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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如指掌,說他不是受宮中之人的指使,誰信?什么竊鉤,不過是個障眼法!父皇昏迷不醒,最大的受益者是太子!”墨遠蹙眉,把玩著琉璃碗來回踱步:“王爺籌備許久,本該勝券在握,如今卻被賊人橫插一腳,功敗垂成,此事怕是棘手了?!?/br>宣王被他戳到痛處,面孔都有些扭曲了,可想到他說話一向如此,又硬生生忍住怒氣,陰沉著臉道:“今日朝廷已經有了決議,父皇昏迷期間,由太子監國?!?/br>墨遠腳步頓住,轉頭看他:“若皇上一直不醒,太子的勢力將會漸漸扎根,直至他徹底秉持朝政?!?/br>宣王被他戳得心肝肺都疼,直想嘆氣。墨遠在他對面坐下:“王爺,我聽說殘疾之人是不能做儲君的,比如……眼盲?!?/br>宣王嘆到一半的氣頓住,抬起頭,目光直直落在他臉上,半晌后卻搖搖頭,沉聲道:“此事要確保萬無一失,更要嚴格保密,我身邊明處的人不適合去做,暗處的人我只信任你,可是你武功早就廢了……”墨遠笑了笑,風輕云淡:“我箭術還在?!?/br>宣王一愣,雙眼光芒大盛,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握他手:“當真?”墨遠不著痕跡地避開,舉著琉璃碗晃了晃,笑道:“王爺再賞我一碗沙冰吧?”宣王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清了清嗓子站起身:“你喜歡吃,要多少有多少,我這就……”“王爺?!蓖醺偣芡艄哌^來,打斷了二人的對話,也及時緩解了宣王的尷尬,宣王立刻將目光轉過去。汪公公疾步走到他身邊,躬身道:“連家堡的人到了?!?/br>宣王笑起來:“哦?連家堡果然守時守約,來的是什么人?”“連少堡主親自過來了?!?/br>宣王大喜,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聽身后陡然傳來一聲脆響。“啪——”墨遠手中的琉璃碗掉在堅硬的地磚上,摔了個四分五裂。宣王疑惑轉身,關切道:“怎么了?可曾傷著?”墨遠按捺住狂跳的心,放在桌下的手握拳又松開,隨即從容一笑:“不當心玩脫了手,沒事,王爺見笑?!?/br>宣王放下心來,又因此時心情頗佳,便忍不住調侃道:“恐怕你箭術也生疏了,還得好好練一練才是?!?/br>墨遠輕笑:“王爺說的是?!?/br>“來,與我一起去見見連少堡主。后面南下的路上可要指望他們出力呢,你得替我籠絡好他,說話時注意些,可別三言兩語就把人噎得開不了口?!?/br>墨遠借著袖子的掩蓋飛快地張開五指,用內力吸起地上一塊碎琉璃緊緊捏在手中,同時笑道:“王爺是我的救命恩人,說句冒犯的話,我一向都是將王爺視作長輩的,有時確實口無遮攔了些,不過在外人面前,我還是分得清輕重的?!?/br>宣王被他這番話取悅了,在宮里受的氣徹底煙消云散。“不過……”墨遠攤開手心,“剛剛不當心劃傷了手,我得先去洗洗?!?/br>宣王見那碎琉璃竟直直扎進他手心皮rou,滲出鮮紅的血來,不由面色微變,抬腳就要走過來。墨遠道:“王爺快去,免得怠慢了連少堡主,我隨后就到?!?/br>宣王只得停步,又關切幾句,這才帶著汪公公離開。院子里一時安靜下來,墨遠似突然脫力,仰頭靠在身后的樹干上,閉上眼遮住瞳孔中的驚濤駭浪,只有兩扇眼睫不住顫抖,伴著喉結的上下滑動與胸口難以抑制的起伏,好半晌才漸漸平息下來。重新整理好心緒,墨遠再次睜開眼,已然恢復成風輕云淡的模樣,他垂下頭,慢條斯理地將掌心的碎琉璃取出,又叫侍從打了水來洗手,再拿干凈帕子擦了擦,這才起身抬腳往前堂正廳走去。宣王喜靜,宣王府里每一處都悄無聲息的,墨遠在這份寧靜中聽到了自己胸腔里的隆隆擂鼓聲,一顆心似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連慕楓……慕楓……慕楓……墨遠默念這個刻入骨髓的名字,絲絲縷縷的柔情自心間攀爬至眉梢眼角,他垂著頭,腳步越來越慢,最終停在正廳門口,近鄉情怯的遲疑壓住了心底蠢蠢欲動的期待。一門之隔,里面坐著的是連家堡的少堡主,是一個素昧平生的年輕人,而不是上輩子朝夕相對了二十年的親人、兄弟……和……墨遠咬了咬唇,閉上眼深吸口氣,再次睜開眼,眸底翻涌的思緒已瞬間退得一干二凈。他面色平靜地推開門,無波無瀾的目光隨意而精準地投向上首客座。四四方方的紫檀木太師椅上,連慕楓大馬金刀地坐著,一襲勁裝勒出勁瘦的腰線,衣擺隨意搭在長腿上,露出下面做工考究的銀紋長靴,干凈利落的打扮中藏不住通身貴氣,他此刻正聽宣王說話,單手撐著額角,姿態輕松,神情卻很認真,將桀驁與尊重恰到好處地融合在一起。宣王與他隔著一張八仙桌,一對比,氣度頓失,倒好像主客顛倒過來一樣。不過宣王在人前一向都是與世無爭的溫和模樣,對連慕楓擺得足足的氣勢毫不計較,反倒笑著與他寒暄:“聽說老堡主痼疾已愈,可喜可賀!本王不久前新得了幾株滋補佳品,少堡主若是不嫌棄的話就替老堡主收下吧?!闭f著便擺手叫人將早已準備好的錦盒呈上來。連慕楓劍眉輕揚,朗聲笑道:“王爺太客氣了!”說著不經意間轉頭朝走進來的墨遠看一眼,見他身著輕盈飄逸的大袖寬袍,行動間隱隱勾勒出高挑纖瘦的身材,墨色錦緞襯得膚白如雪、眉目如畫,竟像是從云端走下來的美人,不禁愣了一下,隨即眼底劃過一抹了然,忙轉開目光,抬手接下侍從遞過來的錦盒,笑著對宣王說道,“晚輩在此替祖父先行謝過!”宣王朝墨遠招手:“阿遙,來見見連少堡主,這次南下路途遙遠,有連家堡的鏢師從旁……”“王爺?!边B慕楓打斷他的話,笑道,“此事讓這位……阿遙公子……旁聽,怕是不合適吧?”宣王一愣:“什么?”墨遠抬眼,面露不解:“哪里不合適?”連慕楓收起長腿,坐直身子:“我們連家堡走鏢的規矩甚多,其中一條就是替主顧嚴格保密,王爺也是看中這一點才來找我們的,那這次行程的細節就不能讓不相關的人知曉,不然萬一泄露了消息,誰來擔責?”宣王愕然一瞬,哈哈大笑:“唉!誤會誤會,怪本王沒及時說清楚。阿遙并非無關之人,他是本王府上最得力的客卿,這次南下,他便是替本王主事之人。不過阿遙他不會功夫,路上還得少堡主多多擔待才是?!?/br>連慕楓臉上的笑容僵住,有些驚訝地朝墨遠看了看,尷尬之色一閃而逝,忙清了清嗓子,再次笑起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