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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方臉漢子聞言道:“流云公子高義,令人敬佩!在下連家堡裴元,耽誤了掌柜的正事,實在抱歉,日后若有機會定當賠罪!”掌柜連稱不敢,暗暗松了口氣,心道既然是連家堡的人那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別的不說,單看公子救了老堡主一命,他們也不會拿二公子怎么樣。此時城門口人頗多,他們這番話被不少人聽進了耳朵里,很快就一傳十十傳百地散播開來,短短半日功夫,流云醫谷的仁義之舉就傳出了數百里。日暮時分,連慕楓撒出去的人手有一半回到了歸義堂,另有一半仍在外面尋找墨遠的蹤跡,連慕楓踩著夜色回來,走進正廳掀開衣擺坐下,坐下后就一徑沉默,面上不辨喜怒。他沒說出自己被刺暈的事,陪著墨遠出去的鏢師則誤以為是有人刺暈自己將墨遠劫走了,連慕楓干脆將錯就錯,照著這個說法讓大家去找人,因此動靜鬧得挺大,可惜忙了一整天毫無所獲。裴元問道:“老大,要不要給宣王府去信?”連慕楓撐著額頭擺擺手:“不必,我們先找找?!?/br>裴元道:“城里已經翻遍了,莫遙公子想必已經出了城,可城外天高地廣,也不知賊人會將他帶去哪里,萬一始終找不到,宣王府那邊不好交代,這趟鏢恐怕也走不下去。若是早點給宣王府去信,說不定那邊會再派個人來接管此事?!?/br>連慕楓不為所動,依舊道:“暫時不必告訴宣王府?!?/br>裴元不解地撓撓頭,只好放棄勸說,他見連慕楓心情不好,便轉開話頭說起城里的熱議:“現在外面都在贊揚流云公子,說他是藥王菩薩轉世呢?!?/br>連慕楓想了想流云公子那張沒什么煙火氣的冷臉,笑了笑:“這種普度眾生的事不可能是流云公子安排的,八成還是云大干的,云大一向熱衷于光耀師門,不放過任何揚名的機會……不過,只得名不得利,似乎又不像他的做派……”連慕楓一時猜不透究竟是不是鵲山的安排,倒是在提起鵲山時陡然回想起當初在京城外與鵲山偶遇的情形,臉上的笑容立刻頓住。裴元看他神色不對,忙問道:“怎么了?”連慕楓坐直身子,沉吟道:“若真是云大,那也太巧了?!?/br>裴元一頭霧水。連慕楓抿緊唇,舌尖抵著上顎,半晌才將心里泛起的酸意壓下去。墨遠不會功夫,孤身一人絕對出不了城門,他又是自己要走的,并非被劫,那必然有一個關系匪淺的同行者。替宣王辦差的可能性并不大,畢竟這趟南行很重要,宣王不該分心讓他去做其他事,更何況宣王也不可能未卜先知預料到他們會在此耽擱那么多天,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因為私事。會是云大嗎?連慕楓深吸口氣,有生以來頭一回感覺到挫敗。他對墨遠完全不了解,何方人氏、故交幾許、喜好如何……統統不知道,此時人不見了,他竟一點線索都沒有,去城外找無異于大海撈針??伤植桓市木痛朔艞?,雖然明知對方過幾天就會自己回來,可還是忍不住擔心,生怕對方遭遇一絲半點的意外。連慕楓閉了閉眼,強忍心頭酸澀,吩咐道:“緊盯流云醫館的動靜,派人跟著他們的車隊,注意云大是否現身?!?/br>*應城郊外早已搭起一張張低矮簡陋的棚子,棚子里住著傷病之人,地面打掃得干凈整潔,清香的粥味與濃重的藥味混在一起,在棚子里外飄蕩,給住在這里的病人帶來許多安全感。張老漢撐起身子,端起藥碗一飲而盡,喝完了小心翼翼放在旁邊,顫巍巍換了跪姿沖門外磕了幾個頭,抹抹渾濁的眼淚感嘆道:“云二公子醫者仁心,一定是隨藥王菩薩一同轉世的仙家!”旁邊幾位老漢連聲附和,都說回去以后要供奉藥王菩薩和座下弟子。有人嘆道:“也不知何時能從這里出去,我想念家中孫兒了?!?/br>旁邊的人立刻說:“云二公子交代過了,等咱們病情好轉就搬到離城門近些的棚子里,要徹底好了才能回去呢。你若現在回去,可要害苦家中兒孫?!?/br>老漢連連點頭:“我省得!我省得!不過念叨念叨罷了,若沒有云二公子,我這條老命早就送給閻王了?!?/br>靠在門口的老漢突然精神振奮起來:“云二公子來了!”隨著他話音落下,門口籠罩下一道陰影,眾人便見一位身著青衫、臉覆面巾、腰掛玉牌的年輕男子彎腰走進來,隨著他的進入,棚子里似乎一瞬間亮堂起來。墨遠進來后環視四周,對這些目光殷切面露感激的病人笑了笑,面巾上方兩只漆黑瞳孔瀉出溫潤如水的光澤,他與眾人打了聲招呼,隨后開始給他們逐一診脈。“阿春!”墨遠檢查過后,揚聲將候在外面的醫館伙計喊進來,“張伯、吳伯可以換到乙位棚子,余下的都換到丙位。筆墨拿進來,我重寫方子?!?/br>阿春著一身樣式差不多的青衫,同樣帶著面巾,他應了一聲,抬著一張小幾走進來。聽說都可以從這里搬出去了,棚子里立刻熱鬧起來,只聽“撲通撲通”一串聲響,十幾個病人不約而同跪下來給墨遠磕頭:“多謝云二公子救命大恩!多謝云二公子救命大恩!”阿春嚇一跳,差點蹦起來。墨遠抬頭看了看面前的陣仗,柔聲笑道:“諸位老伯快請起,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應盡之責,你們不必如此。再說,你們還沒好周全,換了棚子還是要多注意,將身體養好了才是謝我,不然我回去要挨師父罵的?!?/br>墨遠這么說不是為了刻意抬高師門給師父長臉,其實師父對這些虛名壓根不在意,倒是師兄鵲山經常把“光耀師門”掛在嘴邊,無非就是想多賺點銀子養活一大幫人,這回他幾乎把酈城的醫館搬空了,師兄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氣成什么樣呢,他現在多抬抬師門,好歹年底算賬的時候有個說辭,免得師兄惦記著修整自己。阿春原本就是從醫谷里出來的,自然了解醫谷里眾人的脾性,聽墨遠這么說忍不住躲在面巾后偷笑。老漢們不磕頭了,忙該坐的坐下、該躺的躺下,連聲保證一定將身子養好。他們多數都家境貧寒,平時得了病全靠硬扛,哪里舍得去醫館藥鋪,再說城里那些大夫都繃著張老臉,他們即便去了也會腿肚子打顫,可云二公子就不一樣了,說話輕輕柔柔的,問什么都很有耐心,不僅分文不取地將他們身上的瘟疫除了,還主動給他們醫治陳年舊疾,他們再不好起來都對不起云二公子,對不起流云醫谷。這時外面又走進來一個伙計,走到墨遠身邊低聲道:“二公子,府尊大人請您過去?!?/br>墨遠搖頭:“不去,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