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念他，肯定會給他個答案。

也許會再叫人綁架他到床上。

也許……親自到物質世界來？……

——確實如此。

那夜，卓恩躺在床上，默默看手中搖晃的撒旦頭像墜飾。

——“……收集了不少我的詭異形象。也許還把丑陋怪物們藏在內衣里，夜深人靜的時候拿出來親吻?！薄魅嗽f。

這是事實。

他想著又吻它。

“說不定你現在撫摸的正是那些形象的放大版，圓睜的眼、類似動物頭骨的臉、彪悍的笑容、山羊蹄子、上身比下身長三倍……”——他們zuoai時，魔王也這么說過。

說不定，他高興的含著公羊頭，說不定主人確實是這樣的——

某種預感如靈光閃現在頭腦中。卓恩忽然的爬起，跑到窗邊向外張望。

漆黑街道上沒有一個行人。

又轉頭看看桌上小鬧鐘——午夜兩點四十七分。自然……

他瞇起眼，教堂……心靈深處的聲音說。

兩點四十七——在恐怖片里經常是不祥的時間。

卓恩抓了外套，縱身從二樓跳下，輕盈落地，環望確保沒惹來任何注意。

他繞小巷向教堂側門走。沒有燈光，只能借天上薄云遮掩的月看路。

興奮的發現門虛掩，似乎特地為他留著。

悄悄步入，順漆黑的走廊行進了一會兒，腳下忽有東西絆到。

卓恩伸手去摸，感覺出是人體——不知死活。然而現在他不想管，跨過去只為目的地。

接近廳堂，終于有了光——昏黃黯淡，好像是燭火。

……以及，管風琴演奏聲?！?/br>
卓恩一時間意識恍惚，慢慢的走過去，四周一切都飄忽不定。

巨大的穹形棚頂，漆黑一片。

整個廳堂，唯有四根蠟燭擺在布道臺前。它們不足以照亮全部空間，實際上，這里的大部分仍然是全黑的。

明與暗的交界，風琴旁的座椅上，是那個巨大的身影——說他巨大，是因為張開的六只與身體等重量的黑翼。

樂聲仍然在響，如此渾厚卻也透明。

說不出的美妙。

或許是根本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聲音。

“到我這兒來，小狗?！睆椬嗾唛_口了。

“是?！弊慷鲬?。他當然曉得那是主人，事實上，卓恩正為見其而來。

至路西法腳下，吻他的靴子。

魔王抬起手，停止演奏，勾起卓恩下巴。

少年發現那既非羊蹄也非龍爪——而是嫩蔥般形狀完美到不真實的手指。

“主人?！碧ь^，順復雜黑裝向上看。

路西法稍稍側轉，燭光映出他的臉。

“你驚呆的樣子非常誘人，親愛的寶貝。我很美是不是？”魔王道。

是的，非常美。

卓恩是正常的男孩子，平日里也喜歡觀察美女，收集世界級模特和明星的照片。他認為其中每個人的漂亮都與眾不同。

而主人的美麗遠遠勝過那一切?！然蟮难?、漆黑的拖地長發、完好的身段、柔軟的皮膚、六翼豐滿的暗色羽毛——這些僅僅是一部分。與此相伴隨的極其高貴卻無比邪惡的氣質才最最令人無法抗拒。

這是他從未想過的……

“對這容貌有記憶么？”

“請原諒從前那些無理的猜測?！?/br>
“比如，”路西法抓起少年頸部的掛飾，“對這個公羊頭的遐想？”

卓恩方才注意到剛剛忘記將墜飾收好就離開家。

“多么可愛的魔王形象?！甭肺鞣ㄎ⑿?，“不得不贊賞人類想象力真的很豐富。把它送給我怎樣？”

“如果主人希望?！弊慷髡滤?，套上魔王的頸。

“這里只有我們?！鄙倌甑氖置夏敲利惾缣焓沟哪橗?，“我看得見你，親愛的主人?！?/br>
“有什么感覺？”

“感動，激情。太多了?！弊慷鲹肀ё∷?。

“默菲?！?/br>
“……”少年下巴抵在主人肩上，神色茫然的凝視他的黑色羽翼，“我仍然沒有有關這個名字的記憶?！?/br>
“失去力量身體虛弱，出于自我保護你的靈魂將那一部分意識分離了?！?/br>
“也許我永遠都想不起來了，如果是這樣……”

“只是時間問題，一但從前的能量被激發起來，那么恢復記憶并不困難?！?/br>
“嗯?！睆埧诙伦≈魅说拇?，不想讓他再說下去。

他又開始吮吸，拼命的、饑渴的……他的主人，只是他的主人。

纏繞，舌打開那口腔的全部，長驅入甜美的喉嚨中。

這種舔舐和攻擊，逐漸引來輕微的、不自主的反射性呻吟。

“呵……你這個小混蛋?！狈珠_時，路西法頭發蓬亂，抓著少年的肩大笑，“居然還是個牧師的兒子?！?/br>
“我的養父加監護人的確是位牧師?！弊慷鬟€頗有素養的鞠了一躬，“而且我也是文雅的十好少年?！?/br>
說罷，他又開始舔咬主人白皙的臉兒。

“這位卓絕的牧師之子，不覺得在教堂里太褻瀆么？”食指蹭蹭他的脖頸。

“我希望在這個地方讓陛下感受我的愛。我不會褻瀆我的神，我在膜拜他?！?/br>
“這樣的膜拜方式真是奇特的?！?/br>
卓恩拉著魔王的手，后者站起來，蓋好琴蓋，他們一齊走到廳堂正前方。

二三層上，幾只蟒蛇尾巴在搖晃?！澳鞘?，主人的部下么？”

“嗯，物質世界不宜使用魔力，所以叫這些小可愛幫我拉風箱?！?/br>
“是啊，主人剛剛的演奏真美?！弊慷髟俅喂蛳?，這次脫掉主人的靴子親吻他的腳。

魔王抬起腳尖，讓身體自然的朝后面座椅上倒去。他瞇起眼，看正前方的十字，低聲笑。

昏黃中，在圣潔之地，開始他們罪惡的糾纏。

07

手如舞蹈般在那如雪肌膚上跳躍，逐漸淡卻的昏黃燭火籠罩著他們的軀體。

宏大廳堂內，管風琴演奏聲似乎依然漫布爾際。

發絲、唯美雕塑樣的四肢和軀干，鮮嫩誘惑的唇和邪魅卻顯得無比純潔的眼神。

傳說中不可一世的拂曉之星路西法，他是卓恩的蒼穹中最明亮的指向、唯一的主人以及至高無上的神。

多么美好的輪廓，和接觸所帶來的比任何音符更為美妙的呻吟。

少年的眼中是癡迷、陶醉和無限的崇敬。他如此小心而細致的親吻著、撫摸著，褪去一切布料在他們之間的間隔。

這的確是一種膜拜——卓恩用他的靈魂和年輕的rou體，祭奠永恒的魔王。

這亦是恩賜。

每一個笑、每一次呻吟和喘息，都是對他的獎賞——卓恩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