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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難以啟齒:“我媽……知道了我……的事,非要今晚一起吃飯,你……”徐閃亮說:“你去吧?!?/br>周鶴青便如釋重負般,“那外送一會到了你先吃著,我點了很多你喜歡的,晚上早點睡,不用等我……”他究竟知不知道啊,他只要一緊張一愧疚話就變得特別多。徐閃亮抱著抱枕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周鶴青走后,他把電影關掉了,一個人在黑暗里坐了一會,樓底下門鈴響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周鶴青,后來打開門看見個陌生人,愣了好一會才想起來是飯店外送的。你看看,就連記憶力也變差了。榴蓮烤rou雙拼披薩,上好的牛排還冒著熱氣,黑椒汁是單獨包裝的,旁邊還有一整只的烤鴨,也有一些韓式炸雞……斷斷續續的,總有人來,中餐西餐韓式日料,周鶴青似乎是拿捏不準徐閃亮到底喜歡吃什么,他就把他們常吃的點了個遍。可這不是我喜歡的啊,徐閃亮坐在餐桌前拿著刀叉面無表情地想,這些都是你喜歡的,所以我才總是點這些東西。他切了一小塊牛排放進嘴里,又撕了一點點的披薩,那只烤鴨看起來油膩膩的,他才吃了那么一點,胃里就泛起了惡心。五點零三分到五點二十六分,周鶴青一共在這里呆了二十三分鐘,其中有七分鐘他們抱在一起,周鶴青一共對他說了六句話,最后一句是——“不用等我?!?/br>徐閃亮用手抹了把臉,把那些濕漉漉的痕跡都抹在桌布上了,才埋首大吃起來,這頓豐盛的晚餐,他一直吃到了半夜十二點。55.周鶴青看著身邊的徐瑾,真的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女孩子,即便是玩偶店玻璃櫥窗里的玩偶小人,她都能看得津津有味,再一臉滿足地拉著周鶴青的手走開,好像只要看看就會特別滿足。她從不開口找周鶴青要什么,一點也不像徐閃亮那么蠻不講理——我要吃這個,我要你給我做那個,但凡有一點點不順心,徐閃亮就要大發脾氣,然后再纏著他認錯,“小周老師小周老師”叫個不?!?/br>她看了那么久,周鶴青有點傷腦筋,只好趁徐瑾走開的空當掏錢把那一對小人買了下來,想了想,又掏錢買下了一只巴掌大的北極熊毛絨公仔,手感軟軟的,像極了徐閃亮。徐瑾收到玩偶小人的時候,高興雀躍地像個小孩子,她墊了墊腳尖,似乎想要親周鶴青一下,可奈何對方長得太高似乎不也大領情,或者說壓根就沒注意到,礙于一個女孩子的矜持,她只小小的嘗試了一下就放棄了。看吧,周鶴青心里想,要是徐閃亮的話就非得把人拉到角落里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即使他有事,跟徐瑾說自己得提前走,徐瑾也只會溫柔地點頭說好,那要是換成閃亮,必定任性妄為蠻不講理地不讓他走……忍不住的,他會把徐瑾和徐閃亮拿起來作對比,就像他以前時常會在徐閃亮身上找徐鳴遠的影子一樣。他在看向徐閃亮的時候,余光里總會掃到旁人,歸根結底,他從一開始就不認為他真的會和徐閃亮一輩子在一起。他自己都不知道,從小的生活經歷,顛沛流離和情感的缺失,令他從骨子里就不相信什么永遠,他只在乎當下,他只看得到眼前。他摸了摸衣兜里的毛絨公仔,想著徐閃亮一定會喜歡。在他們離開后不久,有個戴鴨舌帽的年輕人走了進去,他在空掉的玻璃櫥窗前站了很久。徐閃亮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那樣陌生又憤恨的表情,是嫉妒的丑態。他們從來沒有這樣光明正大的約會過,不會在眾人面前十指緊扣,不會分享同一杯奶茶,他也沒收到過什么像樣的禮物。兩個大男人能做什么?頂多在黑布隆冬的電影院里接吻。他知道,他全部都知道,可他仍是覺得自己好像從內里壞掉了,那些骯臟的負面的情緒不斷地、不斷地從內心深處涌現出來,攀爬到他的脖頸,盤踞在他的臉上,繼而露出那樣丑陋的表情。他沒辦法了,那些苦苦支撐的日子將他戳得千瘡百孔,幾近維持不了平日里的假象。他不是第一次跟蹤他們,可每看一次,他就要崩潰一分。他會不會喜歡上她呢?是不是我還不夠好?懷疑的種子在心里生了根發了芽,如藤蔓般肆意生長占據他的四肢百骸,令他耳不能聽目不能視,令他渾身上下無法動彈,只愿意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他看見她喂他吃冰淇淋的樣子。他看過她小鳥依人挽著他的胳膊甜蜜喜悅的樣子。他也看過他們去游樂場大聲歡笑的樣子。……及至開了花,結了果,想必離毀滅也就不遠了。可他除了等待還能做什么???他知道自己不該去看,不可以去想,可他控制不住的,就想去了解秘密的全貌,以謀求虛妄的心安。他們開始爭吵、和好、再爭吵再和好,彼此都被折磨得沒有了脾性,唯有相擁著不說話時,才能尚且得到一絲安寧。好在醫院已經確定下了手術時間,安排在四月的最后一個周日,有了盼頭,日子也沒有那么難熬了。也許是確定好了手術時間,周鶴青找到借口,不再同徐瑾見面,反倒往閃亮這里跑的次數頻繁了起來,甚至還有閑情逸致每天都給徐閃亮煲湯。今天是玉米排骨燙,明天是牛骨蘿卜湯,還有魚湯菌菇湯,變著花樣,怎么補怎么來,做好了飯也不走了,會坐下來陪徐閃亮看看電影打打游戲。徐閃亮覺得太不真實,在家里就像個亦步亦趨的小尾巴,周鶴青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即便周鶴青在廚房忙活著沒工夫理他,他也得把作業搬到餐桌上去做。好在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小周老師答應他了的。他們面前擺著四菜一湯,乳白色的鯽魚豆腐湯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周鶴青看他饞得厲害,單獨盛了一小碗擺在他面前,這樣涼得快。他重新坐好,下意識道:“多吃點,明天早上就不能吃東西了?!北阋庾R到自己說漏了嘴。徐閃亮捏著勺子有些莫名其妙:“明天早上我為什么不能吃東西?”他多聰明啊,一問出口,就明白了周鶴青說的是什么意思。小的時候,父母的疼惜是假的,哥哥的敵意是真的,母親的嫌惡是真的,父親可能只是把他當做曾經征服過一個優秀女人的戰利品,長大以后就知道,同學的情誼也是假的,每個人都想從他那里得到點什么?可他能有什么呢?他除了滿腔的愛意其實一無所有啊。他以為啊,這世界上的虛情假意那么多,但至少有那么一個人不會這樣對我。這個人會分享他的喜悅,會在他傷心難過的時候給他擦眼淚將他抱在懷里低聲安慰,會認真聽他在說些什么,哪