?」 「我,我現在住在小區?!?/br> 面對蕓一連串的疑問,我不禁有些慚愧。 「一定要走嗎?」 蕓的眼神十分復雜,但是我能清晰感受到,她眸中那nongnong的不舍。 「我……」……最后我離開的時候,蕓并沒有出來送我,反倒是故意轉過身 ,假裝在翻找著什么東西。 但當我打開門準備邁出去的一剎那。 「等等,那個,方便留個電話嗎?」 蕓輕聲道。 「唉,看我,這事都忘了,看你說的,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的不就是… …」 聽到蕓的話,我忍不住笑了,爽快的掏出手機,拔了那個熟悉的號碼,但是 說到最后,卻是發覺自己習慣性的說漏了嘴。 離開那里時,不舍卻又感到內心靜了許多,事情挑明了,似乎連日來,始終 蒙在心頭的一層窗戶紙終于破開。 老實講,目前我名義上的妻子,麗,條件也算不錯,而且,后來我還得知, 就是我現在這份鐵飯碗的工作,還是麗家里幫我安排的,這讓我的內心愈發顯得 有些沉重。 本來就莫名其妙地占據了他的身體,如果我再不顧一切的甩手而去,那他的 妻子,甚至他的老父母,岳父母,都會因為我的自私,而遭受家庭破碎的波及, 而傷心,而難過。 可是……后來的日子,我還是會抽空去看蕓,而每次當我出現的時候,蕓都 顯得格外的高興。 而據我有意無意的觀察,她最近似乎沒怎么跟強來往,反正我沒在家里再見 到過強。 當然,自從那次被蕓撞破之后,我就沒再跟蹤蕓。 我旁敲側擊地問過蕓,蕓則直接反問我,是不是覺得她煩了,如果是,那以 后不要來看她了。 弄得我很是尷尬。 久而久之,我和蕓每次見面,漸漸地有了一種類似偷懶的感覺,為什么說類 似,因為我和蕓之間并沒有任何男女之間的那種接觸,反倒更像是朋友一樣。 不過,有一次在茶館包間,蕓問過我,跟麗是怎么住的,是睡一張床嗎,有 沒有那個。 對于這一些,我都如實坦白,說確實是睡一起,但是卻未做過愛。 說到這里,蕓的眸子明顯一亮,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又小心翼翼問我,不 會是那方面的問題吧。 我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其實,有好多次,我看到麗比較女人味的穿著時,都有想把她給辦了的沖動 ,麗還是挺有魅力的。 但是,不知為何,我覺得有些怪怪的,彷佛如果我這么做,是對不起洋,而 且那種想法也會令得我內心的負疚感愈發強烈。 也許,我仍然沒有辦法,真正融入洋的角色,融入洋的生活吧。 索性我也就順其自然,沒有多想。 而且,在我的內心深處,蕓始終占據著最重要的位置,隱隱地,我總覺得, 只要我沒有碰麗,那我或許還有挽回的余地,或許和蕓還有機會。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幾個月,期間還發生了一件事。 有一次,我被麗拉著去逛街,竟然偶遇了獨自一人在買東西的蕓。 當時我沒敢跟蕓打招呼,顯得有些心虛。 通過余光,我能感覺到蕓的失落。 后來私下和蕓見面時,蕓還故意說,下次要是再遇到,她就主動跟我打招呼。 我知道,蕓對我多少有點氣,但是我也相信,她并不會真的讓我為難,否則 ,那次她就那么做了。 我又問起她跟強到底如何了,這一次她倒是沒再避開話題,說還有來往,但 是不像以前那樣。 我又問出什么事了,她說我明知故問。 然后她又問我,是不是很希望她跟強在一起,我說不是。 她追問,那我是不希望她跟強在一起咯,猶豫了一下,我還是給了否定的答 桉。 那天晚上,蕓喝了不少酒,走的時候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而當我送她到家樓下的時候,她忽然說頭有點暈,那我自然而然的扶她上樓。 誰知,進了久違的家門,蕓卻突然抱住了我,不讓我走,那天我在家陪了蕓 挺久的,只是抱著她,電視機開著,連話都沒怎么說,我走的時候,蕓轉身去了 衛生間,但我分明看到,她的眼眶紅了。 從這次之后,蕓和強的關系似乎又回到了從前,但是蕓并沒有讓強在家過過 夜,這些是蕓主動告訴我的,但是有沒有再發生過關系,蕓不肯告訴我。 這種事情,我本來也是比較委婉地問的,蕓不愿說,我自然不好意思多問, 尤其是我的身份,問她這種事情更是夠難以情的。 蕓還說,這種事情,當然不能隨便跟人說啦,我現在又不是她老公,當然不 能告訴我。 直到那天,那是一個周末,我開車載蕓出去,其實蕓和強的關系回暖以后, 我要約蕓已經不太容易,她老是說已經答應了強。 為此,我還頗有點吃味,可我越是這個樣子,蕓似乎越是開心,好像有那么 點故意氣我的意思。 不過,我本著一切順其自然的態度,自己開導著自己。 當我們開車路過一個街區時,赫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麗,只不過,麗 并不是一個人,她的身旁還有另外一個陌生男人,我不認識。 最重要的是,他倆當時正在一個酒店的門口往里走。 蕓還奇怪地問我,那是不是麗。 不知為何,我心血來潮的打了一個電話給麗,假裝有事問她,順便裝作隨意 地問她現在在哪里。 結果,麗的答復居然是,跟閨蜜在逛街,我問哪個閨蜜,她說我不認識的。 事情發展到這里,我已經有了某種預感,不過謹慎起見,我還是特意去那個 酒店確認了一下。 稍微花了點小錢,便打聽到他倆確實開了房間,連房間號都告訴我了。 我想了一下,還是沒有上去,何必呢,當場捉jian?大家撕破臉,有意思么? 更何況,我當時的心里不但不為此感到難過,甚至還有些輕松,長久以來,那股 沉重的負疚感一直縈繞我的心頭,但是這一刻,我卻感到一陣名的輕松。 蕓問我,你不上去?他們也是剛剛上去,你現在上去應該還來得及。 一個月后,我跟麗協議離婚,其實一開始,麗是不同意的,即便我說我已經 知道她在外面有人了,她也不愿意離婚。 我們談了很多,我相信,麗確實還是愛洋的,只不過……與其這樣大家湊合 著在一起,還是好聚好散吧。 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麗哭了,我安慰她道,即使我們離婚了,但還是可以 把我當作她的血rou至親,若是遇到什么事,盡可以來找我。 擁抱之后,便是分離。 我原以為,當我拿著離婚證書找到蕓的時候,她一定會高興得哭出來。 但我只猜對了事情的前半段,一開始蕓的確很開心,還特意拿著我的離婚證 書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但是接下來事情的進展,就讓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高興一陣后,我 想抱蕓,卻被遭到蕓的拒絕。 后面一個多禮拜的時間,蕓對我的態度都是這樣,不冷不熱的。 用她的話說,我倆現在的身份可不是夫妻,最多也就是朋友,男女授受不親。 我知道,蕓是故意的。 她心里對我有氣,雖然我并不確定是為什么,但我能感覺得到。 這種不冷不熱的感受,絕對是一種,于是,這天下午,我將車開到江邊,給 蕓打了個電話,跟她說我跟人撞車了,她急忙問我有沒有事,有沒有受傷,我就 有意敷衍著,說小事,問題不大。 結果蕓一聽我真的受傷了,急忙問清我的地址,掛了電話就往我這里趕。 等蕓看到完好無損的我坐在車內傻笑時,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捶了我好幾 下,然后不想理我,轉身要走,卻我被我急忙攔住。 坐在車里,我這才注意到,蕓的眼眶里竟然已經有了淚花?!我沒想會把她 氣成這樣,原本只是想試探一下,看她故意假裝出來的態度能裝多久,地不想把 她氣哭了。 我安慰性地想摟她,可她卻一直掙扎,生氣說這種事情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 嗎?這種時候,我還能說什么,本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態度,主動承認錯誤 ,表明立場,然后把我所知道的好話能用全都用上,蕓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接著,我掏出一個事先準備的錦盒,里面是我這幾天特意挑選的戒指。 我還笑著說,當然跟她求婚的時候,什么都沒買給她,白撿了個大美人,現 在想想,真對不住她。 蕓的回答很干脆,我對不起她的地方多著呢。 我沒有反駁,只是嘿嘿陪笑著,什么叫打情罵俏,這就是,跟別人家老公老 婆打情罵俏那叫調戲,跟自己老公老婆那就是恩愛。 夫妻之間的恩愛,如細沙綿密,如細水長流,不經意間,一點一滴。 看到蕓這樣,我也知道,她的氣應該也已消了大半,趕緊趁熱打鐵,把在電 視劇中看到的那些求婚的rou麻話,照本宣科念了一遍。 可我還沒說完,蕓卻撲哧一聲破涕為笑,輕輕打了我一下,讓我別說了,太 rou麻了。 我理直氣壯道,人家電視劇里都這么說,你們女人卻都愛看得不得了,那時 候怎么不覺得rou麻了。 蕓卻說,那不一樣,人家電視里說得像那么回事,但是我怎么說怎么覺得怪 怪的。 我還想辯解,卻蕓打住,威脅我說,還想不想求婚了,如果還想的話,就不 準反駁了,嚇得我趕忙閉上嘴巴。 下面,是我們當時的對話。 「你想我答應也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幾個條件?!?/br> 「你說,老婆,只要不讓我去跳江就行,你知道的,我水性不好?!?/br> 「說什么呢,不準貧嘴,你再這樣,我生氣了?!?/br> 「好好,老婆,你說吧,我都聽著?!?/br> 「誰批準你叫我老婆了,我還沒答應呢!」 蕓給了我一個白眼,又繼續道,「這嘛,以后你有什么心事,不許一個 人擱在心里憋著,要跟我商量,知道不?」 我堅定地點了點頭。 「第二就是,我們重新在一起后,你不許再有那種想法了?!?/br> 「嗯?什么想法?」 「就是那個……你原來胡思亂想的那種?!?/br> 說著,蕓的臉突然變得通勤,轉過頭去,不敢看我。 「噢,那個,當初不是因為那什么,心理障礙么,現在不會了啦?!?/br> 「你還裝,如果現在已經沒有了,為什么你那天晚上……躲在那里,不出來?」 我還想替自己說些什么,卻被蕓接下來的話給打斷。 「剛剛答應的條怎么說的,坦白,有什么事一個人放在心里,這么快就 忘了?」 「好,我答應你,不管怎樣,不管現在還有沒有那種想法,我都答應你,以 后不再想那些東西?!?/br> 沉默片刻,深呼了一口氣,我堅定答道。 「真的?」 「真的!」 雖短短的兩個字,卻確實發自真心。 說實話,人很難控制自己的想法,但是無論如何,我會努力去做。 前一生,或許可以這么說吧,前一生,就因為那些想法,最后發展到車毀人 亡的結果。 雖說車禍的發生有相當程度的偶然性,但是,那些想法對我的家族造成了不 小的沖擊,這是毫無疑問在的。 即便當時沒有那場車禍,我和蕓之間的感情,我們的家,誰又敢保證不會受 到影響?妻飽含深情地望著我,突然,嘴角浮現一絲淺笑,卻是沒再說話。 「怎么了,還有什么條件?說吧!」 「嗯……還有,還有,還有就是一切以老婆大人為核心,強化條和第二 條的共識?!?/br> 蕓說得一本正經的樣子,可是說到最后,自己卻咯咯笑了起來。 ……就當我以為大功告成,準給蕓帶我婚戒時,蕓卻意外地抽回了手,角還 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怎么了?」 我奇怪地盯著蕓。 「前面那些都是先決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