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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覷一眼柳姨娘。 柳姨娘蹙了蹙眉,心里急,手上暗暗絞了兩下帕子,卻是無言以對。夫人這話分明是拿著蘇安的妾室身份來擠兌,作妾就得一輩子抬不起臉來? 蘇卉本是愛湊這種熱鬧的,只是這回與平時不同,她也有些不情愿。 蘇安雖是她的親jiejie,可畢竟只是孝安伯庶子的一個妾室,全家以一個小妾的娘家身份去,實在也是面上無光。若換以前蘇家沒什么本事便也不挑這些了,可如今蘇家也是官宦門楣,她也算個官家千金了,這種尷尬場合無異于公開處刑。 不過看著自己親娘急成這副樣子,蘇卉還是以jiejie的角度為先,喃喃的道:“jiejie在孝安伯府人微言輕,若是娘家這邊兒能給撐撐腰,她日后興許好過一些?!?/br> “是這么個理兒?!绷棠镞B忙附和,欣慰的伸手握握蘇卉的胳膊。 近來蘇卉與蘇鸞關系處得不錯,特別蘇卉相信蘇鸞也是一心為大jiejie著想的,故而轉頭看看蘇鸞,指望她也能幫腔上幾句。 而蘇鸞此刻哪里顧得上這些,她只低垂著頭,思緒兀自流離在眾人之外,滿腦子想的是雍郡王府的那個邀貼。 憑著上回陸澤禮被打個半死又斷一指的事兒,蘇鸞就篤定吳側妃不會想見她。那事是誰下的手吳側妃又不傻,完全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 那么這個貼子就只能是陸錦珩命人送來的,顯然他是覺得自己身份有所不便,借府里女眷的名義當幌子。 不過蘇鸞倒想著這樣也好,她不去,若日后陸錦珩惱起這事兒來,她大可推說是當真信了吳側妃邀她,而她害怕吳側妃才不去的。 不錯,就這樣! 想好了怎么糊弄陸錦珩,蘇鸞覺得心下一片明快,這便抬了頭掃視一圈兒家人,融入到大家的商討中來。 見蘇鸞醒過神兒來,蘇卉忙問道:“蘇鸞,你覺得呢?” 蘇鸞茫然的看向蘇卉,心道蘇卉剛剛說了什么她并沒聽見。不過稍一思量,蘇卉定是幫腔柳姨娘的,定是想要勸母親去的。 “這個嘛……”拖著長腔,蘇鸞抬手撓了撓頭,陷入了新的為難。 母親不想去,她也不想去,可這事當真關乎著大jiejie未來的日子好過與否,委實是棘手。 蘇鸞記得,書中蘇安日子過的很難,越往后越難。被陰氏這個正頭夫人拿捏的不如個奴婢,再加上一個唐婉那樣刁蠻跋扈的小姑子…… 老實敦厚的蘇安簡直就成了唐家的出氣桶受氣包,任誰氣兒不順了都能過去磋磨消遣一番。 “我還是聽父親的?!碧K鸞最后把鍋推到了蘇道北身上。要她忤逆待她那么好的秦氏她做不到,要她無視蘇安的悲慘她也做不到。那便聽天由命吧。 見女兒這般說,秦氏也隨之附議:“老爺做決斷吧。這雖是后院女眷之間的走動,卻也干系著兩府關系?!?/br> 蘇道北本就皺著的眉頭更深了幾許,眉間“川”字深陷。 換作以前,打死他也不會同意家中女眷登唐家的大門!可如今他仕途正順,禮部分尚書屢有提攜,的確有些能力為家人遮風擋雨了?;蛟S他放下些顏面,當真能對大女兒也庇護上一二。 可他畢竟也曾親口說過,蘇家一輩子不與唐家來往。如今要他自食其言…… 眼見老爺這邊左右搖擺,柳姨娘實在是沉默不下去了,將心一橫,她起身跪到了蘇道北與秦氏面前! “老爺,夫人,安兒那孩子的確是年輕糊涂,害得一家人丟了臉面……”柳姨娘嗚咽起來,蘇卉見狀忙去扶娘親,卻被娘親推開了。 “誰也別攔我,讓我把話說完!”柳姨娘莫名強勢一回,蘇卉也只好作罷,跪在一旁陪著娘親。 柳姨娘自己拿帕子拭淚,好讓自己能鎮定的將話說完。 “可安兒再蠢,也終究是蘇家的骨血。古語道只有不孝的兒女,沒有狠心的爹娘……總不能親眼看著她在夫家卑微下去?!?/br> “以往孝安伯府不給咱們送貼子,咱們自然也不會上趕著去認親賺冷臉!可這回她們既然下了,咱們也不該明著薄她們……” 一通心理話說完,柳姨娘依舊跪在地上嗚咽。 蘇道北帶著幾分心疼看向秦氏,秦氏起初以為老爺眼底的心疼是沖著柳姨娘的,可等他開了口,秦氏才明白他是沖著她的。 “夫人,還是你拿主意吧。我那些清高拋下便拋下了,可最終去面對那些怨毒冷漠刁滑嘴臉的人是你,我是怕你會受委屈?!边@話,蘇道北是湊在秦氏耳根兒前遮了手說的,除了秦氏誰也沒聽見。 秦氏原本是不想去的,可老爺這般為她擔憂,驟然就心軟下來。秦氏沖自家老爺笑笑,轉頭看向柳姨娘,“你且起來吧,明日還要見女兒,哭腫了眼難堪?!?/br> “夫人……”柳姨娘眼中閃過意外之喜,激動之下竟給秦氏叩了個頭。 這個頭,使得秦氏親自起身來攙扶她,一時間好似對柳姨娘消了芥蒂。只是秦氏不放心的看眼自己女兒,說道:“鸞兒,明日你就不必去了?!?/br> 蘇鸞微怔,但旋即明白母親的用意。秦氏這是怕她去了會受委屈,畢竟這種日子唐家未必只請她們這一門親家,正房娘家人也一定是請了的。顯然,她們是低人一頭的。 而蘇卉是蘇安的親meimei,自然是想見jiejie的,故而秦氏并未不讓蘇卉去。 不過蘇鸞有自己的主意,若是都不去便罷,既然秦氏去了,她又如何能作壁上觀? 是以蘇鸞便拉上秦氏的胳膊撒嬌道:“母親,鸞兒也想大jiejie的,既然決定去了就一家人同去吧?!?/br> 秦氏遲疑了片刻,而后妥協。 翌日一早,蘇鸞洗漱過后讓水琴幫她梳了個精致的發髻。 平日里她可以不注重這些體面,甚至進宮都可以只著一身素衣,但去孝安伯府卻不同,這些錦衣珠翠都是可以拿來給蘇安撐腰的。 收拾完這些蘇鸞去了前堂與大家匯合,她發現秦氏與柳姨娘也是將壓箱底兒的珍藏都祭出來了,包括三jiejie蘇卉,一家人妝扮的比辭歲迎新年還隆重! 府門外,租借來的高車駟馬擦拭一新,帷裳氈毯換了新的,連原本掛的銅鑾鈴都換成了銀的。 朝陽燦燦,勁馬軟廂行于長街之上,新換的銀鈴在金光下粲煥無比。 一個時辰后,馬車停在孝安伯府的大門前。眼看著旁邊并行停下的馬車有門房小廝殷勤出來牽馬墜鐙,蘇家的馬車卻無人前來接迎。 秦氏臉色沉了沉,隱隱感覺到被人不公平對待。只是既然來了,也不能因這點小事兒就折返回去。 “咱們自己進吧?!鼻厥险f著,起身下了車。其它人也跟著下了馬車。 蘇家四位女眷,身著面料上成的錦衣華服,來到孝安伯府的大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