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3
一些技巧;而君徵的技巧是他自創的,來自他擅長解剖的法醫母親和拳腳利落的警察父親。 “君徵”就用這似是而非的“刀法”殺死了他的鴆丐同類,他帶著斑斑傷痕,滿身血漿,還有憋著一口氣不肯死的決心進入決戰。 他的對手用刀的技巧很像他的師傅,其實他今天遇到的所有對手都像,這顯然就是鴆丐流傳下來的刀法,他因此能夠料敵機先。但實力的差距不是技巧能夠完全掩蓋的,“君徵”封刀數載,這畢竟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拔刀,第一次殺人。 “咣”一聲巨響,他被對方惡狠狠地當頭劈下,退一步則步步退,“鏘鏘鏘鏘”一連串爆響,他被逼退到角落,背靠冰涼墻壁。 那人也殺紅了眼,臉上顯露獸性的殘忍,興奮地張大嘴。 “君徵”渾身一震,看到他嘴里只剩半截舌頭! 難怪他自始至終沒有發聲! 那絕不是天生的殘疾,舌頭上利器切割的痕跡宛然,而他曾經在另一個人的舌頭上見過相同的痕跡! “君徵”又驚又怒,他被師傅保護得太好了,似乎直到今天才清楚鴆丐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組織?!靶£憽?,他做了幾個啞語的手勢,“……是你嗎小陸?” “君徵”的手勢讓啞巴攻勢頓了頓,他趁機和身撞進啞巴的懷里,啞巴順勢一帶,“君徵”肩后皮開rou綻,飆起半尺高的血線。 但他抓住了這個機會! “君徵”沒有猶豫,刀鋒從啞巴的胸前捅入,本該是肋骨的地方輕而易舉地被切開,他的刀真的是把好刀,刺進心臟的時候啞巴竟沒有第一時間察覺。 但血濺了出來,三尺高,更高。 “君徵”和啞巴維持著糾纏的姿勢,他的刀插在啞巴胸前,啞巴的刀斫在他肩后,只差一點點就抬起來切斷他的頸后大動脈。 兩個人的鮮血爭先恐后地逃出血管的束縛,血雨覆蓋上兩人的頭臉,他們不由自主地都閉了閉眼。 “君徵”很快再睜眼,啞巴卻再也沒能睜開眼睛。 頭上不斷地掉落建筑材料,“君徵”推開啞巴的尸體,他遲疑片刻,還是沒有去檢查啞巴臉上是不是有面具,他是不是大音希聲里陪伴他多年的那位啞巴青年。 有些真相他寧愿永遠都不知道,茫然地往外走,一步一個打跌,不知是因為失血或是因為整幢樓都在顫動。 外面有人在呼喊“失火了”,他現在身處一樓,樓梯上不斷有人跑下來,十一號樓僅剩的幾戶普通人能逃的早已逃了出去,人們驚慌失措地經過他這個血漿中泡出來的兇手,甚至沒誰多余地尖叫一聲。 是的,他想,他現在真的成了殺人兇手了,可就算他成了殺人兇手,還是沒能及時阻止啞巴啟動□□,也沒能阻止這場火。 “君徵”很是厭棄自己,他覺得自己非常多余,或許他就不該存在,要是沒有他,君徵和師傅不會死,安如,安如也能自己度過她的危機。 他一步一步地往樓上攀爬,疲憊而痛苦,想著自己消極的心事。 安如實在是個強大的女人,無論逆境、絕境,她總能積極向上地活著。他沒見過她失憶以前的樣子,但能讓周柏亞這樣的人物傾心,讓“江帆影”信任,他可以想象安律師的風采。他認識失憶以后的她,他不遺憾,因為這樣的她是他獨享的。 “君徵”覺得自己爬了天長地久,抬起頭透過血紅的視界看了眼樓標,才到三樓。 與安如不同,“君徵”很少想愛不愛的事,他對安如當然有好感,他也不是對每個女人都違背本性地殷勤討好,也不會把每個PTSD發作的女人領回自己家里。他對安如的保護欲大過其他一切情感,而這保護欲總不會沒有來由。 他想和她在一起,誰也不會孤獨地生活在同一套房子里,就像那首詩里說的,共享綿綿無盡的黃昏。他可以為她cao琴,為她做飯,和她一起晨跑,也許有一天,她愿意生一個他們共同的孩子。 五樓了,“君徵”不得不停下來歇息片刻。 他喘得每一口氣都像是最后一口氣,身上數不清多少個傷口迸裂,身后爬過的樓梯上留下蜿蜒血痕。 他想,他想,他想。 “君徵”的視野越來越窄,他的腦部供血已經不能支撐他更多的想法,他就像是被切除了大腦的蚱蜢,憑借最后的反射神經手足并用地繼續往上爬。 他已經忘了那把刀對他的重要意義,把它當作拐杖,淬藍的刀尖拖過水泥地面,在漫天飛舞的建筑垃圾中刺啦作響。 等到他終于來到六零一,烈火和濃煙已經追趕上來,他目不能視,摸索著墻面走進去,挪到那間緊密的房門前,用盡僅剩的力氣劈下去! 門開了。 “君徵”也再也無力移動,他趴俯在地面上,呼啦啦的風從他頭頂和身后撲來,一瞬間卷走了滾滾濃煙。他模模糊糊地看到敞開的窗戶外架了個消防云梯,方梓儀、陶問陶,甚至“江帆影”和“徐楓語”都在上面,安如背對他抓著一位消防員苦苦哀求。 “我男朋友還在樓里,求你救救他!” 消防員為難地不出聲,云梯上唯一一個“君徵”不認識的人站了出來,“小姐,你男朋友的命是命,人家消防員的命也是命!你還不肯走,樓馬上就塌了,到時候我們一個都活不了!” 這人應該是十一號樓的居民,他說得有道理,安如被堵得無話可講。 她沉默許時,消防員當她已經接受了現實,揮手示意下方收回云梯。 就在“君徵”也以為她放棄了自己時,安如轉身就要從移動的云梯上跳回來! “不要!” 兩個男人同時高聲呼喊,“江帆影”及時拽住了安如,他和安如驚訝地望進窗口,隔著渾濁煙霧,隱隱約約看到那蜷縮的人影。 “是你嗎?”安如急切地問,“是不是你!” 是我。 “君徵”想回答她,但他吸進了燃燒的煙燼,張了張口,只能發出有氣無力地嗆咳聲。 是我,他想說,對不起我現在成了殺人犯,但我相信你能救我,就像救“江帆影”那樣,你能讓我重新清清白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鴆丐做不到的事,你能做到。 我有很多計劃想和你一起完成,我們從來沒有像一對正常的男女那樣交往,我請你吃過一次飯,你說那是約會,我也希望那是約會,我并不會為別的女人費盡心思做我最擅長的幾個菜。 我還有很多事沒來得及告訴你,比如你微信頭像的秘密,三年前我差點死了,在我一生最接近死亡的那一刻,我躺在血泊仰望夕陽,我絕不會想到遙遠的鐵路線上有另一個女人也在同一時刻開窗眺望,你拍下的不是風景,而是我們短暫交匯的人生。 是我啊,世界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