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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怕了那些飽含堿性的粗糙食物的林可鍾說什麼可不去了,他要自己做著吃。具體點說,就是張大川做,他吃!張大川本來還在生著病,卻受林可鍾威脅,每天大清早就得去村民中換些新鮮蔬菜,再拿出林可鍾帶來的純凈水及各種高級調料、rou腸火腿什麼的,絞盡腦汗,變著花樣的做些菜來滿足林大公子挑剔的胃口。一天早中晚三頓的忙下來,比上課都累,更可氣的是,偶爾被學校的學生及其他老師撞見,他還得違心地說他好得差不多了,做這點小事不礙的。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正是能吃能睡的時候,饞好吃的很正常,但是,張大川還記得上次林可鍾拿巧克力寒磣人的事,所以現在就算林可鍾把那些好東西全送給他,他也下定決心是不吃的,更何況每次做完飯,林可鍾也絕沒有表現出邀他一起的意思。張大川就簡單下些面片,就著咸菜一起填飽肚子,同時,他也努力讓他自己不去注意林可鍾桌上噴香的rou味。*****.綠水袖PS:有些地方并不是完全的虛構,偶覺得民辦教師們在那樣的環境下堅持教學,總是一件可敬的事!而他們的教學,也給貧困地區的孩子們帶去了僅有的一些脫離貧困的希望!*****鄭會計聽到林可鍾有些沖的話,就知道自己想簡單對這麼一個未來可能的“政治新貴”示好的想法,實在是太簡單了些。但他這麼說也只是出於轉念間的僥幸,畢竟,那所謂的“政治新貴”也實在太遙遠,他還是做好眼前的事要緊吧!這時候放學了,白校長從廁所那邊過來了,而何老師、王老師是兩口子,他們等班上的娃娃都同了教室,就回到了辦公室。領工資的時候,何老師看上去心情很好,他是這里唯一的公辦教師,工資比民辦教師高出許多,白校長、李老師、王老師和張大川都是民辦教師,只是工齡或長或短,工資塊兒八毛地分出個上下來,還剩一個林可鍾就完全是在義務勞動了。輪到張大川的時候,張大川拖著病體,從宿舍那邊過來,他的工資應該是最少的,比白校長他們還少十塊錢。李老師把薄薄的工資從牛皮紙信封倒出來,又數了一遍,就問鄭會計:“不說澳門回歸要升工資麼,咋還沒動靜呀?”鄭會計也沒啥好氣地說:“升工資也得財政有錢哇,沒錢升了也白升,況且升也是公辦教師升,沒你們民辦教師的份?!?/br>李老師聽了,狠狠把信封撂在桌子上,不無沮喪地說:“現在這號事,真他媽說不成!”林可鍾冷眼旁觀著這幕人間喜劇,不禁就看了看手里拿著更菲薄的工資袋的張大川,看張大川黑紅的臉上倒是一片散淡,仿佛李老師說的不管他什麼事,又或者早拿定了什麼主意,所以對於外物的干擾并不放在心上。林可鍾就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故意問:“我倒是聽說民辦教師要解聘呀,你們聽說過沒有?”白校長、李老師他們也聽說過這事,甚至專門托人打聽過了。這時候白校長的身體已經不太好了,不僅瘦得厲害,嘴唇也因為疼痛染上了淡淡的紫,但看到李老師、王老師臉上的沮喪,雖然王老師有她丈夫何老師在無聲地給予著安慰,但這麼打擊士氣的事身為校長的不能不管,咳了兩聲就說:“這事情是有的,但鄉里有鄉里的情況,像小柳村這樣偏遠的地方,民辦教師還不可能一下子全部解聘,咱西北畢竟窮地方多,公辦教師沒有那麼多!老李、大川你們就放心吧,只要有我老白一天當校長,一天就少不了你們那份工資!”李老師還是不說話,張大川卻不忍白校長拖著一身病還為他們擔心,所以就笑了,說:“白校長,您放心吧,俺讀的就是師專,偶想在教育上干下去,哪怕就是一輩子當民辦教師俺也不離開教育,而且就算真有那麼一天小柳村學校全用公辦教師了,俺就去更遠一點的地方去當老師。電視里常說,咱國家好多地方沒有學校哩,教學總歸是條正道!俺爹早說的!”雖然張大川的臉色仍舊透著青白,但他那樂觀的精神、厚實的嗓音卻十分奇妙地感染了在場大部份的人,畢竟,小柳村學校的老師們雖然也算知識份子,但同時更是地道的農民子弟。在中國自古以來的大部分農民的思想里,踏實就是一個人安身立命的法寶,一個人只要安心地去做好一件事,一輩子才不會白活。比如一個莊稼人,你就得種好地,讓土地年年豐產,然後像莊稼抽穗一樣過好日子,心里永遠不會有虧就行了。於是,短暫的沮喪過後,老師們,包括鄭會計一起面面相視,由衷地微笑著,那種在一瞬明顯心意相通、血濃於水的表情,讓這里唯一的外人林可鍾感覺到了被排斥於外的不痛快,更多的卻是不解的困惑。城市長大的林可鍾不知道,這麼微薄的薪水、這麼艱苦的條件,甚至還要加上隨時可能被辭退,這些民辦教師們怎麼還能這麼樂觀地堅持下去呢?但,他可以不懂,卻不能不屑於這種可貴的堅持,於是,這大半個月以來,他看著張大川的眼神,第一次帶上了某種敬意!第十二章發工資的當天是個周末,學生們放學比較早,原本應該住校的李老師又不知去了哪兒,傍晚一過,偌大的學校里頓時就剩下張大川與林可鍾兩個人。吃過晚飯,張大川不想那麼早就睡,從學校辦公室找出一個破舊的手電筒,又拿起放在窗臺上的毛絨小熊,獨自去了學校後面不遠處的一個荒梁上,新壘的土丘濕漉漉的,墳上沒有任何記號??瓷先ス铝媪娴?,里面睡著同樣孤零零的小婭。毛絨小熊就是上次上縣上張大川特意買的,只是一直耽擱著沒送來。小婭是個沒有mama的孩子,活著時恐怕沒玩過任何一件像樣的玩具,就讓這毛絨小熊長伴可憐的孩子吧!他想他會一直記得那一看到老師就從學校後門里跑出去的小小的背影和那雙奇特的大眼睛的,那是他一輩子的心痛。說到底他才二十一歲,上過師專,在這小地方算有文化的,不是完全沒向往過走到外面去過好日子,但是,一年多前當小婭死後,張大川就對這所灰不溜秋的小學校有了幾分特殊的依戀,也許是怕許多年後還有小婭這樣的孩子吧,他從此就開始害怕離開小柳村的這些孩子,所以他才能在中午當著白校長、當著林可鍾、當著全校老師的面前,說出那番話來,那確是他的肺腑之言。但現在一個人獨處時,在堅持的背後的渺茫處境就升了起來。他其實也知道前一段時間上面有傳聞,說民辦教師要解聘,凡教齡二十年以上的,通過考試可轉正,而像張大川這樣的,根本就沒有轉達正的希望!那他這樣堅持到底是為什麼?真地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